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后宴請

轉眼間……已到新年最後一日……

「嫂嫂，我們去逛夜市吧！」顧曉晨放下碗筷，拉著葉晚晴的衣袖，撒嬌道。

「夜市？」葉晚晴微微一愣，目光看向顧雲霆。

顧雲霆放下酒杯，笑著說道：「今日是元宵佳節，鎮上會有燈會，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顧鄭氏看著孩子們期待的眼神，笑著點頭答應了。葉晚晴幫著孩子們穿戴好厚厚的冬衣，一家人便出了門。

元宵佳節的夜晚，小鎮比往日熱鬧許多。街道兩旁的店鋪張燈結綵，各式各樣的花燈將夜晚照得如同白晝。人群熙熙攘攘，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著喜慶祥和的氣氛。

孩子們一踏進夜市，就被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住了。糖葫蘆、面人、撥浪鼓……各種小玩意兒讓他們目不暇接。顧雲霆寵溺地笑著，給每個孩子都買了幾樣他們喜歡的。

「嫂嫂，你看，那邊的燈謎好漂亮啊！」顧曉晨指著不遠處一個掛滿燈籠的攤位，興奮地喊道。

葉晚晴順著顧曉晨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攤位前圍滿了人，每個燈籠下面都懸挂著一張寫著謎面的紅紙。

「我們也去看看吧。」顧雲霆牽起葉晚晴的手，帶著她和孩子們擠進了人群。

攤主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他一邊搖晃著手裡的鈴鐺，一邊高聲吆喝著：「猜燈謎嘍！猜中燈謎免費拿花燈嘍！」

顧雲霆饒有興緻地觀賞著燈籠上的謎面，時而沉思，時而與葉晚晴低聲討論。他學識淵博，很快便猜中了幾個謎底，贏得了幾盞精緻的花燈。孩子們歡呼雀躍，抱著花燈愛不釋手。

「這位公子，好眼力啊！」攤主笑眯眯地將一盞兔子形狀的花燈遞給顧雲霆，「這是最後一盞花燈，老朽也出一個謎面，公子不妨試試？」

顧雲霆接過花燈，看向攤主手中的謎面。只見紅紙上寫著四個字：一月又一月。

他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緩緩說出了答案：「明。」

「恭喜公子，猜對了！」攤主撫掌大笑，將花燈遞給顧雲霆，「這盞花燈就送給公子了！」

顧雲霆笑著接過花燈，遞給了一旁的葉晚晴。

夜深了，顧家人滿載而歸。孩子們手裡提著花燈，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回到家中，他們仍然興奮地討論著夜市上的見聞。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屋內的溫馨。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顧鄭氏有些疑惑。

葉晚晴走到門邊，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青衣的小廝，他手裡提著燈籠，恭敬地問道：「請問，這裡是顧公子家嗎？」

「我是顧雲霆。」顧雲霆從屋內走出，看向小廝，「你是？」

小廝見到顧雲霆，連忙行禮道：「我家老爺聽聞顧公子才華出眾，特地請您明日到府上一敘。」

顧雲霆微微皺眉，心中疑惑，但還是客氣地問道：「不知貴府老爺是？」

小廝恭敬地答道：「我家老爺姓趙，名方海，現任縣衙主簿。」

葉晚晴聽到「趙方海」三個字，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之前李青志宴請過的孔目。

葉晚晴心中暗暗思忖，趙孔目是縣衙主簿，掌管錢糧文書，是縣太爺眼前的紅人。他突然邀請顧雲霆，不知有何用意。

顧雲霆沉吟片刻，問道：「不知明日去府上，所為何事？」

小廝答道：「我家老爺並未細說，只說明日午時在府上設宴款待顧公子，還望顧公子賞光。」

顧雲霆看向葉晚晴，眼神中帶著詢問之意。葉晚晴微微點頭，上前一步，對小廝說道：「煩請小哥回去稟報趙孔目，就說顧公子明日定當赴約。」

小廝得了准信，便告辭離去。

待小廝走後，顧鄭氏有些擔憂地問道：「晴兒，這趙孔目深夜派人來請，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葉晚晴笑著安慰道：「娘，您放心，既然趙孔目只是請我們去赴宴，之前去李大哥家也見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況且，如今我們身處異鄉，多結識些本地官員也是好事。」

顧雲霆也點頭道：「晴兒說得對，娘，您不必擔心，明日她陪我一起去便是。」

第二日清晨，葉晚晴早早起床，開始為午宴做準備。她知道趙孔目是縣太爺面前的紅人，這次宴請必定十分重要，因此不敢有絲毫怠慢。

「晴兒，你這是要做什麼？」顧雲霆見葉晚晴在廚房裡忙碌，不禁問道。

「趙孔目邀請我們去赴宴，我自然要準備些拿手好菜。」葉晚晴一邊說著，一邊將洗凈的蔬菜擺放整齊。

「只是尋常的宴請，何必如此費心？」顧雲霆有些不解。

葉晚晴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我做的可不是尋常菜肴，你等著瞧吧。」

午時將近，一輛馬車停在了顧家門口。趙孔目身著官服，親自前來迎接顧雲霆和葉晚晴。

「顧公子，葉娘子，讓你們久等了。」趙孔目熱情地將二人迎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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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趙孔目對顧雲霆讚賞有加，言語之間頗為敬重。

馬車緩緩駛入趙府，在正廳前停下。趙孔目引著顧雲霆和葉晚晴進入府內，穿過曲徑通幽的花園，來到了一處寬敞明亮的院落。

院落中，早已擺好了宴席，各色菜肴琳琅滿目，令人垂涎欲滴。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站在桌旁的兩位女子。

「夫君，你回來了。」一位身著華服的婦人迎上前來，正是趙方海的妻子孫氏。而站在她身旁的年輕女子，則是他們的女兒趙書雪。

趙書雪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粉色的衣裙襯托出她嬌俏可人的氣質。她偷偷地打量著顧雲霆，眼中閃過一絲羞澀。

趙方海笑著介紹道：「這位是顧公子，這位是葉娘子，今日特意前來赴宴。」

孫氏和趙書雪連忙向顧雲霆和葉晚晴行禮問好。

「顧公子，葉娘子，請上座。」趙孔目招呼二人入席。

葉晚晴環顧四周，發現趙府的廚房就在不遠處。她心中一動，對趙方海說道：「趙孔目，我見貴府的廚房就在附近，不如讓我去露一手，為今日的宴席增添幾道菜肴，如何？」

趙方海聞言，有些驚訝，但隨即笑著答應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葉娘子了。」

葉晚晴跟著趙府的僕人來到廚房，只見裡面寬敞明亮，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混雜著各種食材的香氣。她環顧四周，只見案板寬敞，刀具鋒利，各種調料瓶瓶罐罐擺放得井井有條，心中暗暗點頭，對這趙府的廚房頗為滿意。

她向趙府的廚娘要了些今日宴席上沒用到的食材，便開始準備起來。只見她動作嫻熟地將一塊上好的牛肉切成薄片，加入醬油、料酒、薑絲等腌制起來。處理完牛肉，她又拿起幾根鮮嫩的黃瓜，切成細絲，用鹽腌製片刻，然後擠干水分，備用。

趙書雪一直偷偷地躲在廚房門外，好奇地觀望著葉晚晴的一舉一動。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將食材處理得如此得心應手，彷彿手中拿著的不是菜刀，而是一支畫筆，在食材上勾勒出一幅幅精美的圖畫。

葉晚晴似有所感，轉頭看向門外，正好與趙書雪的目光相遇。她微微一笑，問道：「趙姑娘可是對烹飪感興趣？」

趙書雪被當場發現，臉上頓時飛起一抹紅霞，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那不如進來一起吧。」葉晚晴熱情地邀請道。

趙書雪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來。

葉晚晴指著案板上的一堆荸薺，說道：「這荸薺清脆爽口，最適合用來做菜了。我教你如何處理它，可好？」

趙書雪欣然答應。

葉晚晴一邊講解，一邊示範，將荸薺去皮、切塊，動作輕柔而熟練。趙書雪在一旁認真地學習著，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處理完肉類和蔬菜，她又將目光轉向了角落裡那盆洗凈的豬腸。

「這豬腸可是好東西，處理乾淨了，做出來的菜肴比那珍饈美味還要誘人。」葉晚晴笑著對趙書雪說道，言語間充滿了自信。

趙書雪看著那盆白花花的豬腸，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難以想象這東西能做出什麼美味佳肴。她從小家境優渥，雖然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孔目，但母親孫氏出身書香門戶，對她的教育十分嚴格，她從未接觸過這些「粗鄙」之物。

葉晚晴將趙書雪的神情盡收眼底，也不點破，只是笑著說道：「今日我便讓你見識見識這豬腸的魅力。」

說著，她便開始處理那盆豬腸。只見她將豬腸翻過來，仔細地颳去上面的油脂，然後放入盆中，加入鹽、醋、麵粉反覆搓洗，直到去除所有的異味，再用清水沖洗乾淨。

處理完豬腸，葉晚晴又開始準備其他食材。她將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切成小塊，加入蔥姜蒜、料酒、醬油等調料腌制，準備用來做江米肥腸。

趙書雪看著葉晚晴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眼中滿是欽佩。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將食材處理得如此得心應手，彷彿手中拿著的不是菜刀，而是一支畫筆，在食材上勾勒出一幅幅精美的圖畫。

「夫人，我來幫你吧。」顧雲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寵溺。

葉晚晴抬頭，看見顧雲霆手裡提著兩條活蹦亂跳的魚，一條是肥美的鱸魚，一條是鮮活的鰱魚，都是今日早早從縣城買的。

「正好，你來幫我殺魚吧，今日咱們要用這魚做兩道菜。」葉晚晴笑著說道。

顧雲霆走到水盆邊，熟練地將魚處理乾淨，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他雖然貴為世子，但自幼習武，野外生存的技能也十分嫻熟。

「夫人，這魚要如何處理？」顧雲霆問道，目光溫柔地看著葉晚晴。

「這鱸魚肉質鮮嫩，最適合清蒸，而這鰱魚肉質肥美，用來做剁椒魚頭再合適不過了。」葉晚晴一邊說著，一邊將處理好的豬腸分成兩份，一份留著不時之需，一份準備用來做江米肥腸。

趙書雪抱著來哥兒站在廚房門口，好奇地觀望著廚房裡的一切。來哥兒聞到香味，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伸著小手想要往廚房裡鑽，卻被趙書雪一把抱住。

「來哥兒乖，廚房裡油煙大，我們就在這裡看著就好。」趙書雪輕聲細語地哄著懷裡的孩子，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廚房裡的那道身影。

「姐姐，那是什麼呀？好臭啊！」來哥兒皺著小鼻子，指著葉晚晴手中正在處理的豬腸，一臉嫌棄地說道。

趙書雪聞言，臉色一變，正要開口阻止，卻見葉晚晴已經轉過身來……「來哥兒，這可不是臭，這是香味！」葉晚晴笑著捏了捏來哥兒肉嘟嘟的小臉，語氣溫柔地解釋道，「等做好了，你嘗嘗就知道了。」

來哥兒半信半疑地看著葉晚晴，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豬腸，小臉上滿是糾結。

趙書雪見狀，連忙說道：「晴兒，你別理他，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

葉晚晴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小孩子嘛，好奇心重是好事。來哥兒，你想不想嘗嘗看？」

來哥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點了點頭。

「那好，等做好了，我第一個就給你嘗嘗。」葉晚晴笑著說道，然後繼續低頭處理手中的食材。

趙書雪看著葉晚晴嫻熟的動作，心中暗暗佩服。她原本以為像葉晚晴這樣的大家閨秀，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如此精湛的廚藝。

「晴兒，你真是太厲害了，這豬腸在你手裡，好像變成了一種美味佳肴。」趙書雪忍不住讚歎道。

「這豬腸啊，處理乾淨了，其實一點都不腥，而且做出來的菜肴比那山珍海味還要美味。」葉晚晴一邊說著，一邊將處理好的豬腸切成小段，放入一旁備用。

「真的嗎？」趙書雪有些懷疑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葉晚晴笑著說道，眼中充滿了自信。

趙書雪看著葉晚晴自信滿滿的樣子，心中也開始期待起來。

「姐姐，我好像聞到香味了。」來哥兒突然抬起頭，吸了吸鼻子，說道。

趙書雪也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這香味不同於以往她聞過的任何一種香味，帶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和肉香，讓人聞之食慾大動。

「這香味……」趙書雪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驚訝。

「是江米肥腸的香味，這道菜啊，最是香氣逼人，只要聞到這香味，保證讓你食慾大開。」葉晚晴笑著解釋道。

「真的太香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嘗嘗了。」趙書雪忍不住說道。

「很快就好了，再等一會兒。」葉晚晴笑著說道，然後將處理好的豬腸放入鍋中，開始翻炒起來。

廚房裡頓時香氣四溢，趙書雪和來哥兒站在廚房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陶醉的神情。

「姐姐，這香味真好聞，比我們家廚房裡的香味好聞多了。」來哥兒一臉陶醉地說道。

趙書雪也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香味真是太誘人了。」

葉晚晴聽著她們的對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