第6章 司元白

006司元白

《命書》上面，那些自動顯現出來的內容，大部分都是日常的信息，應該是自己前世記錄下來的。

而那些超凡類的信息，則很可能是《命書》對他的啟示。

晚上，銘舒睡覺的時候，他就進入《命書》所在的這個神秘空間，研究《命書》的同時，也在研究自己的精神體，或者說是靈魂。

他也不清楚，現在的自己，算不算是一個超凡者了？按照前世記憶里的名詞來定義的話。

而剛剛，聽老趙與崇笠和任遠交談，所收穫的信息，武夫的戰鬥力，其實也就欺負欺負凡夫而已。

在傾天監的術士的幫助下，才武夫三階【通脈凝功境】的任遠，激發其體內的魔靈之後，便能在短時間內，擁有碾壓四、五階武夫的戰鬥力。

而崇笠，術士三階【凝星境】，職業則是獵魔人。具體信息銘舒還不清楚，只先將這些記錄下來。

雙方都需要休息，在簡單的驗證過約定的暗號，看過彼此的信物，確認了身份之後，便各自先休息。

尤其是一天前才發動過魔靈的力量，廝殺了一場的任遠，趕路到現在，已經十分疲憊，直接倚靠著一棵大樹，坐下就沉沉睡過去了。

鼾聲如雷。

老趙則先守夜，打坐運轉內功。小趙雖已十分疲憊，卻被鼾聲吵得睡不著了。

崇笠同樣依靠打坐修鍊入定，集中精神，這樣的能力真的很讓小趙羨慕。

最可恨的是，身邊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少年。銘舒睡著了，真的睡著了，就躺在他的旁邊，讓小趙嫉妒不已。

銘舒其實是藉助了《命書》的特殊功能，將精神體匯聚到其中，忘卻了外物的干擾。

屏蔽掉大部分的雜訊。

次日一早，五人組成了新的小隊，繼續向東出發。已經走了七八天，從大晉王都出來，一路疾馳向東，之前銘舒一直躺著裝睡，並沒有看過沿途的風光。

現在可以正常起來了，不需要再偽裝著。但是他也不想表現得太早熟，就像他以前在冷宮內的時候一樣。

還是懵懵懂懂的模樣。還是對絕大多數事情都不怎麼關心的表現。

雖然他很想找老趙學其他武功，但是趕路途中，也不適合。他也很想找崇笠詢問修行的事情，可惜雙方還不熟悉。

反而是大塊頭任遠，人很直接，擎天門培養了他，他就願意為擎天門賣命。

擎天門讓他來護送這個小隊，他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二話不說。

唯一的缺點就是飯量太大，他自己帶的食物，兩頓就吃完了。

老趙這邊剩餘的物資，看樣子也堅持不了兩天。

小趙、崇笠和銘舒的飯量雖然都不大，老趙原本以為，可以堅持到下一個比較大的鎮集。

到人多的地方去，可以買到許多旅途中的物資。

現在他們不得不為後天的食物先煩惱起來了。

崇笠的話不多，五個人裡面，反而是小趙的交際能力最強。

很快就跟任遠混熟了。

五個人三匹馬，在沿途的一個村莊中，找來木匠，重做了一個車廂，改用兩匹馬來拉車。

效率會更快。

崇笠身為女生，也可以待在車廂里。

老趙在村莊上，與大戶人家換了一些糧食，確保可以堅持到下一個城鎮。

任遠則自己騎一匹馬，探路、打獵等工作就交給他。

老趙親手教導小趙駕車。

崇笠和銘舒待在車廂內休息。

按理說，銘舒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他也想不明白，老趙他們為什麼要費盡心思，護送自己去東方呢？

被貶到邊疆的王子，能順利到達目的地的尚不足半數，其中能安然度過一年的，恐怕更是不到一半。

當然這些都是因為某些事情被貶黜的，還有很多只是按照流程，將皇族的身份降低成庶民而已。

現在的銘舒就是介於兩者之間，本來是貶黜的，但是新帝又大赦天下了，可有可無之間，還有其他大佬在暗中操作，給了他很大的生存空間。

皇族之中，除了少數的上位者，剩下的人的生活環境，真的是血淋淋的殘酷。

一點也不比普通人家的生活好多少啊。各地的白氏小家族，一大半都是皇族傳下去的，他們只是為皇族打工而已。

只能說眾生皆有各自的苦。

崇笠的話很少，只是偶爾跟老趙打幾句啞謎，反正另外三人都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

例如老趙問：「難道我們只能走這一條路了嗎？」

崇笠回應曰：「草木百年新雨露，車書萬里舊江山。」

後來老趙又問她：「我們能避過這場災劫嗎？」

崇笠想了很久，才說：「時來富貴皆因命，運去貧窮亦有由。」

看來術士也會算命，好吧！傾天監不就是替皇帝觀星測算運勢的嗎？

傳承了上千年的傾天監，實力應該是夠強的。如果連他們都在準備後路，不願意給皇室陪葬，估計後面的大劫和亂世，將會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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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將何去何從呢？

在多了兩個保鏢，並且遠離了王都京畿範圍，且上一次的那群殺手，都被處理乾淨之後，老趙才逐漸確定，自己等人已擺脫危險。

身後的追兵，肯定是追不到我們，至於前面有沒有其他的危機，就不是他一個老太監能計算得到的。

只有術士三階的崇笠，很明顯也是算不清楚的。她身為傾天監的棄徒，必然在監正的謀划中，扮演著關鍵的角色。

從華麗的廟堂，到遙遠的江湖，各方勢力的棋子都在頻繁活動。

老趙在深宮之中，努力多年，也只不過是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棋子。

這樣已經救了他自己和小趙兩條命了。而且，還是銘舒自己命硬，挺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監正在暗中使了什麼手段，安排了這麼一局。

逐漸放鬆下來之後，老趙才有精力，抽空督促小趙修鍊武功。銘舒也就在旁邊偷師，先看看。

最終確認，他的身體資質，確實無法修鍊武道。先天體弱，又在冷宮熬了三、四年，即使服用了那顆仙丹，也改變不了。

小趙是真的天賦不錯，能被老趙從幾十上百個小太監裡面，挑中他，並且一路從冷宮內，熬過來。

天賦、運氣、悟性、才智、韌性，等等各方面的條件，都算上很好的苗子。

少年也是正式跟老趙確認了自己的新姓名，用娘舅家的姓氏張氏，名字還叫銘舒。

第一次正式對外公布自己的新名字。反正自己原先的姓名，都已經被宗人府禁用了。

或許是因為宗人府內的名冊，運用仙人手段煉製，可以遠程確定皇室子弟的生死。但千年下來，皇室人口日益龐大。

在太祖在世之時，這個問題就已經爆發過一次。他才在晚年定下司-元-白三姓轉化的規制，宗人府的名冊上，只會保留司姓，以及其他元、白兩姓中的朝野大員的姓名。

這些其實算是秘聞，只不過老趙閱歷豐富，知道的秘密也就多。如果不是這一次的叛亂太大，令宮中體系都崩潰了大半，許多地方都出現了漏洞，老趙肯定是無法脫身的。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啊！

崇笠也讓他和銘舒安心，傾天監會為他們遮掩掉許多關鍵環節的信息，只要上一次的圍殺沒有出事，後續再想追查上來，基本是不可能的。

跟銘舒相關的資料，在宗人府那邊，肯定是斷檔的。東海郡那邊的小封地，也是山高皇帝遠，十年之內都不會人來打擾。

很難想象，像監正那樣，以百年為時間單位，在天下布局的人物，其思維和眼界，到底都落在什麼地方？

在失去了老皇帝的限制之後，新皇帝又必須依賴傾天監的力量。這給了監正更多的空間，進行布局。

雖然崇笠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老趙和銘舒都恍然大悟，捕捉到了一點關鍵信息。

皇室堅持不了多久，甚至整個天下都要亂起來了。

一路過來，從沿途看到的村莊，都各自結寨自保，多少都能看到一點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