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絕不放棄

「娘娘……」阿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與不忍，她連忙跪在了地上，膝行幾步，纖細的手指輕輕搭上了賢妃的衣袖，「娘娘，您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這夜深露重的，莫要再為那些瑣碎之事傷神了。」

賢妃生產之後，身子一直不好，雖勉強支撐著，卻難掩那份由內而外的虛弱。

太醫的叮囑她，不可情緒波動太大，需得多晒晒太陽，走走動動，方能慢慢調養回來。然而，這些叮囑在她心中，卻似那遙遠的星辰，觸不可及。

自那日陛下提及要大封六宮的消息傳出來，賢妃終日里愁雲不展，唯有三皇子在時，她才會笑笑，心情能稍稍好些。

此刻，賢妃已卸下了精緻的妝容，那張曾經傾城的臉龐此刻顯得格外憔悴，眼角邊不知何時悄悄爬上了細紋，如同歲月無聲的嘆息，訴說著無盡的哀愁與不甘。

「阿瑤～」賢妃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眼眶泛紅，彷彿積蓄已久的洪水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你說，那盧令媛究竟比我強在哪裡？為何他偏偏要選一個曾經被退過婚的女子為皇后，而不願意給我這個正名？當年太后，不也是對我青眼有加，屬意我當皇后的！」

說到此處，賢妃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紛紛揚揚灑落衣襟，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滿是絕望與不甘。她的心中，猶如萬馬奔騰，翻湧著無盡的酸楚與憤怒，她不明白，為何命運要如此捉弄於她，明明今日，本該是她，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享受萬人敬仰，而非在這幽暗的寢宮，獨自品嘗失敗的苦果。

「娘娘……」阿瑤輕聲呼喚，眼眶中盈滿了心疼與不忍，她望著自家主子那日益消瘦卻依然倔強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娘娘始終還是放不下。

方才，那番情景，阿瑤至今仍覺心頭震顫。

娘娘第一次，是的，有生以來第一次，放下矜持與驕傲，用近乎哀求的語氣，求陛下能留下來，哪怕只是片刻的溫存與陪伴。可陛下還是無情的離開了。

「娘娘，您該放下了！」阿瑤鼓足了勇氣，聲音雖輕，卻字字鏗鏘。

賢妃聞言，身子微微一顫，隨即猛地轉過頭來，那雙平日里溫婉如水的眼眸，此刻卻瞪得滾圓，眸色深邃，彷彿要吞噬一切光明，陰沉得令人心悸。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笑中藏著太多的無奈與不甘。

「放下？怎麼放下？」賢妃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本宮拼上了性命，才生下了皇子，為何要放下？本宮如何能放，又如何敢放？」

說到此處，賢妃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的光芒，那是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決。「本宮絕不會放棄的，本宮都要一步步走到那至高無上的地位上去。為了澤兒，為了本宮自己，為了淮王府，我一定要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子。」

言罷，賢妃緩緩站起身，身姿依舊挺拔，只是那背影，卻似乎比從前更加孤獨，更加沉重。窗外，月色如水，灑在這空曠的宮殿中，更添了幾分清冷與寂寥。

阿瑤望著娘娘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條路，娘娘已經選定了，便再無回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