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梓

「梓……」

老人笑得開心，無比真誠的看著她。

她猶猶豫豫，接過了那張紙，低頭看著不說話。

「以後你就有名字啦，王梓！多好聽啊……」

老人又摸了摸鬍子，開始尋思起來，「要不要再起個字呢？但是起字的話需要及笄……」

他看向眼前身型修長的人，那被擋住的臉在陰影下只浮現模模糊糊的輪廓。

「姑娘……應該是及笄了吧？要不要……」

「不用。」

她的聲音響起，沙啞得辨不出男女。

那雙深邃的眼眸亮起，緊緊的注視著他，好看的唇微動，說出老人聽不懂的話。

「我得走了。」

「走了？去哪啊？姑娘你不再多坐一會……」

老人傳來的聲音變得縹緲，她身旁的建築又開始扭動，空間繼續撕裂。

又一陣天翻地覆，腳下又換了另一處地方。

這裡漆黑一片，靜寂無聲。

一道風聲向她呼來，手臂已然被割開一道口子，湧出鮮血。

耳旁傳來無數竊竊私語的喊叫，凌亂又癲狂。

「好吃……好吃……我要吃……」

「香香的鮮血……是活人！」

「進我肚子里吧……嘿嘿……氣味真香呢……」

「好新鮮啊！好濃厚的能量！」

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無數奔跑的腳步聲向她匯聚而來，伴著張牙舞爪的鬼哭狼嚎聲。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撕扯自己的血肉，精怪吸食著身體的能量。

又來了……又是這些煩人的傢伙……

眼眸閃爍起怒意，她的四周颳起狂風，衣帽被吹開，露出了那張常年隱在暗處的臉。

神聖的絕色。

經過無數精雕過後的完美藝術品，不管是狼狽還是蒼白都無法磨滅的驚嘆。

黑色長發散亂在肩，兩隻上挑的瑞鳳眼漠然得沒有聚焦。

她伸出一手，赫然握住一把黑色的長劍，每揮出一刀，都閃出靚麗的火花。

沒有神情波動，如機械般砍倒每一個撲上來的精怪。

只是不喜歡被動而出刀，感覺活著這件事，在她眼裡並沒有那麼重要。

直至身旁的聲音消失，她才停下了動作。

好像已經過了很久，腳下的屍山已經疊得很高。

休息一下吧。

她久違的冒出這個念頭。

把劍插入一旁的屍體上，她彎腰跪坐下來，輕輕呼吸著。

……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在漆黑的空間中異常明亮。

緊接著，蹦出了一串奇怪的符號，符號堆積起來，變成了一張笑臉。

她眼皮有些沉，略有疲憊的看向不明身份的物體，見這東西好像沒有敵意便沒有過多理會。

符號大膽起來，緩緩飄近，圍著她繞了幾圈，不知為什麼，她感覺到它好像變得格外高興。

「你是誰？」她率先開口，經過漫長的戰鬥，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了。

「……！」

沒想到突然被盤問，那串符號肉眼可見的變得緊張，空中回蕩著它奇怪的聲線。

「我、我是快穿系統003！」

「……」

她收回目光，斂眸不再說話。

003漂浮在她的身前，閃過幾副不一的符號，似乎是在思考。

安靜的空間里，只剩下它滴滴答答的機械音。

她的呼吸聲更弱了。

「喂！你該不會要死了吧？」

符號又聚集起來結成奇怪的表情，咋咋呼呼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乾涸已久的唇微動，她無所謂的回答：

「是活物……都會死……」

符號開始急得團團轉，「不行啊不行啊！你不能死！」

她不明白。

「為什麼？」

「因為……因為……」

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焦急得圍著她團團轉。

「我……你、因為你是我的夥伴！」

從未聽說過的詞語，或者說，不應該拿來描述她。

「伙……伴？」

奇怪的情緒蔓延在心口，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對啊，夥伴！」

符合變成一個笑臉，在她面前蹦躂起來，變得格外開心。

「我是代號003的快穿系統，是來尋找夥伴的！」

它繞著她轉圈圈，似乎很高興。

「你願意當我的夥伴嗎？」

「……」

夥伴……她需要夥伴嗎？

她微微抬頭，露出狹長美麗的眼眸，看向跳脫的符號，不知怎的，心中也染上了開心。

她抬起一邊手，輕點身前帶來亮光的東西，傳來了一陣不規律的電流音。

嘴角勾起一抹笑，開口：

「好……我做你的夥伴……」

符號明明滅滅，突然爆閃出一道火光，傳來它驚喜的聲音。

「好耶！！」

它靠近她，圍住她的手腕，「趕緊簽訂條約吧！你叫什麼名字？」

昏暗的環境里，「名字」這個詞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

混沌的思考下，沉默片刻后，輕吐出兩個字。

「王……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