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燈節一

紅色與青色的裙擺交織間，沈安姝和身邊故作姐妹情深挽上她手臂的沈清清行走在各色花燈遍布，雜耍藝人吆喝聲交織的街頭。

順著沈清清的力，看著沈清清有目的的帶著她前往某個地方的沈安姝饒有趣味的看著凌國京城的夜景。

形態各異的花燈點綴在街道兩旁，飛檐翹角的屋檐被五彩斑斕的燈光點亮。

街兩旁各式各樣的店鋪點起了昏黃的燈火，不遠處的長街亦是掛起了一盞盞彩燈，酒樓茶肆人滿為患。

街邊的小販擺出各色的花燈，也準備了字謎以待人們奪彩，環繞京城的河上數不清的河燈，河邊青石板上還有這許多對有情人。

出門一會兒已經看到好些貴女和世家公子三五成群的穿梭在花燈之間，流連在各色攤販之上，這確實比現代電視劇拍的更好看。

凌國京城的南城部分，這一帶是凌國京城有名的商業區，酒樓、商鋪幾乎通宵達旦。

官員貴夫人一般不會參與喧鬧的活動，外圍的茶樓、酒樓等清閑之地反而更受達官貴人的青睞。

而年輕的公子小姐流連在熱鬧的街上和繁華的酒樓里，花燈節是凌國少數可以讓年輕男女自由接觸的日子。

金玉樓無疑是其中最突出的，它坐落於南城中心，一半置於陸上，一半依水而建。高大華麗的門樓后搭起來紅火而絢麗的舞台，舞台足有二到三層樓之高，畢竟三樓往下的大多身份平平往往是直接參与到活動的互動中。

金玉樓主樓有九樓之高，年輕的公子小姐大多在三到七樓中，八樓往上就是有興緻的達官貴人的專屬。

沈清清帶著沈安姝徑直上了八樓，推開正對舞台中央的房門，沈安姝柳眉輕挑，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雙目卻無甚感情，只有淡然。

這八樓目前只有這一間包廂有人，想來是三皇子身份貴重才得有以上這八樓，今天沈清清和三皇子要給她演出遲來的英雄救美劇情了。

在原劇情里，在前幾日沈清清帶著沈安姝去城外的寺廟祈福，在回程路上遭遇匪徒，幸得三皇子偶然路過，好一番英雄救美。

彼時的女主本來就對三皇子心有好感，英雄救美這一出直接把愛慕拉高一截。

今天的花燈節也是有戲份的，不過是二皇子也就是男主宸王劉燁與女主初見的戲份，男主對女主驚鴻一瞥。

前幾日沈安姝以身體不適為借口，將沈清清的邀約統統拒絕，看來今天是想補一個啊。

進門，繞過屏風，說是包廂，不如說是個小廳，廳內風格典雅，與外面的燈火喧囂相隔開來，清雅的茶香撲鼻而來，廳內擺放著幾張小几，靠近屏風的一側幾位淡雅的樂娘勾著琴弦，絲竹之聲縈繞卻又不掩人交談之聲。

廳中早已坐著幾人，左側坐著三個男子，看著穿著打扮應當也是哪家的世子少爺，右側倒坐著兩三位美嬌娘，不得不說貴氣養人，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些公子小姐們就沒一個丑的。

為首的一男子居上座，男子身披錦緞長衫，玉冠之上珠光寶氣，儀態從容，見沈安姝一行人進來，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貪婪，此人正是三皇子劉曜。

「臣女見過三皇子。」沈清清到底是世家貴女，禮儀端莊，前提是忽略她那直勾勾盯著三皇子的眼睛。

沈安姝落後幾步，象徵性的福一福身子，跟著落座在下首右側第二位。

沈安姝作為長信侯府初到京城的嫡三小姐，滿京城沒幾個對她不好奇的公子小姐。

左側第一位是一位著玄色鑲邊寶藍撒花緞面圓領袍的少年，靠在小几上的陳雲憬對這位沈三小姐也很感興趣，特別是在她走進來的那一刻。

少女身著煙綠色紗地外袍，內著雪青色對襟長袍，容色絕艷卻帶著幾分清冷，雙眼如墨玉深潭，瑩白細膩的肌膚，深邃的眼底充滿了平靜，連聲音都透著幾分清冷。

身為陳國公府世子，陳雲憬自問見過不少美人，容色能與面前這位沈三小姐相提並論的也不是沒有，但這沈三小姐帶著一股別人沒有的氣質。

明艷又清冷，矛盾的特質，在她身上卻統一，彷彿本該如此，在寂靜的夜裡悄然盛放的曇花，並不屑於他人的欣賞，但是這股氣質總讓人覺得這樣的人彷彿一直遊離在塵世之外，與這俗世世界格格不入。

沈安姝靜靜飲著茶水，嗯，這金玉樓的茶果然不錯，連她這個俗人喝著都覺得別有一番韻味。

聽著廳內幾人相互交談，沈安姝沒抬頭也能感覺到有幾道視線時不時的盯向她，稍稍動用神識便知道，是上面那位三皇子和對面排頭那位聽他們的談話能猜出來是陳國公世子陳雲憬以及女客這邊第一位女子。

沈清清與其他人寒暄一番，轉頭對向沈安姝，好似才恍然大悟一般介紹起沈安姝。

「這位就是我家三妹妹，自小身子弱，養在江南外祖家，名喚安姝，是我的嫡親妹妹。」

沈安姝抬眼望向眾人，問好般的點頭示意。

「沈清清你家這三妹妹當真與你一母同胞，這般好模樣瞧著不像啊？」

說話的排首的女客，與沈清清一樣偏愛艷色的衣服，身著煙粉色系的襦裙，頭戴金玉花冠，容色上卻略顯寡淡，別說沈清清，連沈凝煙都不如。

沈清清道也不生氣：「沈家女兒不說才貌雙全，在這京城之中那也是上等，比不得某些人，除容色，什麼都像一隻孔雀。」

旁邊的雲琳一聽就知道，這沈清清是在內涵自己，奈何嘴笨，只能氣鼓鼓的活像只河豚。

沈清清瞧著也高興，被說容色不如沈安姝的鬱悶稍退，似笑非笑的補了一句：「哎呀，我說的可不是雲二小姐哦，滿京城誰不知道雲二小姐才貌雙全。」

沈安姝輕抿口茶水，借著手帕擦嘴的功夫，咧開嘴，盡量不發出笑聲。

沈清清這張嘴，真對人胃口，果然，戲還是別人家的更好看。

雲琳一聽，雙眼一瞪，彷彿是氣急了，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沈清清，被氣得半晌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