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沈棠溪在亭子里坐下，看著祁藍說：「媽，現在沒人了，你有什麼可以說了。」
祁藍神色微頓，看著沈棠溪：「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以前我對你那麼不好，你肯定是在怪我吧，也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誤會你的心意。」
沈棠溪只覺得莫名其妙，淡淡地說：「沒有，我從沒怪過您。」
「真的嗎？」祁藍微微鬆了口氣，「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棠溪點頭。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還是祁藍先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問：「棠溪，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韶霆生的病了？」
沈棠溪猛然抬頭，但很快反應過來。
那些人能找上霍桑榆，肯定也能找上祁藍，不足為奇。
「也不算一開始就知道，婚後才知道的。」沈棠溪回答得模稜兩可，具體的事，就讓祁藍自己去猜測。
只是沒想到祁藍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抓住沈棠溪的手腕，感動得淚眼模糊：「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明知道韶霆有病還不離開他。」
「媽，你先冷靜下好嗎？」沈棠溪渾身僵硬。
祁藍咬了咬唇說：「要換做別人肯定早就離婚了，而你一直守在他身邊，就這份感情和定力，我都不該嫌棄你的出身。」
「你一直不肯生孩子，是不是也是因為韶霆的病，怕孩子生出來不健康？」祁藍自我腦補，「你這孩子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害得我還要怪你玩心大。」
沈棠溪突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實在是祁藍聯想得太過離譜。
「媽，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等韶霆好了，我會和他離婚的。」沈棠溪抽出手，不想讓祁藍誤會加深，解釋了句。
祁藍眨著眸子，一點都不激動，反而嘆了口氣：「你要離開也是正常的。」
沈棠溪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還不等問出來，祁藍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韶霆的病好不了，我是知道的，等他走了，你可以改嫁。」祁藍神情低落，很是萎靡地說：「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我肯定不會做那麼多勾心鬥角的事。」
「他不會死，病也會好起來，你放心吧。」沈棠溪默默地開口。
祁藍眼睛猛地驟亮，驚喜交加地盯著她：「棠溪，你是不是有辦法，還是說，你從你外公嘴裡已經知道藥劑怎麼調配了？」
「要是你能治好韶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就算讓我這個當婆婆得給你跪下認錯，我也不會有半個不字！」
沈棠溪心中一驚，看來祁藍也知道了藥引子的事情。
只不過並不多。
看來幕後指使是想要拉越來越多的人進入棋局，還真是好算計！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棠溪覺得為難。
就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樣，尤其是看著祁藍這雙期待至極的眼神，讓她不得不覺得心虛和煩躁。
「研究藥劑的事有專門人去研究，我們都要相信韶霆，他的人會研究出來的，至於我外公，他要是知道怎麼調配藥劑，又怎麼會被病痛折磨這麼多年？」
「媽，最近有很多人都想針對韶霆和霍氏，你可千萬不能被人利用。」
祁藍目光里閃過狐疑的神色。
她在懷疑沈棠溪說的話是真是假，但又覺得沈棠溪說的沒錯，要是聶老爺子真的掌握這一門技術，就沒必要苟延殘喘。
更不需要將自己唯一的外孫女放在霍家寄人籬下。
所以，她這是被那些人騙了？
沈棠溪見祁藍有所意動，再次開口說：「媽，我知道你很擔心韶霆，但這件事就算你擔心也沒有辦法，只能等。」
不管那些人怎麼和祁藍說的，都得讓祁藍站在她這邊。
絕對不能再讓人去打擾聶老爺子了。
外公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這種事再源源不斷傳入他耳里，可能他要為了她不受威脅，恐怕會走到最可怕的地步。
要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場面！
祁藍踉蹌地坐在石頭椅子上，冰冷的感覺讓她瞬間回過神：「沒錯，你說的沒錯，我不能著急，不能慌。」
她揉著額頭太陽穴，只覺得頭疼萬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牽扯著她。
祁藍獃獃地看向沈棠溪，像是沒了主心骨，完全不像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婦人。
「棠溪，你說韶霆為什麼會這麼倒霉，他還這麼年輕，怎麼就要死了呢？」
說著，祁藍居然趴在沈棠溪的懷裡哭了起來。
如此脆弱。
就好像這兩天她的鎮定一直在強撐，就算在霍韶霆面前，她也沒表現得這麼柔弱，就算是哭，也哭得很冷靜。
但她在沈棠溪面前，居然哭得哽咽，上氣不接下氣。
沈棠溪為之動容，僵硬著身體，拍著祁藍的肩膀說：「媽，我說了，你要相信韶霆。」
從小她就親眼看著父母被殺死。
那種痛苦，誰都不能感同身受，而祁藍現在哭得這麼傷心，她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嗯，你說得對，我相信我兒子。」
「小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突然，霍明珠踩著高跟鞋，站在亭子不遠處的鵝卵石小道上，在她旁邊則是半人高的花圃，要是她不出聲，很難讓人注意這邊有個人。
也不知道來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同一時間，婆媳倆心裏面都閃過這個念頭。
祁藍不慌不忙地擦乾淨自己眼淚，然後故作冷靜地看向霍明珠：「沒怎麼，只是說到了一些傷心事。」
霍明珠捂嘴輕笑，眯著眼說：「傷心事？有什麼事能讓小媽你這麼傷心啊？這麼多年過來，我兄妹三人都要以為你沒感情呢。」
赤裸裸的嘲諷，祁藍不是聽不出來。
她冷冷地看著霍明珠：「你什麼意思？」
「小媽，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不用瞞我。」霍明珠輕描淡寫地走過來，笑得一臉暢快，「真是沒想到，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祁藍心裡「咯噔」一下。
霍明珠聽到了，也就意味著這件事瞞不住，到時候霍氏肯定會亂起來。
即便心裡著急，但祁藍表面卻看不出分毫。
「報應？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哪裡來的什麼報應。」
「真沒做嗎？當年你為什麼能嫁給爸，你自己心裡沒數？要不是你，我們姐弟三個又怎麼會失去自己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