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濁

007清濁

老趙屬於京畿範圍內的人，至少在他三代以內的親人長輩之中，都是生活在那裡的。所以，他也是沒有來過仙朝京畿以東的區域。

他翻開一張簡陋的地圖，跟崇笠商量下一步的方向。

擎天門的任遠也沒有去過東海郡，再往東走，他也是不認識路的，再加上他認定了自己純打手的身份，對於決策的事，他直接就不表態了。

相處幾天下來，大家也都有了相應的認識。

小趙和銘舒一樣，年少無知，不知道仙朝到底有多廣闊，不知道各地的情況有多複雜。

而小趙也逐漸意識到，銘舒，其實才是聯繫起這個小團體的核心紐帶。

老趙有一定的人脈，卻跟他一樣，都沒有那個資格，一個冷宮太監的身份，就已經將兩人限制死了。

而銘舒也一樣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兩個同齡人，默契的就確立了主僕的身份。

雖然以前在冷宮內的時候，一個還是有皇室血脈的廢王子，那個時候銘舒就沒有把自己原主以前的身份當回事了。

直到最近幾天，梳理了前後的那些事件之後，銘舒突然意識到，這一路過來的布局，都是圍繞著自己來做的。

那個神秘莫測的監正，到底想在自己身上做什麼文章呢？

崇笠接過地圖，她這幾年，在京畿外圍遊歷各地，見識也廣，最主要的是她的職業【獵魔人】。

這是由監正的二弟子負責暗中主持的，遍布仙朝各地的組織。為王都內傾天監負責封印的那座【伏魔殿】，持續補充魔靈。

野生的魔靈，直接入體被人利用力量的話，會造成大量的污染，使人精神和身體都遭受各種可怕的副作用。

只有收集起來，再送入伏魔殿內祭煉，最後才有可能被有限度的利用其魔靈之力。

崇笠簡單為銘舒講解了【獵魔人】、【伏魔殿】、【傾天監】等概念，並指著地圖上，前方的兩條路，偏北的一條是進入濁水縣，路程上會短很多，去東海郡會更加方便。

而跟濁水縣相對的，被清源山分隔開，南邊的是清水縣。雖然會繞一點路，不過，好處是傾天監的二師兄，正在那邊組織圍捕魔靈。

有大量傾天監和獵魔人高手在，算是半個主場。不管是遇上了哪個勢力的敵人，都能保證他們幾人的安全。

說服銘舒選擇南邊清水縣一路的，其實是他對於魔靈的好奇，他真的想要去看看啊，具體是什麼樣子的。

反而是東海郡那邊的封地小鎮，對於他來說，沒有多少吸引力。

濁水河往北，匯入黃龍大河，屬於大河的泄洪渠，常年倒灌的泥沙，也改變了河水的顏色。

而清水河則是往南，匯入青龍大江，那邊的水情，要相對北邊好很多。

原本人工運河是要經過這一帶的，要將兩條河連接起來，可惜前朝末年，因為挖掘運河，導致的叛亂，最後亂世開啟，將前朝都推翻了。

大晉統一之後，也沒有再提及此事，所以，清水河往南的運河便勉強使用著，再往北的河段工程，就一直擱置著。

兩地一山之隔，繁榮程度就完全不一樣。

清水縣已經可以算是一座繁華的大城，依靠水運繁榮起來。

北面的濁水縣則只能努力開發陸運，將往西進入京畿的道路修得又寬又好，勉強維持住績效考核。

清水縣人多繁華，商賈貨運多，就有更多的可能，吸引到魔靈出現，或者滋生。

據說，這一次在清水縣出現的魔靈，不止一個，實力也非常強。

沒有經過處理的魔靈，是會侵蝕宿主的精神，污染其靈魂，甚至操控其身體。

這就是失控了。

失控之後，入魔之人，會抑制不住對人血肉和靈魂的渴望，大面積侵蝕和掠奪。

有一些靈智很高的魔靈，會隱秘的進行著，甚至會藉助人類活動的各種事故，將殺戮掠奪合理化。

清水縣這一次的魔靈，之前發現的獵魔人，在沒有上報就開始行動，導致損失了兩人，重傷一人，勉強逃出去，向傾天監發出求救信號。

才會有二師兄親自出手圍剿的行動。

根據崇笠自己的推測，這兩頭魔靈，在這座城中，可能經營了好幾年，甚至是十幾年。

如果他們還擁有控制凡人的能力的話，這一戰估計不會輕鬆，所以，傾天監暗中調集了許多人手。

她才敢說，去那邊，算是半個主場。

而這樣的行為，老趙表示，會不會是針對獵魔人和傾天監的陷阱呢？

將他們的底牌都吸引過來。

這樣的考量，想來監正也是算到了的。既然都不得不行動了，暴露了就暴露了。適當展示實力，也能起到威懾的作用。

而清水縣出現了這麼重大的事件，主政的學宮人士以及背後的仙朝大員，都要受到牽連的。

敵人挑這個新帝登基的時機，可謂是把握得十分巧妙。

既然決定要走那邊這條路了，卻也不著急的。崇笠需要先與那邊再次聯絡確認情況，防止帶著銘舒等人，直接走進混亂的戰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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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舒他們反而可以慢慢走著，銘舒再次從老趙這裡確認，自己真的不適合修鍊武功。

不只是不能修鍊《葵花煉體訣》。其他大路貨色的武功心法，都不適合。強行修鍊，可能會損壞身體。

崇笠也告訴銘舒，不一定修鍊了武功，就能夠契合魔靈的，有些人，沒有修鍊武功和法術，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只要契合度高，也是能夠獲得魔靈的力量的。

而除了江湖之中的武夫，傾天監的術士，還有學宮的書生，道宗的道士，以及非常稀少的釋門的佛修。

道宗也分為南北兩派，前朝末年，隨著前朝皇室的覆滅，互相扶持的道宗，徹底分裂，一派北上而去，遠離中原，另一派則南下蟄伏。

其實天下間還不止這幾種修行途徑，只不過這幾種，就已經覆蓋了絕大部分的修鍊體系了。

崇笠似乎也有意教導銘舒這方面的知識。

術士的第一階是【聚氣境】，第二階【啟靈境】，基本就可以有限度借用魔靈的力量了。

到了第三階【凝星境】，魔靈便可以不藉助外物，長期存活在宿主體內的凝星之上。

只是，受到宿主的實力限制，魔靈的戰鬥力，也不能比寄存在特殊的外物上的時候那樣，戰鬥力的上限就不一樣。

而理論上，三階凝星境的術士，隨身最多可以攜帶兩頭魔靈，體內一個，寄存在外物上一個。

但是，如果不是互補型的魔靈，也無法同時出現，幫助戰鬥。反而成了負擔。

銘舒問崇笠，什麼境界才能夠多契約一頭魔靈呢？

至少要等到第五階【煉神境】之時，才有可能契約到第二頭魔靈，運氣不好的話，或許要第六階【煉虛境】才可以。

反覆確認過清水縣還沒有真正開始行動，各方面的布置已經差不多了，崇笠才帶著銘舒等人，接近清水縣外，獵魔人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