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回溯記憶
極北。
大雪覆蓋。
此時冰川露出喬石，這裡的冰川水源清澈透亮。
鍾馗飽經風霜的面容滿是碎冰。
感覺到自己走到了極點，空中已經瀰漫起了幽深綿長的極光。
眼前冰川忽然坍塌。
鍾馗腳底落空，但卻懸浮在空洞裂縫處，看著深不見底的坑洞。
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呼喚著他。
冰眉微動，沒有克制，他行走了很久，沒有感知到炎部天空城遺迹。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上古炎部天空城，已經因為南北磁場衰弱變化沉沒。
不在天上。
剛想沉入裂縫深淵般的洞口。
眼前忽然出現一座冰雕。
這冰雕並不大，跟隨著冰川河流流淌，且是人形冰雕。
冰雕一點點碎裂。
一隻手臂「嘭」的一聲破冰而出。
這手臂猶如冰玉，白皙中透著光澤，且鍾馗感受到了恐怖的氣息。
上古炎部姜氏人族。
只見此人一身獸衣，身材比普通人族高大，這也是上古人族的基本體態，額頭有草木印記，出現后直視鍾馗，眼眸滄桑，即使沒有武器，就那麼站在那裡就給人極深的壓迫感。
這壓迫感甚至能讓鍾馗一眼便感知到。
證明對方很強。
此人不顯粗獷，手中出現一把種子；「既然你走到了這，看來方雷氏說的沒錯，有生靈想取蚩尤旗，證明你是神農氏後代，我放你下去…證明不了，你就死在這裡，我是這裡的看守者。」
「方雷氏？」
「炎帝孫女，嫁給了黃帝，如今是十鎮之一，你們已經見過了…」
鍾馗瞳孔晃動，此前他踏入此極北地域遇到的那位野性女子。
「我要怎麼證明？我是炎黃後代…」
「不，你只需要證明自己是神農氏炎部後代就可以了，這把種子，在這裡種活它，只要它活了，我就不殺你。」
鍾馗瞳孔震動；「倘若種不活呢？」
「神農氏以農耕為生，種不活，就是你沒用心，或者你沒有心。」男子目光突然變得危險起來；「沒有心只講規矩的先天生靈，就不該冒犯規矩。」
「更不該打擾炎部沉寂的尊嚴。」
「如果種不活，那我只好請你去死了。」
說著男子將手中種子隨意丟在冰天雪地中，而後盤膝而坐，似乎在閉目養神。
鍾馗好奇道；「你是長生者？」
「真界不允許有長生者人族，我不會違反炎黃規矩，你看到的我只是炎部顯化的我，我不屬於如今這片土地…」
「可你有血有肉。」鍾馗鎖眉。
「你所謂的血肉，是這樣嗎？」只見男子將手臂輕輕一捏。
手臂化作沙土被寒風吹散。
「我的時間很多，但你的時間好像並不多，還要繼續浪費時間么？」
只見種子被寒風冰凍，已經出現裂紋。
鍾馗連忙撿起，捂在手心。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種的出什麼，更何況他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種子。
「這種子叫什麼？」
「它叫心炎草，上古很普通的農作物，也是我炎部存在的證據，種活它，你可以入遺迹，種不活，你把命留下，這是打擾炎部遺迹的代價。」
揚州。
不悔城。
此城空蕩蕩的，已經成了空城，曾幾何時，這裡是斬妖司第一任司主的駐地。
不悔城的弟子們，都是當作斬妖官培養。
安靖舉身影出現。
看著城中心那鬼臉槐樹。
這槐樹是上古妖魔。
其內翻湧的混沌氣，在真界不顯。
安靖舉走上前去，靜靜看著槐樹，開口道；「我想知道，我在梁州蛛洞，到底留下了什麼？」
安靖舉是為了線索而來。
如今他已經成為無極，不允許還有自己搞不清楚的事情存在。
「主人是為了那禁忌而來？」
「禁忌？」
安靖舉眼光一抬；「這禁忌是什麼？能抹去我這無極的記憶，倒顯得不同尋常了。」
「時間禁忌。」老槐樹似乎並未有任何保留；「我是你種在這的，不是現在的你，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再多，我便無法言了。」
安靖舉沉思片刻；「未來的我，種你的目地。」
「對所有事件進行錯誤引導，打亂命數。」老槐樹聲音傳遞而出。
隨後身影驟然開始虛幻起來。
似乎即將在這個時空消逝一般。
「主人，再問下去對你不會有絲毫幫助，同時，我會消逝，被時空規則拖走，不要問未來發生了什麼，既定的未來，發生任何事，都與現在的你無關。」
安靖舉聞言並未有罷休的打算，這樹消不消失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他種下你來改變既定命數，就證明他是個失敗者，我這麼理解對么。」
「對。」
老槐樹枯萎的面容突然消失，似乎越發普通起來，就連軀體內紮根的混沌氣也在消失。
「我開魔界大門，簽天煞契約時，龔無悔來襲殺我，是不是你的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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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槐樹完全透明。
似乎就要徹底消散。
「那麼所有的目地都達到了嗎…」
「達到了，你與未來的自己不能照面，月光寶盒，只是個普通法器，做不到穿梭古今。」
槐樹徹底消散。
安靖舉若有所思，沒有繼續再問，因為老槐樹已經徹底消失。
安靖舉得到的答案是，此樹在自己沒有簽魔界契約前，完成了所有使命。
也就是未來自己想要改變的命數在自己脫離人籍之前。
之後便不再影響。
這其中的關鍵他始終琢磨不透。
於是身影再次消散。
下一刻，出現在梁州盤絲洞。
洞內此刻寄居了新的蜘蛛妖魔，還未進洞安靖舉一眼便看到了。
如今天下枯榮地域已經被清剿，被朝廷收復。
這族群的人間妖魔還有些敢留在這，也算是膽子大，若被朝廷清掃，一定是連根拔起。
如今的安靖舉自然不會跟幾隻小蜘蛛過不去。
身影一瞬間來到洞內。
撫摸洞壁。
腦海中開始構建推演發生了什麼，想要強行恢復這部分丟失的記憶。
但他無論如何推演，都無法恢復當時的場景，到底發生過什麼。
與未來的自己不能照面。
這是安靖舉抓住的關鍵點。
也就是當時他在這地方失去的記憶，是因為跟未來照面了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