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指路明燈（15）
世界意識從誕生起的目的就是創造出更高等級的世界。而所謂高等級判斷，就是本世界智慧生靈在宇宙中的排名。
人族由於適應能力強發展空間大，經常會被世界意識作為基礎生靈引入。
後期再看發展情況為人族點上玄幻側或者科幻側點升級條件。
這是最穩妥的做法，但是耗時相對較長，人族或許需要千年乃至萬年的發展才能達到升級條件。
有些世界意識等不及，於是步子便邁得大，祂們賜予了人族誕生之初，就賦予了他們更高級的能力。
擁有異能的人族發展會更快，但理論上更不受控制。畢竟，新生的世界意識並沒有那麼多規則能量可以調用。經常會出現拆東牆補西牆，然後世界就被高等級人霍霍完了。
那些被世界意識寄予厚望，就指望著他們帶飛世界的英雄們，自個拍拍屁股走人完成星際移民。只有被薅空的原初世界，只能無望地等待自己漫長生命的終結。
所以，新生的世界意識都會受到前輩的諄諄教誨：別皮，別浪，先養個凡人苟一苟。
當然，也有叛逆的劍走偏鋒。對此，見多識廣的前輩都會給出建議：初期如果選中超能人族作為基礎生靈投入，就必須嚴格控制他們的繁衍權，讓人無法成為團結的一群人。
樹杈子就是叛逆者之一。
祂既想快，又求穩。於是將佑胥祝昊兩族的繁衍方式變成母樹分配力量、結果，長大。
這樣，祂就能在第一時間操控這個種族的未來。
理論上祂的操作沒有問題。
但是，誰讓這個倒霉至極的新意識自己的本體被入侵，甚至損失了一整片棲息地呢。
而不知道什麼原因，祂愣是沒開過口求過助，拖著三分之一枯枝還裝沒事樹，倒騰兩族的發展呢。
發展前期，容錯成本實在太低。
這戰鎧也不負母樹的加點，甚至優秀過了頭，愣是靠著感知窺見了異常，還準備借沈衿的勢與世界意識對抗。
沈衿是這麼無聊的人？
其實……原來是，只能說做人之後道德水準提高了很多。
所以沈衿反問：「你為何覺得我會幫你，瞞天過海？」
這人是不是太自信了點。
「別忘了，我現在還站在這裡，站在祂的身邊，為祂點燈。」
戰鎧搖頭：「我不是好人。」
？
沈衿疑惑：「我看著就是好人？」
戰鎧一噎，原本想接著說出口的威脅忽然團在喉間不上不下。
沈衿居高臨下：「沒有一個戰鎧，還會有更多祝昊一族的領袖。即便你死亡，你的殘軀只會化為能量重新被母樹回收。」
「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你現在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沈衿這話說得殘忍，但也是血淋淋的現實。這樹杈子雖說捉襟見肘，但對付一個尚未進化的戰鎧，摁死他再開個號，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最好歇了這份心思。」
沈衿意有所指：「若你真想完成你的心愿，不如學著增強自身。弱者的自曝，最無聊的自我感動罷了。」
戰鎧握住了腰側盤著的硝石。
他和這個神秘人的對話已經持續許久，但母樹依舊沒發現任何異常，可見即便是母樹也不如她。
若是在母樹之上的力量還有等級，那他與她之間，便是蜉蝣見青天。
那神秘人言語雖說諷刺，但裡面透露的信息量足以讓他的世界觀重塑。
她無論哪句都在嘲諷他的弱小，他的無用。但她給了一個時間前提。
現在，還有不遠的未來。
沈衿狀似無意的提到：「果然是個莽夫，隔壁佑胥可是有一個族人通關了沉眠之路，不僅得了死亡規則的認可，還將福祉送回族群了呢。」
！
「什麼！那沉眠竟非母樹賜福，而是佑胥人親手掙回來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同樣也有機會……」
戰鎧心中大駭。
他一直是族群的第一，便是背井離鄉到佑胥領地，從未覺得自己有過失敗。
只是近日的打擊太過頻繁，並且打擊來源於他的母神。
沈衿的話同樣將他壓到泥里，卻不經意地透露，原來他和神之間的鴻溝依舊可以填平。
戰鎧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兜不住，狠狠地砸到地上。
周遭的一切開始流動。
他聽見了母樹的催促：「你選擇什麼？」
戰鎧膝行幾步，幾乎是來到神樹裸露在外的根旁。
「母樹在上，請原諒我的貪心。」
「只是搬遷至佑胥境以來，族人時常懷念故土。我們的木園還在那裡，不知損傷何如。」
「我實在不願族人歸去無根啊！」
戰鎧字字啼血，每一個字都往樹杈心肝上戳。
祂悲痛的當然是能量。
祂化身給祝昊的木園，竟無一棵力量能夠回歸。
「現在的祝昊並不需要我，新的族人正在孕育，他們只會比我更強。」
戰鎧戳中了樹杈的小心思：「若您允許，我甘願回到故土，將木園裡的大樹們全都挪至此地。」
「即便無法存活，也好有個念想！」
沈衿嘖了一聲，從藤椅上坐起，望著戰鎧面色複雜。
這話一出，樹杈子是不得不同意了。
祂的能量本來都想著浪費在那報廢，結果有人在這時蹬蹬蹬跑出來跟祂說，「你別丟啊，我原價回收。」
祂怎麼會不同意。
而且，在樹杈的計劃里，這十餘年，祂會暫停項目進展。
一是補充消耗的能量，二是扶持祝昊新生代成長。
所以，戰鎧的定位實際上是多餘的。他只要完成將防禦武器搬回祝昊部落這個步驟，那麼起碼這十餘年，他是沒有任何任務的。
沉睡了一個風舒，無效了一個戰鎧。祂攏共就養了這麼幾個英雄，結果都上場不了，需要重新選人。
這是可恥的巨大浪費！
現在，這個浪費的能量居然提出主動幫祂搬回舊能量，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要知道，這木園裡的樹若是回歸到祂的領域，祂可是能將所有能量回收的！
祂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好的主意？
要不把風舒也搖醒先送過去？
不不不，風舒不能動。她必須在，來震懾佑胥一族，壓一壓她們的鬥志。
樹杈頭腦風暴了好幾秒，在答應前瞟向沈衿。
祂斟酌道：「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