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城外
柳雲天則是一隻手背過身後,大拇指與食指相互摩擦著,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這時,葉星瀾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曲將軍言重了。」
「我大梁如今如此強盛,能從一個小小的凡人王朝走上修仙王朝之路,皆是柳公一手開闢出來的。」
說完,他又笑著看向柳雲天,繼續說道,「柳愛卿這些年可謂是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朕在此多謝你了。」
接著,葉星瀾走到門口,望著平陽公主離去的方向,憤慨道:「平陽真是讓朕給慣壞了,柳公辦事,她竟敢不知死活地妄加干涉,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葉星瀾轉頭看向曲文武,語氣堅定地說道:「曲將軍。」
「臣在!」曲文武立刻應道。
葉星瀾仰天長嘆,臉上露出一副惆悵的表情,然後緩緩說道:「今夜就讓她走吧!你親自給她送出城!」
「這......臣領旨!」
曲文武看著葉星瀾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
他連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著葉星瀾鞠躬行禮后便緩緩後退,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通仙殿的大門處。
葉星瀾見曲文武離開了,這才轉過頭來看向柳雲天,臉上掛起一抹溫和的笑容:「柳愛卿,這下你心裡的氣總算是消了吧?」
柳雲天聽了這話,心裡不禁暗自琢磨起來。
他知道,按照常理來說,如果只是想讓他出一口氣,那麼只需要對曲文武稍加懲罰就行了。
但現在卻直接將平陽公主趕出了京城,這樣的處罰力度實在太大了些。
畢竟,平陽公主作為一個沒有實際權力的公主,即使被趕出京城,也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難道說,皇帝害怕自己會因此而殺死她嗎?
然而,這種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
因為平陽公主與皇帝一同經歷過無數風風雨雨,可以說是患難姐弟。
以柳雲天目前樹立的忠烈之臣的人設,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傷害皇帝的親人。
於是,柳雲天決定試探一下皇帝的真實意圖。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陛下,微臣所殺之人都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之輩。公主殿下只不過是闖入了法場而已,並未造成嚴重後果,這樣的責罰是否過重了些?」
葉星瀾聽了柳雲天的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柳愛卿,你覺得朕像是在開玩笑么?你可是我大梁的頂樑柱,若因為她而影響了你心情,導致你不能全心全意為朝廷效力,那我大梁的未來該怎麼辦?」
太誇張了!
柳雲天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這就好像在路邊有一大顆石頭礙事,一腳踢走後,突然衝出一個人將石頭砸的粉碎,一邊砸還一邊說:你個壞石頭,硌著貴人腳了知道不?
不過也無所謂,你是皇帝你說了算,轉頭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經高高掛在天上。
柳雲天起身朝著葉星瀾拱手道,「陛下,夜深了,臣就不多打擾了。」
「好!朕送送愛卿。」葉星瀾連忙攙扶著柳雲天的右臂朝著門外走去,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柳雲天內心雖然有些不悅,但還是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陛下不可,哪有皇帝送臣子出宮的?」
「無妨,無妨,愛卿與他人不同,值得朕相送!」
轉眼間,二人已經走出了中聖門,這條路是出宮最近的一條路,如果轉走別的門,就要繞一大圈,相當費時間和體力。
在得到了葉星瀾的准許后,柳雲天一直在走這條路。
此刻的中聖門兩側早已跪滿了禁衛,葉星瀾停留在門內轉身對著柳雲天,「柳公慢走,朕就送到這裡了。」
柳雲天皺著眉回禮,「多謝陛下,那臣就回去了。」
直到柳雲天走遠回頭時,葉星瀾仍然站在門口擺手相送。
這讓他頓感大大的不自在,葉星瀾以前總喜歡擺皇帝架子,如今出關后,卻顯得愈來愈卑微,再加上之前一系列收買人心套路。
無論是親自給曲文武綁鞋繩,還是為了自己將他的姐姐趕出皇宮,都有點過於刻意了......
「柳公,您在陛下眼裡真是越來越重要了,就連陛下也稱呼您為柳公了!」
「吧嗒!」
柳雲天手中把玩的玉佩掉落在地,齊興連忙趴在地上將玉佩撿起,重新擦了擦后呈獻在柳雲天身前。
柳雲天虛著眼接過玉佩,頓時陷入沉思,葉星瀾在有外人的場合下就稱呼自己為柳公,在沒人的時候就會稱呼愛卿......
這是有意提高自己的地位,方便自己行事?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思來想去,柳雲天腦海中只浮現出了兩個字——捧殺!
捧殺自己,收買人心......
我們的皇帝陛下是要有造反的心思啊!
想到這,柳雲天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造反?這倒是個好消息啊......
若真是要造反,那我柳雲天可就要好好的委屈自己一次了,希望你腦子夠用,讓這場戲演的足夠精彩!
……
不知不覺到了柳府門口,轉頭看著齊興問道,「你幹什麼?」
齊興撓了撓頭,「送您回家啊,今日是屬下為您守夜,嘿嘿。」
「守個蛋啊!我娘不是說了,不讓你們進柳府了嗎?回家睡覺去,誰敢對我不利?」
柳雲天不耐煩的呵退齊興,隨後在門口徘徊了一陣,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四下無人之後,轉頭朝著城外跑去。
最終在一個城門邊緣附近的一個廢舊宅邸處停了下來,鬼鬼祟祟進門后,徑直走向後院,從一個假山處的洞口鑽了進去。
這個密道直通城外,並且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個地方,就連手下16名親衛都不知道這個事。
順著密道一直走到一處山坡,整條山路蜿蜒曲折,且路面凹凸不平,柳雲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山頂,踉蹌的走到一棵大樹下,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你來了。」
如鈴鐺般悅耳的女聲從樹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