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知曉
最終,秋山律彥在和跡部景吾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這些年秋山律彥活得如履薄冰,不敢忤逆秋山原也,更不敢攪黃了秋山原也為他安排的婚事。
眼見著千鶴對著越前龍馬笑,任由他捏臉欺負她也不生氣,明明是悲傷的氣氛,可是他們都想用愉快的事情讓對方高興,好像兩個人就是一個世界。
千鶴啊,為了保護越前龍馬,你連那般無法啟齒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跡部景吾做籌碼,你就這麼喜歡他?
聽聞秋山律彥決定撤訴,不再追究這件事情,跡部景吾出來告訴,千鶴趕忙站起來跑過去,「哥哥,怎麼樣?龍馬會沒事的,對嗎?」
跡部笑了一下,彈了一下千鶴的腦袋,「你當本大爺是誰?搞定這種小事,還不是信手拈來。」
「嗯嗯嗯嗯——」千鶴喜不自勝,張開雙臂像個小女孩似的抱了下跡部,「謝謝哥哥~」
跡部的手揉了兩下千鶴的頭,「行了,別肉麻了,楓有話和你說,你先去。」
千鶴還沒來得及詫異,神宮寺楓便說:「千鶴,上次你走的急,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你先和我來,好嗎?」
「龍馬……」千鶴回頭,想要告知龍馬,正好撞進了他平靜的琥珀眸中。
他們的話,龍馬早就聽見了,「我去開車,你好了過來。」
待神宮寺楓把千鶴支走,跡部才將視線挪回來,「下次做事情別這麼衝動,你現在又不是以前無人問津的小鬼頭,外面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別老讓她為你擔心。」
這次龍馬竟然沒有反駁,職業選手註定要活在燈光之下,他的確不在乎外界的評價如何,多得是長了一張嘴就愛胡亂攀扯的傢伙,管他們做什麼。
只是,如果她會為他擔心的話,龍馬很難完全不在乎。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令龍馬很在意,「你是怎麼說動那個混蛋的?」
跡部眉心鬆動,淡然地回應,「本大爺自有辦法。」
走到門邊的秋山律彥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出聲嘲諷,「當然了,你的辦法是建立在小鶴的血和淚上,你多有辦法。」
說到了千鶴,龍馬盯著跡部問:「他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秋山律彥先是一愣,旋即又意識到了什麼,森然地冷笑著,「你還真是……被小鶴保護得很好啊。」
「……」龍馬不明白,可是從跡部景吾沉默的臉上不難推斷出,這事沒那麼簡單。
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樣子,連跡部都知曉的事情,千鶴卻沒捨得讓越前龍馬知道,秋山律彥甚至能夠感受到血液在他心上奔騰的速度,是憤怒,也是嫉妒。
嫉妒柊千鶴所有的喜怒哀樂,從始至終只給了越前龍馬一個人。
如今氣氛愈發僵硬,龍馬等不了太久,他轉身想要去找千鶴問清楚,她是不是承諾了他們什麼?她是不是為他做出了很多犧牲?和他們五年前的分手究竟有沒有關聯?
秋山律彥出聲,「你不知道?」
「當初就是因為你偷偷跑到我們家裡來,被監控錄下,千鶴為了保護你,乖乖聽父親的話,和你分手,放棄跳芭蕾,心甘情願留在父親身邊。」
隨著這話被說出來,秋山律彥眼看著越前龍馬明顯地僵了一兩秒,瞳孔微擴。
不是吧。
他真不知道?
秋山律彥覺得可笑,「原來你就是這樣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地過了這麼多年,真是幸福啊。」
赤裸裸的真相被秋山律彥血淋淋地攤開在越前龍馬面前,彷彿一個劊子手在他的面前一把剝下鳥兒的羽毛,鳥兒痛苦地嚎叫聲穿過了時間和空間,震耳欲聾。
見他略微失神,秋山律彥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攻擊的點,開始嘲諷,「在你一無所知地享受著人生的時候,她正被軟禁在家裡,每日以淚洗面呢。」
龍馬的視線緊盯著地面,他看似雲淡風輕,緊握的拳頭卻綳著青筋,「是啊,因為被她保護,所以這些年我過得很快樂。」
「而你就不一樣了,你每天都過得很爛吧?」龍馬勾著唇嘲諷,「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在糾纏她。」
「你……」秋山律彥恨得牙痒痒,越前龍馬說的沒錯,千鶴珍視家人,看重情誼,心甘情願為重視的人付出,可是千鶴再也不會為秋山律彥付出一星半點真心了。
他曾經擁有,如今再也不會有了。
*
深秋的風冷得刺骨,千鶴裹緊了龍馬的夾克,衣服上有龍馬身上好聞的味道,她忍不住把臉埋進衣領之中,猛吸一口,全是龍馬的味道。
等一下,這樣……太變態了!
可是真的很好聞啊……
神宮寺楓從車上拿出了兩罐小藥瓶,瞧見千鶴半張臉藏進了衣服里,露出了兩隻漂亮的眼睛在外面,紮起來的丸子頭毛茸茸的。
她似乎還在笑,眼睛彎彎亮亮,就像小月牙。
有點可愛。
「咳……」神宮寺收回思緒,把藥瓶遞給了千鶴,「這是你哥哥去幫你問醫生開的葯,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你的情緒,所以聯繫了心理方面的權威專家,大致描述了你的病情,讓他給你開了點控制情緒的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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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鶴眨著眼睛,頓了頓,「我沒病,真的不用吃藥。」
「好,知道你沒病。」神宮寺第一次見這麼倔的孩子,索性不同她爭,順著話說,還給了她醫生名片,「葯你得拿著,我和你哥哥不可能像今天這樣隨叫隨到,萬一我和你哥哥都不在美國了,你可以聯繫這位醫生。」
「嫂子,你們要走了嗎?這麼快啊……」千鶴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在身邊的感覺。
神宮寺楓還有些不習慣被稱呼「嫂子」,笑著道,「你可別叫我嫂子,我挺不習慣的。」
「總之,我們暫時還沒那麼快走,只是景吾他擔心,我們走了之後,沒人照顧你。」
千鶴莞爾,「我能把自己照顧好的,真的。」
「再不濟,還有龍馬啊,如果我有困難,他一定會不計前嫌幫助我的。」
神宮寺楓明白千鶴的意思,但還是點出她話里的漏洞,「從他為你出頭來看,他的確會仗義出手,但是千鶴你……會願意向他求助嗎?」
「……我。」千鶴一哽,不免想到難怪景吾哥哥會和神宮寺楓訂婚,他們看問題都挺犀利的。
神宮寺楓是不清楚她在想什麼,只是說道,「如果我有需要,即便身邊沒有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我也會厚著臉皮求助。」
話音剛落,神宮寺楓瞧見,千鶴的身後過來了一個人。
夜色中的少年神情淡漠,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是那雙像貓一樣的眼瞳,從剛才開始就持續地盯著千鶴,神宮寺楓見狀,道,「他來了。」
經神宮寺提醒,千鶴趕忙將葯收進了口袋裡,轉頭面對龍馬時已經換上了笑臉,「龍馬,我這邊已經好了,你……」
「我有話要問你。」龍馬開門見山,接著眼睛便瞟向神宮寺,而神宮寺也很識趣地避開他們,千鶴隱隱感覺到,龍馬身上的氣壓,很低。
「千鶴。」龍馬看向她,讓千鶴恍惚了幾分,這似乎是重逢以來,龍馬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我們會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你累了,堅持不了異地戀,而是,你父親逼迫你,用我來威脅你跟我分手。」
龍馬只是很平靜的說出了心裡的猜測,他本該情緒激動地去質問她,他有這個權利的,可只要看到千鶴的那雙望向他時,溢滿愛意的眼睛時,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收住了。
千鶴呼吸一滯,「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戴眼鏡的傢伙告訴我的。」龍馬接著說:「他還說,『我被你保護的特別好』」
「但是,千鶴。」龍馬望向她的眼睛,「我寧願是你親口告訴我,也不想從那個傢伙的口中知道這些。」
他只是很平靜的說著話,千鶴的身體就好像置身冰窖里那樣冷。
龍馬低頭,站在距離她一步遠的地方靜靜的盯著她,千鶴沒有看他,她好像說不出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