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氣白月光（二十四）

失去了平衡的林若清從床上栽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重重地磕碰到了堅硬的地板，

頃刻間，眼前一黑，劇烈地疼痛讓她沒辦法直起身體，只能這樣狼狽地趴在地上，

許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前方那道身影驀然停了下來，

即便痛得全身都繃緊了，她依舊在哀求著謝紹：

「師尊，不要走。」

夢裡師尊也是這樣，無論她在身後如何哭喊，如何哀求，

也是這般決絕，不願意回頭看她一眼。

洶湧的淚水讓林若清的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不能讓師尊離開。

師尊一離開，便再也不會回頭了。

離去的身影與這道遠去的身影重合在了一塊兒，

讓她一時間沒辦法分辨出現實與夢境的區別，

一片乾淨得不染塵埃的衣角出現了視線之內，

林若清的眼裡迸發出一抹亮光，

「師尊。」

謝紹垂眸看著她，

他高高在上，端的是清風皎皎，明月無暇。

而她卻是姿態狼狽，面色蒼白，任憑長發散亂一地。

謝紹漆黑的眼底不帶任何情緒，

「你的執念太深，恐會害了自己。」

這句話似是警告，也似是預言。

「我不在乎。」

林若清掙扎著向前爬了一步，費力地想要抓著那片白色的衣角，

她哭得不成樣子，眼淚鼻涕都糊了一臉，模樣可憐極了。

「師尊，我不在乎的，只要能和師尊在一塊兒。」

她以為是師尊還在介意他們師徒的身份，可她都用生命證明了她對師尊的愛意，為何師尊就是不願意邁出那一步呢。

大滴大滴滾燙的淚水砸到謝紹的手臂上，

謝紹看著這樣的林若清，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謝紹似是不忍地移開了目光，

「你先起來。」

這句話似乎給了林若清些許希望，她霎時露出了一個喜極而泣的笑容。

外面的人正凝神聽著裡面的動靜，

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過後，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陣慘烈的哭聲，

那哭聲是如此絕望，如此無助，聽得人心頭都泛起了一陣陣顫慄。

林殊逸的目光霎時變得凌厲陰沉，一言不發地提劍往裡走去，

「不是都說了讓你別進去嗎？」

小狐狸忽然從懷裡跳了出來，化作了人形，

她攔在林殊逸的面前，滿臉無語：

「你這人怎麼就說不聽呢？」

她就搞不懂了，林殊逸怎麼到哪兒都喜歡插上一腳，別人兩個人的事情，他一個人外人進去摻和做什麼。

「你還要攔我到什麼時候？」

林殊逸狹長的眼眸里滿是冰霜，即便攔在自己面前的是小狐狸，依舊沒有柔和幾分。

看樣子是真動了氣。

「她在哭你沒聽到嗎？她才回來第一天，你們就一個一個讓逼得她不得安生嗎？」

林殊逸似乎把眼前最無辜的小狐狸當成了謝紹那個罪魁禍首，將這些年所有糟糕的情緒都宣洩到了她的身上。

「你說夠了沒有？」

小狐狸語氣很平靜地反問了回去，

林殊逸一怔，

似乎是懶得再偽裝情緒的原因，小狐狸的眉眼間帶著些許厭煩之色，

「所以呢？你打算就這麼衝進去，讓你一心想要保護的師妹難堪？和傳授你一身本領的師尊兵戎相見？」

林殊逸似乎是被小狐狸接二連三的問題問住了，又似乎是看出了小狐狸對自己異樣的情緒，

林殊逸神色未變，可是心頭卻是微微一沉，

小狐狸冷冷地說道：

「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善心吧，你若是真喜歡林若清，

你大可以進去，大大方方地說出這一切，全權交由她定奪。

不必在這裡擺出一副全世界都虧欠她的姿態，沒有誰理性欠著誰什麼，也沒有誰應該向誰贖罪，不過講究的是一句心甘情願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