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謝...燕王
帥帳之中,此時桌子擺滿了酒肉,劉能正抓著一隻肥鴨腿往嘴邊送著,吃的是滿嘴流油。
王興則坐在一旁,端著酒罈正給劉能倒酒。
酒倒滿后,劉能放下鴨腿,隨意的在身上抹了兩下,便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喝完還砸嘴道:「喝咱隴右的酒你用什麼酒盅啊,給我上大碗!」
站在門口良久的徐壽聽了這話,面色陰沉,沉思后對親兵耳語了幾句,便從其腰間拔出一把隴右制式兵器雁翎刀,掀開門帘走入了帥帳。
劉能此時正在和王興吹噓呢,見徐壽拖著長刀,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不由得酒碗一抖,瞳孔緊縮。
王興見此情況,也是嚇的站了起來,哆嗦道:「主君,我就是看能哥兒一人吃酒無聊...」
徐壽沒有理會王興,只是拖著雁翎刀來到了酒桌旁坐下,死死的盯著劉能:「你做的事簡直是太荒唐了,所有的文官現在都想讓你去死,你說我到底該不該保你!」
此話一出,劉能還沒怎麼樣呢,王興卻立馬拱手道:「主君...」
徐壽猛的轉過頭,瞪著王興吼道:「你給我閉嘴!」
王興被嚇的渾身一顫,不敢再言語,縮著脖子站在一旁。
徐壽轉頭繼續盯著劉能,只見劉能呆坐許久,才顫抖著將酒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將碗倒扣在桌子上,笑著依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徐壽看著倒扣的酒碗,宛若一個墳包,愣了一下,沉聲道:「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
劉能不言,就這麼閉著眼倚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看著劉能幹枯消瘦的臉頰,和空蕩蕩的衣袖,徐壽心有不忍,伸出手將酒碗給翻了過來,聲音顫抖道:「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選!」
劉能睜開雙眼,笑著搖了搖頭,伸出獨臂又將酒碗給倒扣了過來,又閉上了眼睛。
讓大哥難做,不是自己的本意,自己本來應該在幽州城牆上就死了,是大哥給了第二條命。
如今自己做了這些事,不管怎麼說都是罪無可恕,大哥若是替我求情,還會污了他的名聲。
徐壽手中長刀握了又握,鬆了又松,一旁王興就想拉著劉能喊道:「不是,主君都給你機會了,你趕緊換一個回答啊!」
可劉能卻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半晌,在王興驚恐的眼神中,只見徐壽猛的起身,雙手反握長刀,將長刀高高舉起,向劉能方向徑直插去!
「倉啷!」
良久,劉能只感覺一陣涼風吹過,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疑惑的睜開眼睛,只見長刀插在酒桌上,刀柄還在不住顫抖。
徐壽滿頭大汗的坐在椅子上,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
劉能剛要言語,徐壽起身,揮手制止道:「別說話,等過段時間楊二從天竺回來,到時候我給你五千隴右精兵,暹羅,爪窪,東瀛任你選,是裂土封王也好,是客死他鄉也罷,一切全看你的造化...
這些時日你就在王興的帳中躲幾日,我會在叛軍中尋個和你身形相仿的替你去死,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了!」
說罷,深深的看了劉能一眼,起身拔出桌子上的長刀走出了大帳。
王興見此情況,急忙從椅子上扶起劉能,劉能起身看著徐壽的背影淚流滿面,一把推開王興,『撲通』跪在了地上,聲音沙啞道:「謝...燕王!」
......
桓王自從在汴梁被俘,就一直被關押在大帳之中,再怎麼說都是皇子,也沒給他罪受,除了失去自由之外,其餘一切要求全都可以滿足。
可桓王卻沒有提過半點要求,就連送去的飯食都未動一口,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睡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篷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被俘才短短一日,便已青絲變白髮,歐陽修心中滿是怨氣,可掀開門帘看到桓王如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呵斥於他。
人生的大起大落,變幻無常在桓王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本是偏遠宗室子弟,糊裡糊塗的過完此生就行,可兗王一朝兵變,讓的父親成了官家,他也成為了官家的嫡長子。
本來大家都以為他就是儲君了,可又聽說他南下平叛后,自身的觀念與官家的政令起了衝突,並且與朝中大員拉幫結派,為官家所不喜,被冷落在了一旁。
北伐戰事起,官家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晉王又離成年還早,只要等到官家駕崩,想來皇位還是會落到他的頭上,可官家又下了一封聖旨,將他發配真定府...
你要說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官家造成的,那也不對。
自從官家登基后,在官家的治理下,大宋逐漸掃清先帝時期孱弱的模樣,變得更為強大,文官和武勛之間的地位也逐漸平衡,可以相互制衡。
平定隴右,南收大理,北伐幽雲,開拓海商,治理冗官,平衡文武,這一樁樁一件件,奠定了官家盛世明君,中興之主的身份!
唯獨就在皇位繼承上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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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桓王不禁搖了搖頭,文彥博曾經來信與自己說過桓王的理念,邀自己一同支持桓王上位,可自己沉思后還是拒絕了。
不是桓王的理念不好,相反,他的想法對於自己這些士大夫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大修文治,以文馭武...
可...可誰又不想自己所在的國家像漢唐那樣,威震海外,萬邦來朝呢!
當年自己與文正公一起實行慶曆新政,為的就是吏治清明,富國強兵,使我大宋屹立在萬國之林中...
但是反對聲太多,先帝怕了,使得文正公對於慶曆新政所作出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
可如今大宋在官家手中,正在逐漸強大起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敢阻撓,那就是大宋的罪人,華夏的罪人!
而且當今官家不似先帝般軟弱,對百官言聽計從,他已經決定了讓晉王繼位,當今天下哪個敢反對,哪個能反對...
看著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桓王,歐陽修搖頭嘆氣,你說你,鬧到最後,不還是成了個階下囚嗎,要是好好的在幽州待著,有皇后在,晉王繼位后還能虧待了你這個嫡出的哥哥不成?
現在倒好,犯下遺臭萬年之大罪,簡直是糊塗啊,糊塗啊!
...
劉能該去哪啊,暹羅就是現在的泰國,爪窪是菲律賓,東瀛就不說了,大家都懂...
話說在那個時代,有五千名身著步人甲的百戰精兵,後面還有個大國補給,是不是可以在這些國家橫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