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院樓越來越近，青鈴掏出手機：「AA，算錢。」「別，說好慶祝你出院，哪有讓你付錢的道理？」聶梓默感受到一股肅殺的氣息，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點。
他貼到她耳邊，低聲道：「親愛的，相信我，如果這頓讓你付，你明天就能看見我變成組織切片，展示在你們院樓的大廳正中央。」
沒等發問，青鈴就瞥見被蘇履硬拖走的方豫，她嘆了口氣：「你這麼逗豫姐，倒霉的可是你。慶幸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吧，母親讓我轉告你，就算只下滑了0.5分，你都別想再靠近我100米。」她笑著拍拍傻掉的聶梓默，「少年，加油呀。」
「青鈴！！！你怎麼可以答應他！！！！」
該來的總會來的，剛倒了杯咖啡，方豫就衝進了休息室，腿上還掛著個蘇履。玄青鈴淡定鎖上休息室：「嗯，考慮到他誠意十足，打算和他試試。」
「試個鏟鏟！動機那麼不純，你，立馬，分！」
「哇哦，出現了，當代王母娘娘。」青鈴瞥了眼蘇履，還能看，豫姐果然捨不得打臉。
「青鈴！」
她把手上那杯咖啡遞給她：「豫姐，你先冷靜一下。啊，等……」方豫一飲而盡，被燙得直吐舌頭，一袋凝膠下肚，她沒好氣地說道：「我看要冷靜的是你，你怎麼想的？」
「大概，就是，享受過程？」青鈴笑看她給蘇履塗藥，「這麼心疼，下手還那麼重？」「通敵，還想我下手輕？」方豫沒好氣地拉緊繃帶，「唉，你就不怕他是演的？」
青鈴好心情地往杯子里扔了兩塊糖：「但我也沒什麼損失嘛。你要這麼不放心，那你幫我分析分析，他有騙財？」
「暫時沒有。」
「噗，什麼叫暫時沒有啦，我家就是一個普通家庭，我去騙他財還差不多。」
對面傳來兩聲嘆息，方豫無奈地說道：「你什麼時候產生了老師家是普通家庭的錯覺？」
她淡定加著冰塊：「對外就是普通的學者家庭呀，要不是冒出了竹他們，我還以為父親柜子里的酒都是山寨的呢。
「大小姐，您說的是。」方豫生無可戀地趴在桌上，「嘖，咱院怎麼這麼多歪瓜裂棗，老師家晚輩也沒能看的。」
蘇履想了想，默默蹦到零食櫃前，叼著兩袋薯片一袋爆米花蹦回來：「巧克力櫻桃味，你們猜是哪個小子帶回來的？」「你說呢，這周出國的也就小蠱那幾個。」方豫沒好氣地撕開一袋，嘗了一片，全倒給了蘇履，「一想到老傢伙推薦的那幾個……嘖，更氣了。」
「好啦好啦，豫姐你氣壞身子怎麼辦？再說，母親發話了，他成績要下降一厘，以後都別想再靠近我。」青鈴調出聶梓默發表的論文，「別說，他確實有些天分。」「所以我才更氣啊！」方豫擦乾淨手上的油漬，還不忘照顧一下蘇履的滿臉殘渣，「下周的學會你代我出席吧，就說我腰斷了。」
「……」
「……」
方豫剪開他的繃帶：「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沒什麼。」青鈴放下那杯全冰咖啡，「我去凍點兒冰塊，凈水器是不是也要換了？」蘇履親昵地摟住她：「親愛的，我們要不去查查，有句話怎麼說的，一孕傻三年？我看你最近這狀態，激素水平不太對，嗷！」
青鈴聳聳肩，淡定走出休息室，通知欄中，還貼著這次學會在尋找合適的腰傷病患的通知。是不是該告訴父親，讓他提前有個準備？
有聶梓默在，方豫他們算是徹底從抓玄青鈴吃飯的任務中解放了出來，就算有時候他忙到沒空過來，也一定會用視頻通話，確保她有好好吃飯。自從他被冥天定重點標記后，課業難度明顯比同級提升了數倍，要求也提升了不止一個檔，實屬痛並快樂著。
另一邊，剛結束一個研究周期的玄青鈴看著手機上兩人的照片，正認真思考要不要適當放緩一下研究進度，勻出一些私人時間。確定關係這幾個月來，除了日常約飯，兩人獨處的時間屈指可數，更別提好好約會了，主要原因，咳，還是在她。冥天定不止一次提醒過青鈴，只要她願意，她隨時可以休息。
作為一個實驗室和家兩點一線，自己項目卡瓶頸，就從父親、母親那裡薅點兒小課題做做的究極研究狂魔，就算她現在撂挑子個一兩年，也沒人有怨言。一是她自己的研究全由她一人獨立完成，卡殼也多是因為現有設備跟不上她構想，或原料供給不足。對此，設備研發組沒少跟她哭訴，求她先歇個兩三年，讓讓他們。
二是從她入職到現在，基本沒怎麼休假過，一般的節假日也都在實驗室度過，可以算是工賊中的工賊了。弄的校長、院長天天擔心自己被冠上個壓榨青年學者的名頭，也就這個問題跟她談了好多次。但她除了研究實在沒別的事情可做，就算被強制休假，也是窩在家裡，打打競猜類遊戲。
還有父親他們，也經常建議她要適時休息，別累垮了自己。但此前，她確實想不出比研究更好的放鬆活動。不過現在嘛，情況有些不同。她翻出聶梓默的課程表，再回想他過來抓人的時機，大致圈了幾個時間點。
嗯？她眼前出現一個幻彩小盒，蘇履跟做賊似的，把盒子塞到她袖子里，小聲說道：「我估計阿豫不會教你這些，但作為男人，哥哥我很懂，真到那時候，千萬別心軟，做好防護，別聽那什麼沒事的狗屁話，都是為了自己爽。」
「你是真不怕豫姐揍你。其實，這些蘭他們有準備，咳，呃，就是預防萬一嘛，我也沒想過那方面，咳咳，總之，那個，你來的正好！拜託履哥幫我選選。」青鈴紅著臉不敢看他，斜眼瞅向桌上的手機，迅速給他發了幾個餐廳頁面。
蘇履直咋舌：「不愧是師娘，品味真好。」青鈴的手指停在價格的位置：「但母親推薦的餐廳都好貴，父親是金庫充裕，可我就是個窮搞研究的啊。帶他去這種店，被他懷疑我想騙他錢怎麼辦？」
「你要主動約他？？！！！！」方豫的聲音讓蘇履下意識抖三抖，還好，是剛進來，不然剛剛自己那舉動，怕是要永住書房了。
「答謝他把我從森林深處撈出來嘛。」青鈴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總不能說單純想見見他吧，她下意識往蘇履那邊挪椅子，豫姐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算自己親自調查，也不肯相信結果。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訂的哪裡，我也要去。」
「不行！」
「為什麼？」
蘇履急忙擋在方豫面前：「阿豫，你要相信老師的判斷。」「我約的兩人位。」青鈴感激地看向蘇履，慢慢挪到牆邊，隨時準備開溜。
「放心，你發話，加一個沒問題。」
青鈴瞥了眼牆上的課表：「豫姐，你今晚有實驗吧。」
「什麼，今晚？蘇履，你替我上。」
「我的寶兒，今晚我也要盯實驗啊。」蘇履眼神求助，青鈴無奈坐了回來：「正好有空嘛。豫姐差不多該解除警戒了吧？你覺得他有騙什麼，財？成果？權？」
他鬆開手，方豫疲憊地坐到椅子上，享受他的按摩：「他要能知道你的全部研究，估計已經涼了。」「對吧。」青鈴把手機放在桌面，點開防監聽模式，「那邊保密系統有多變態，我們又不是不知道。」
「你要不說漏一句，讓那邊幫你滅口算了。再向上點，不行，這樣你也要去那邊，姐姐我可不放心。下，左，對，就這裡。」
「這點職業素養都沒有的話，我早去下面了。」青鈴摸了摸袖子里的小方盒，「你覺得他是來騙色的嗎？但我覺得他更好看一點哎。」
「他怎麼可能有你好看。」方豫白眼翻上了天，「他對你動手動腳了？」「嗷。」蘇履捂著下巴，向後倒去。
「沒有。這麼看，好像普通朋友啊……」青鈴羨慕地問道，「你和履哥私下怎麼相處的，給我出出招唄。總不能我見面給他一拳吧？」
方豫安撫著在腿上嚶嚶嚶的蘇履：「多來幾拳，對著眼睛打。我覺得你們保持現在這樣就挺好，不要太急，如果他湊近點，一定是圖謀不軌，馬上跑！」
「寶兒，我覺得……您說的對！」
對蘇履的狗腿行為，青鈴見怪不怪，她有些無語地說道：「豫姐，這都什麼年代了。難道你和履哥增進感情除了拳腳，就是靠話療的嗎？」不過他們那種歡喜冤家模式，也不適合他們，她完全無法想象兩人天天抬杠，單方面物理碾壓梓默的場景。好像她這情況跟父母的更像，但她和梓默工作上並不互補，等哪天他厭倦了……
「別扯上我，他們這種人，就要好好考驗才行。」方豫咬牙切齒道，「先聊個兩三年，千萬別讓他佔到便宜，說不定這小子就厭倦了。」
聊個兩三年，那會兒她說不定就要去地下了。想到這茬，她又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這段感情：「或許你說是對的，我留上面的時間也不多了，確實趁著現在分開比較好。但我又有點捨不得，怎麼辦，突然感覺自己好渣。」
蘇履一聲哀嚎，方豫急忙鬆手，幫他按摩他那可憐的頭皮。她遲疑地問道：「青鈴，你真不考慮留地上？反正那實驗室你不用，也會有別人用，總有人要留在地上的，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早就決定好的事，怎麼能反悔。再說，他們那邊不是已經開始討論到齡休眠的問題了嘛。感覺無論我做出什麼選擇，最後都只有分開這一條路。」青鈴的手機發出警報，他們瞬間安靜，手機上顯示出門外的狀況。
房中響起一聲嘆息，青鈴抬頭問道：「豫姐？」她拍拍青鈴的頭：「那小子或許……算了，你隨便跟他玩玩吧。別太看重這段感情，你們只是熱戀期上頭而已，姐跟你保證，分手后，那小子分分鐘找到下家。」
「如果真是那樣，我就放心了。」
「你！唉，到時候我會陪你罵他的。你對巫術有興趣嗎？」方豫的發言讓蘇履一腳滑倒在門前，響聲讓門外的學生嚇了一跳。
「你確定不是我被罵？好啦，豫姐你快去忙吧，你學生都要破門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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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豫整理衣裝，貼近她的耳朵：「青鈴，不，大小姐，豫隨時聽候您的差遣。」「你別讓履哥胃疼就好。」青鈴笑看她和蘇履被學生抓走。
休息室中又只剩下她一個，青鈴收起手機，袖子里的盒子已經變形。她看向日曆，到時候，自己會很難過吧，呵，她可真渣，白白浪費別人的時間，果然還是……但維持現狀等他厭倦似乎也不錯。唔，要不借這次吃飯，說以後當普通朋友算了？但……
冰塊凍得她牙疼，手機上彈出梓默下課的消息。青鈴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之前履哥戲稱，梓默是補上了飛凰的缺。但她很清楚兩者不一樣，看到梓默單獨跟別的女生說話，自己都會不開心。一旦成為普通朋友，那自己應該……
她沮喪地趴到桌上，手指停在聶梓默的頭像上，要不老死不相往來？可學園島就這麼大，總能碰到的吧。真想抓幾個海王問問，他們是怎麼解決的。他也知曉結局，那在那之前，只要他不提，她就不提，就好，但這樣真的好嗎？
花瓣一片片落下，等青鈴回過神，最後一片花瓣，正可憐地在花托上顫抖。唉，她到底在做什麼？之前不才跟蘭吐槽過遊戲里的花占卜，瞅一眼單雙數就能知道結果，完全沒必要禍害花朵。
屏幕上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聶梓默的，她默默點掉，把休息室的慘狀發給竹，順便禁用了這裡。手機再次亮起，她閉上眼睛坐到一地殘葉中，到底要怎麼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