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縣主
楊柳聽了，知道主子嘴上嫌棄林世子，心裡卻最是疼他，此時也不搭話，只是笑笑。
淑妃的心情明顯好轉。
「明日叫母親進宮，本宮要與她細細商議此事。」
楊柳頷首：「是，奴婢這就讓人給國公府傳話。」
翌日，母女兩個相見。
林澤川被燕王從冰窟里撈出來后，回家就染了一場風寒，英國公夫人哄著他吃了葯，看他散了熱，一顆心方才放下。
她見了女兒后，兩人少不得說起昨日賞梅宴一事。
淑妃娘娘屏退宮女內侍后，只留了楊柳在一旁伺候。
她對著英國公夫人說道：
「母親，你覺得顧家二小姐顧卿禾，如何？」
英國公夫人聽了，忙說：「我倒是見過幾次，可惜了是個庶女，做川兒正妻，怕是不妥。」
「母親，若是女兒能讓她抬一抬身份呢？」
英國公夫人沒料想女兒這般說，忙問：「如何抬？」
淑妃見母親這般心急，知道她也看中了顧卿禾。
她笑了笑，拉住母親的手，說道：「她前日不是救了宴兒嗎？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她是救了皇子的性命，女兒向陛下請旨，封她做個縣主，如何？」
英國公夫人沒想過拿親外孫做文章，可聽到女兒這般說，她還是擰了擰眉頭。
「話是這般說，可陛下能答應嗎？」
「再說了，相府肯不肯將庶女嫁給咱們川兒，還另說呢。顧相門生眾多，他不愁為庶女找一個有潛力的夫婿。」
英國公夫人一臉惆悵。
自從為兒子相看后，她再沒有了先前的自信。
只怪兒子不爭氣，讓她在找兒媳的路上，吃了許多閉門羹。
淑妃似乎已經提前想到這些，便安撫母親道：
「母親不要擔心，女兒此番叫您前來，就是先打聲招呼，您今日回了府，就往相府遞帖子，打探一下相爺夫人的態度。」
若是成了，皆大歡喜。
若是不成，她也依舊會向請旨，封顧卿禾為縣主，就當還了宴兒的恩情。
英國公夫人點頭。
「還是娘娘想得周全，我這便回去安排。」
母女兩個又說了會閑話，英國公夫人這才告辭。
……
相府這兩日也沒閑著。
顧卿禾回府後，寧氏已經得知她落水一事，命人在她院子里提前點了幾盆炭火，又讓她發了一道汗。
顧卿言放心不下，當夜在晉王的陪同下，也去了相府。
寧氏見她星夜前來，不禁蹙眉。
當著晉王的面，呵斥道：
「平日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哪有出嫁的女兒，半夜回娘家的。」
顧卿言渾不在意：「阿娘，事情緊急，拖不得了。」
晉王也說：「岳母，不礙的，小婿早就說過，阿言成親后，可以隨時回來。」
寧氏見他不責怪，這才作罷。
顧卿言擔心顧卿禾，又讓晉王留在前廳，由兄長陪著，她和寧氏去了顧卿禾的玲瓏閣。
顧卿禾發了汗，正在榻上躺著，見二人進來，一臉詫異，要起身行禮。
寧氏就說：「好生躺著吧，仔細又著了涼。」
顧卿禾道謝后，又讓丫鬟玉蘭為母親和長姐看茶、上點心。
顧卿言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問道：
「阿禾，你的婚事，有什麼打算？」
顧卿禾沒想到顧卿言如此直接，面上染了幾分紅意，說道：
「但憑母親安排。」
寧氏就說：「我平日忙，冷落了你們姐妹，但母親也知，你是個心性高的。你是相府的女兒，再怎麼也不會隨隨便便將你嫁了。」
「今日之事，我已經聽下人說了，縱使你無心參與，可還是惹得燕王幾人算計你，你一個女孩子，如何擋得住？」
顧卿禾落水之後，也猜想到這一層。
信陽公主處處針對她，燕王還當眾跳入湖中，想要救她，無非是藉此逼她進燕王府，做他的側妃。
「母親說的是。」顧卿禾聽了寧氏的話，乖順地點了點頭。
顧卿言聽了，覺得阿娘說得太直接了。
「阿娘，今日之事，不怪二妹妹，是對方使出這陰毒手段，說起來也怪我先前招惹燕王，連累了妹妹。」
顧卿禾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長姐，今日是我大意了，才連累長姐為我操心。若是沒有長姐，沒有影五和影六相救，阿禾失了名節，這會便是死了，也無法報相府的養育之恩。」
說著，竟哽咽起來。
顧卿言看得心中不忍。
二妹妹也才十六歲，今日與死神擦肩，受了這麼大的罪，本就是最委屈的。
她坐到顧卿禾的榻前，拍了拍她。
「別怕，我和阿娘過來，就是為你拿個主意的。」
寧氏也點了點頭，看她因為風寒，小臉燒得通紅，眼眸中又裹了水霧，憐她無親娘照顧，也生出了憐愛。
「正是如此，便是燕王和公主，有相府給你撐腰，你便不要怕。更別說那些死啊活啊的渾話，沒的讓人覺得我們相府軟弱可欺呢。」
她這話說得強硬，顧卿禾還是聽出了其中的關愛，對著她點了點頭。
「謝謝母親。」
顧卿言又說：「阿娘說得是，況且今日阿姐已經替你報仇了。」
她又將晉王如何讓信陽公主和燕王出醜一事，告知給顧卿禾。
顧卿禾聽了，臉上也浮現笑意。
寧氏又蹙起眉頭，話里卻帶著笑意：「可憐晉王是個沉穩性子，和你在一起后，行事也越發乖張了。」
顧卿言笑著說：「這便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希望二妹妹和三妹妹，都能找到體貼她們的人。」
見話題又扯到自己身上，顧卿禾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經過今日這一遭，她也知道，自己的婚事，拖不得了。
顧卿言又說：「二妹妹，我和阿娘商量著，為你尋一門婚事，可今日情形，難免會傳傳到英國公老夫人的耳朵里，再說六皇子已經公然叫你舅媽，雖是玩笑話，可老夫人沒準會為了兒子，來咱們府上提親。」
顧卿言點到為止，剩下的由寧氏說出口。
「好孩子，這件事我和你父親也說了，國公府只林澤川一個兒子，雖然不成器，可他府上世代襲爵，你嫁進去，能保你一輩子的尊貴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