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抉擇

「要不你守著賀蘭兄，我出去撿柴？」金暄看了她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顧慮，自告奮勇道。

他心想，自己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讓女孩子去做這些事情呢。他說著便要起身往外走。

「別，還是我去吧，你負責守好賀蘭若風。」魚小白連忙攔住他，這傢伙好歹也是個皇帝，他做這種事情，估計餓死都撿不回來柴。

金暄還想再爭取一下，魚小白已經腳下生風一溜煙地跑出了山洞。只留下金暄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回到賀蘭若風身邊，繼續守護著他。

孤島上，凌雨薇逃離后一個人四處亂竄，做了壞事的人心裏面難免恐慌，愧疚。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不該這麼做，另一個聲音卻又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倘若不這樣做那死的可能就是她。

撒語瓏的威脅還猶如在耳的一遍一遍重複，她不想被人威脅也討厭被人威脅，可現在她如此弱小，只有被迫接受的份了。

「這島為什麼就出不去？」

凌雨薇跑累了，氣得大吼大叫，吼累了，乾脆直接找個隱匿的地方藏起來發獃。她是跟著賀蘭若風那伙人一起來到這裡的，如今，那伙人被困在大妖設下的結界中生死難料，這中間還有皇帝金暄。若是皇帝死在這裡，她該怎麼辦？

雲髻山莊……

「這凝光鏡乃是我雲髻祖師傳下來的寶物，可以窺探人間所有事物，三十七名新弟子，從進入秘境開始三十三名的行蹤都反應出來了，為何有四人一點音訊都沒有？」

說話的是雲髻山莊的大長老古清奇，這雲髻山莊的所有法器符紙都是由他的弟子看管，他對每一種法器符紙的特性和使用方法自然是無所不知。

「大長老的意思是，這四位弟子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撒颶一臉擔憂，這選新弟子可是關係著他雲髻山莊百年榮辱的大事，每一個弟子，都有可能是成為擔起將雲髻山莊發揚光大的人選。

「凝光鏡只能照出人間之人人間之事，莫不是這雲髻山莊的秘境中還有什麼不屬於人間的地方？」

蘭墨秋慵懶的坐在一邊，死氣沉沉的說了一句，他懷裡揣著那條此時有一半元神是紫嫣的京巴犬，京巴犬僵硬的任由他抱著，一動不敢動。

別人如何與他蘭墨秋無關，可這一天過去了，小皇帝的影子都沒有出現過，他可不一樣金暄既定的命運，莫名被這些老道士給無意中篡改了。

「什麼？」

「也有可能……」

「不屬於人間的地方？」

眾人被蘭墨秋的話一語點醒，這丹霞峰下的秘境中，還真有一處不屬於人間的地界。正是萬年前仙妖大戰時，妖君鳳曦戰敗後下逃人界藏匿的地方。

「沒錯，這秘境中原本有一處靈氣聚集的小島，島上有先祖馴養的鼉龍駐紮。自從那裡被妖君鳳曦暫住之後，便被妖氣浸染，原本乖巧的鼉龍也變得暴力兇殘。先祖擔憂後人誤闖喪命，便在此處布下了禁制，普通弟子是進不去的。」

大長老解釋完便偷偷在一眾人眼神間打量。

「就憑他們幾隻菜鳥，根本進不了那裡。」撒語瓏不屑的開口。

這凌雨薇有她教的隱身術，凝光鏡中自然看不到。可那三人為什麼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凌雨薇把紫嫣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解決了沒有。

「若這四名弟子當真誤闖孤島，得趕緊進去把他們帶出來。」撒颶一臉嚴肅的說道。

「師傅，讓弟子進去吧！弟子一定將他們全部找到帶回來。」周澤首當其衝請命。

他是雲髻山莊的掌門大弟子，將來自是要繼承雲髻山莊的。所以他時刻銘記自己的使命，要守護好雲髻山莊的每一個弟子。

「好，澤兒，你帶上不多，允慶和語瓏，務必找到他們，完完整整的帶出來。」

撒颶對自己首徒的能力十分認可，不假思索便同意讓他進入秘境。

不多和允慶一聽可以進入秘境，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我不去。」撒語瓏出人意料的拒絕她爹的安排，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她才不要在這時進入秘境，裡面有凌雨薇，凌雨薇身上有赤練蛇妖。這蛇妖的力量她一無所知，若是進去遇上了，豈不是九死一生，她才不會傻傻的進去送死。

「我有點頭暈……」見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撒語瓏故作眩暈的用手托著頭。

「即是不舒服那就回屋歇著吧！」撒颶對撒語瓏可謂是極其寵愛，立馬就讓她回去休息。

秘境……

赤練蛇妖此時渾身是傷，虛弱的躲在一叢碎石堆砌中，他的真身已經和普通蛇大小一般無二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一條數萬年壽命的大妖，竟被幾個黃毛小兒重傷至此。他修鍊至今視若珍寶的妖丹，竟也被那女娃子搶了去。

這都怪他自作聰明了，想著凡是妖族修鍊者的妖丹都是至於靈虛之處，而有一些歪門邪道的修仙者卻利用這一點搶奪妖族的妖丹，幫助他們修鍊，用來提升邪功。

他得知這一情況后，不惜強行將妖丹逆行寄存於右手臂內，這一做法也使得當初他被仙門圍攻時得以保存性命。仙門無法消滅他，便只能將他困於雲髻山莊後山的鎖妖塔中。

然而困獸萬年，他以為終將有機會殺光仙門一雪前恥，豈料那女娃竟不顧生死吸食他的血液。而這妖丹藏於手臂的最大隱患，便是遇到強大的吸力變會隨血脈流走。

如今妖丹已失，他重傷后打回原形，唯一的辦法是先藏匿起來養好傷，再伺機奪回妖丹。

周澤和不多領著幾個師弟按照師傅的指示進入秘境尋找孤島。

與此同時……

「哇……好香啊，要是有點鹽，再加點孜然粉撒上就完美了。」

魚小白一臉饞蟲附身的表情盯著篝火上滋滋冒油的鱷魚肉，喉嚨忍不住滑動了幾次。

她在島上撿回來很多乾柴，還找了一些可以做香料的植物葉子，一番炮製后便架上火烤了。

這火也來的不易，她教金暄鑽木取火，兩人輪番上陣折騰良久，掌心都磨出了水泡，那柴堆子依舊連個煙霧都沒冒出來沒表示一下。

「我來幫你們吧！」賀蘭若風如沐春風般好聽的聲音弱弱的響起。

「賀蘭若風，你醒了？你好點了嗎？」

「賀蘭兄！你覺得怎麼樣了？」

魚小白和金暄見他醒了，都激動的圍過去。

「沒事了，我幫你們生火吧！」賀蘭若風緩步起身走到堆砌好的柴堆邊上，起了個御火訣，只見柴堆瞬間就被點燃了。

有了賀蘭若風的火訣，才有此刻看著鱷魚肉流口水的魚小白。

「鹽，我倒是有，這孜然又是何物？」賀蘭若風好奇的問，眼睛卻也沒有離開滋滋冒油的鱷魚肉。

「你出門居然還帶了鹽，真的太好了，趕緊給我。」魚小白興沖沖的朝著賀蘭若風伸出了手。

賀蘭若風一臉笑意的在懷裡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小包油紙包著的東西。

魚小白激動的接過打開，當真是鹽。

一番操作之後，他把烤好的肉用棍子插好，分給金暄和賀蘭若風二人。在分的過程中還不忘動手撕一點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發出讚美的聲音。

「自從來到這裡，我八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美味了。」魚小白一邊吃一邊念叨著。

賀蘭若風和金暄二人也是小心翼翼嘗了第一口之後，開始忍不住嘗第二口。他們一邊品嘗著鼉龍肉，一邊暗自感嘆：「這鼉龍雖然長得奇醜無比，但肉質卻是如此鮮美。」此時，他二人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滿足感。

吃飽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想起了今天的經歷，先是死裡逃生，然後又幸運地找到了這樣的美食來填飽肚子。

更重要的是，他們還結交到了像魚小白這樣的知己好友。想到這裡，心中感到無比幸運，認為這也算是人生中一大幸事了。

突然，金暄卻被魚小白粗魯的吃相所吸引。如果在過去，遇到一個如此粗魯的姑娘，他可能會心生厭惡之情，並暗罵其粗俗無禮。

但現在看著魚小白，他卻覺得她多了幾分真實和靈動。尤其是當她毫不猶豫衝上去咬住赤練蛇妖的那一刻，那種堅定和勇敢讓他為之動容，那種做法他不敢想，也不敢做。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女子能在生死存亡之際毫不退縮地挺身而出，尤其還是他這般膽小的女子。

賀蘭若風只記得自己當時被赤練蛇妖掐住喉嚨，身體里的空氣一點一點被抽走，他的大腦已經接近一片空白。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死了的時候，那個弱小的身影突然衝到了他的面前，她的頭距離他那麼近，她就那麼張口咬了下去，她纖細的小手顫抖著，用盡全力去抓緊赤練蛇妖的手。

他明明看見她被嚇得坐在地上大哭，可見她是一個多麼膽小懦弱的姑娘，這麼懦弱膽小的姑娘，卻在他快要死了的時候拼盡全力解救了他。

「你們倆為何這樣看著我？喏……不是還有很多嗎？」魚小白被這兩人盯的頭皮發麻，指了指火堆上架著的烤肉。

「蠢狗，他們是嫌你吃相太難看了。」紫嫣的心聲在這時突然響起。

「你再罵一句蠢狗試試，沒有我這蠢狗你現在已經死翹翹了。」魚小白立馬回擊，她可忘不了赤練蛇妖出現時，這傢伙可是躲在角落裡發抖。

「你……」紫嫣被噎得一時語塞。

「你什麼？你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今天我才是那個破局的人，我可是最重要的角色，懂嗎？」魚小白繼續霸氣的說道。

前一秒她都以為要葬身蛇腹，后一秒她破局而出。

說實話，衝上去之前她可是抱著必死決心，想象中她肯定是被那蛇妖徒手大卸八塊，最後鬧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誰曾想竟誤打誤撞的把那傢伙的罩門給破了，這才有了後面賀蘭若風復而攻之的機會。

魚小白還是想誇獎一下自己的，但是在兩個美少年的面前她又有點不太好意思。紫嫣就不同了，大家同為女孩子，而且這傢伙還認為她是狗，所以在她面前撒嬌，賣萌，耍帥，都可以隨時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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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姑娘，你可記得絞殺大蛇的時候，你身上那陣紅光是怎麼回事？」金暄這會兒才想起之前的事，還是不放心的問出了口。

「紅光？什麼紅光？我不知道啊！我身上有紅光嗎？」魚小白一問三不知。

「就是你咬住大蛇的那時，沒有察覺身上有什麼異樣嗎？」金暄又問，他總覺得那陣紅光很不正常，可他又不懂為何。

「吸食大妖的血液之後，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賀蘭若風聽了金暄的問題，關心的問道。

「我就記得那玩意兒可腥了，還有點鹹鹹的，喝進嗓子里之後整個身體都像火燒起來一樣，痛苦難忍，我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像要爆炸了一樣。」

魚小白依稀記得當時的感受，努力回想著。

「然後呢？」金暄問。

「沒有然後了，然後我暈就過去了，醒來就看到你了。」魚小白兩手一攤，表示沒什麼可說的了。

突然，賀蘭若風伸出手在她心口處探了一下，只見她心口處埋著一顆暗紅色的珠子，閃著瑩瑩的光。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魚小白也被嚇得目瞪口呆，她伸手摸胸口卻又摸不到東西。

「這是何物？」金暄不解的看向賀蘭若風，他若沒猜錯，這就是赤練蛇妖的內丹。

「是赤練蛇妖的妖丹。」賀蘭若風說完一臉擔憂的看向魚小白。

「有毒嗎？我會不會死？我能不能把它吐出來？」魚小白說完便伸手要將其摳出來，可幾番作嘔依舊沒有成功。

「我來試試，這個過程你可能會有點痛苦。」賀蘭若風提前警示道。

「我，我，我可不怕痛，趕緊幫我把這玩意兒摳出來。」魚小白嘴上強硬，面上卻是一臉的怯懦之色。

「好。」賀蘭若風並不容她矯情，直接就施法取妖丹。

魚小白瞬間便感覺到有一把鋒利的刀片，正在用力刮她的心臟一般劇痛難忍。

「啊……打住打住，不取了不取了。」魚小白痛得大喊大叫，眼淚不自覺就流了出來。

賀蘭若風本想再嘗試的，可那妖丹彷彿生根了一樣嵌入魚小白元神里紋絲不動。

他怕強行取出會傷到她，只能作罷，而且……

「紫嫣姑娘，為何你的元神有些殘缺？」

賀蘭若風心中有疑慮自然就開口問了。

「什麼殘缺，我很好啊，我沒有哪裡不好，我可是一個完整的人，完整的靈魂。」魚小白立馬出言反駁，她可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她和紫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