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楚言

「我……我又沒說錯。」惜韻繼續逞強說道。

魚小白心下一橫，魅虞離惜韻的眉心又近了一寸。

「小魚……」賀蘭若風急忙喚道。

他怕魚小白一怒之下真的動手。

「惜韻師姐……」楚言也急了。

「惜韻師姐，你就服個軟，沒必要跟她過不去……」惜夢伸手拉了惜韻，低聲勸道。

惜韻眉頭微皺，有些怯懦的瞪著魚小白。

魚小白同樣毫不退縮的瞪著她，眼睛里透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狠勁兒。

「老子再說一遍，也只說這一遍，道歉。」魚小白抬起手，惡狠狠的說道。

「惜韻師姐，師姐……」惜夢拉著惜韻搖晃著喊了兩聲。

惜韻胸口起伏，盯了魚小白幾秒，最後才鬆口大聲喊道：「對不起！」

「還有呢？」魚小白又問，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惜韻。

「魚姑娘，對不起，是我胡說八道，我已經知錯了。」惜韻強忍著心中怒火說道。

「好，你的道歉本小姐聽到了，若是讓本小姐再聽到一次，你別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魚小白故作凶神惡煞的說完，轉身牽起賀蘭若風的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惜韻看著離開的魚小白，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齒。恨就恨自家門派不爭氣，師傅沒能力修為不高，沒有好的法術傳授他們，連累她打不過別人。

「惜韻師姐，惜夢師姐，小魚姑娘要嫁給大祭司這件事本來就是謠傳。她與賀蘭公子一直就很要好，你們日後不要再胡說。」楚言看著惜韻，惜夢二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惜韻將自己剛才受到的怨氣撒在了楚言的臉上。

楚言被打得有點懵，一時間獃獃的看著惜韻。

惜韻惡狠狠的看著楚言說道：「你廢話還真多，但凡你們爭點氣，我們何至於被一個小丫頭拿劍指著頭？」

崇海宗在場的所有弟子都被她罵得低著頭，師傅本來就弱，教出來的弟子也是一個比一個弱。

所以大家在外面都是盡量不和別人起衝突，只有這兩位師姐，一個都不是吃素的。

在里，欺負一眾師弟師妹，典型的窩裡反。在外，專門惹是生非，就像剛才自己得罪人，惹不起就把氣撒在楚言身上。

惜韻和惜夢往一個方向走了，餘下的人都同情的看著楚言。

「楚言師兄，惜韻師姐太過分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不講理了，還總是動手打自己人了，我們還要忍她？」一個女弟子生氣的問道。

「惜瑤師妹不用生氣，惜韻師姐只是受了氣，她解氣了便沒事了。」楚言一副老好人的語氣說道。

「她只不過是大師姐，又不是掌門，對我們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太過分了。」另一個男弟子也站出來說道。

「楚言師兄，你是我們當中年齡最大的，我們都當你是大師兄，敬重你。你要帶著我們一起反抗，不該讓她繼續囂張下去。」另一個女弟子也說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總之就一個目的，要一起對付惜韻和惜夢。

「大家聽我說，惜韻師姐和惜夢師姐雖然跋扈，卻始終是我們的師姐，大家就多擔待一些。」楚言始終好言好語勸告師弟師妹。

大家在七嘴八舌的說他人好才被欺負，最後卻又都聽了他的話，為了團結繼續忍耐惜韻惜夢。

傍晚，夜色逐漸暗了下來，賀蘭若風和魚小白看到御靈派的霍寧帶著人出現，打了個招呼兩人便往客棧走。

「又平安的度過了一天，終於可以回客棧吃飯了。」魚小白伸了個懶腰，一改之前的有氣無力興奮的說道。

「你餓了嗎？」賀蘭若風關心的問道。

「那倒沒有，就是吃完飯便可以爬上床躺著了。」魚小白說著，回過頭笑嘻嘻的看著賀蘭若風。

「你還真是……」賀蘭若風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頭髮，眼神里滿是寵溺。

「主人，你們倆一天天這樣膩歪，我快吐了。」跟在身後的黑朵終於忍不住吐槽道。

「既然你快吐了，那肯定沒胃口了，等一下我就不讓小二準備你那份吃的了。」魚小白故作嚴肅的說道。

「哈哈……」賀蘭若風被她逗的哈哈大笑。

「主人，我錯了，我一點也不想吐，您二位請繼續，請忽略我的存在。」黑朵立馬諂媚的說道，開叉的尾巴搖的那叫一個好看。

紀吳遠遠看著魚小白進了客棧，才折返回藏匿之處。

為了安全起見，他全程都是在房屋頂上走，沿著街道角落隱秘的小道走。

豈不知他的身後也悄悄跟著橙馮和青魚。

崇海宗的一眾弟子集體回到了護城司提供的落腳點，惜韻惜夢兩人卻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直到大家把飯吃完，那兩人始終沒有回來，楚言決定出去找找看。

「楚言師兄，我們大家陪你一起去吧！」一個師妹說道。

「不用，我就出去找找，不會走太遠，她二人在一起也有照應，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楚言拒絕了師弟師妹們的提議，獨自一人出去尋找惜韻惜夢。

此時的寒御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唯一的光亮便是長年累月的積雪。

楚言獨自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偶爾才有一隊仙門弟子舉著火把走過，卻始終沒有見到他要找的人。

寒御城某條陰暗的巷子里，惜韻和惜夢被兩個妖族堵進了死胡同。

「師姐，你身上帶有天哨嗎？」惜夢著急的問道，眼睛卻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沒有，難道你也沒有帶？」惜韻也急了，如果她二人都沒有帶，便無法招來救兵。

「該死，難道這條衚衕沒有仙門的人巡邏嗎？」惜夢不死心的問道。

「放心，他們要半個時辰才巡邏一次，足夠時間拿下你二人了。」其中一個妖族說著便兇猛的撲向惜夢。

另一個見狀，也立刻惡狠狠的撲向惜韻。

眨眼間，四人便纏打在一起，刀兵相接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悅耳。

紀吳非常不湊巧的目睹了這一幕，立刻悄悄蹲在房頂上觀戰，他身後的橙馮和青魚也急忙隱入黑暗中。

「均曜，速戰速決……「」其中一個妖族說了一句。

「邱褚，說了別喚我名字，你行，你來呀？」均曜惡狠狠的吼道。

「你不也叫我名字啦？」邱褚反問。

惜韻心中十分懊悔，此時她二人根本不是這兩人的對手。早知會遇到妖族，就不該和大部隊分開。

「啊……」惜夢一聲慘叫，被均曜一劍刺中胸口。

「拿下一個。」均曜見惜夢倒地不起，捂著胸口動彈不得。慢悠悠的拿出一個琉璃瓶，開始專心啟動咒法。

惜夢胸口中劍動彈不得，只感覺身體里有什麼的東西正在往瓶子里飄去，想喊卻又發不出聲音，很快便昏死過去。

「師妹……」惜韻一邊應付邱褚，一邊側頭看受傷的惜夢，只見均曜正在將他的元神吸進琉璃瓶里。

就在她分神這剎那間，邱褚一掌將她擊倒在地，一柄利劍直指她的喉嚨。

邱褚也和均曜一樣拿出一個琉璃瓶開始吸收她的元神。

突然，在四個人都無法分心的情況下，一柄利劍自後方分毫不差洞穿了均曜的心臟。

均曜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掉落地上的琉璃瓶被一隻大手撿起，那人同時抽出了均曜身上的劍，在他身上輕輕的來回擦拭。

「你是何人？」邱褚急忙出聲質問。他此時正在運用妖力吸收惜韻的元神，無法立刻收回。

「邱褚對吧？聽說你們還喜歡殘殺弱小的妖族？今日我便讓你也淺嘗一下被獵殺的滋味。」話音剛落，那柄帶著均曜血液的利劍再次插入了邱褚的心口。

「你是誰的人？」邱褚努力抬起手，想去揭開他臉上的面巾。

「反正你都要死了，讓你看看也無妨。」紀吳抬手接下面巾的同時，握著劍柄的手又轉了一圈。

隨著一聲呻吟，邱褚也瞪大雙目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看什麼看？」紀吳抬腳踢在惜韻的頭部，她這才昏了過去。

「妖元啊！」紀吳抬手施咒，開始吸收均曜和邱褚的元神。

只見兩束幽藍的光緩緩湧入他手中的琉璃瓶中。

元神被收走，地上的均曜和邱褚瞬間便化為灰燼。

紀吳心中竊喜，神情愉悅的一閃身消失了。

上方，是嚇得目瞪口呆的橙馮和青魚。這二人在妖界規規矩矩的長大，安安分分活了幾千年。頭一次見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妖族，兩人嚇得握緊對方的手半天不敢動彈。

正在他二人準備離開時，一個黑影突然閃現在方才的地方。

「惜夢師姐？惜韻師姐？醒醒，醒醒啊？」那人抱起受劍傷的女子就喚了兩聲，見她沒有反應便將她放下，又去抱另外一個。

「惜韻師姐？醒醒……」楚言大聲叫著，突然，他將懷中的女子緩緩放下，起身撿起的一旁沾滿鮮血的劍，緩緩的舉起，顫顫巍巍的朝著女子的胸口一劍刺下。

「嗤……」利劍刺入肉體的聲音。

惜韻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楚言，還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隱匿的角落裡，橙馮和青魚相互捂緊對方的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這人界簡直太恐怖了，妖殺人就算了，怎麼連人也殺人？

楚言顫巍巍的伸手探了一下惜韻的鼻息，確認她已經死透了，才跪坐在地上開始大聲哭喊。

「惜韻師姐，醒醒，醒醒啊……」他喊的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凄慘，就好像方才被他殺死的人是他的至親至愛一樣。

「那邊有聲音。趕緊過去看看。」遠處御靈派巡邏的弟子大聲喊道。

楚言一聽有人，立刻大喊了一聲：「快來人啦，來這裡，有妖族殺人了……師姐……」

橙馮和青魚對視一眼，得趕緊離開這裡，不然等一下仙門弟子來了。仙門人多勢眾，若發現他二人的話就難辦了，思及此，二人立刻閃身消失了。

等到霍寧一眾人舉著火把趕到，便看見地上躺著崇海宗的惜韻和惜夢。其他地方還有兩攤血跡，但卻沒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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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弟子上前探了一下惜夢的鼻息，又探她的脈搏。急忙抬頭說道：「霍師兄，她還有氣息，沒有傷到要害。」

「趕緊送醫館治療。」霍寧一揮手，兩個御靈派弟子趕緊上前將惜夢帶走。

那個弟子再次上前去查探惜韻的鼻息和脈搏，隨即看著霍寧搖搖頭：「已經死了。」

霍寧心下一涼，拳頭握得咯吱響。這還是他們對抗妖族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仙門弟子因此喪命。

「楚言，你師姐已經死了，先將她送回護城司吧！」霍寧緩緩走到楚言身邊蹲下，輕聲安慰他。

「霍師兄，如果我早些找到她們，惜韻師姐便不會死了。」楚言抬頭，眼中滿是自責與悔恨，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哀傷羸弱。

「不怪你，這並非你的錯。」霍寧安慰著說道，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楚言的肩膀。

「都是可惡的妖族，他們妖性難馴，天生殘虐，對人族充滿敵意。他們的行為無法被原諒！」霍寧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相信你師姐到了冥府也不會責怪於你。她知道你已經儘力了，她會理解你的。」霍寧繼續安慰著楚言。

楚言微微點頭，他雙眼紅腫，臉色略顯蒼白。

霍寧看著楚言，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憐憫。

「來人，送楚公子和惜韻回護城司。」霍寧大聲吩咐道。

立刻有幾名弟子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將惜韻的遺體抬起，並攙扶著楚言，一同離開了現場。

楚言腳步踉蹌，身體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可能摔倒在地的樣子，跟在御靈派弟子身後緩緩離去。

霍寧帶著餘下的人開始勘察現場：他們趕到時，兩人受傷躺在地上，卻出現了四攤血跡，有妖族殘留的氣息，現場卻沒有妖族。

此外，現場還留下四柄劍，兩柄是崇海宗的制式，自然是受傷的惜夢和死去的惜韻所有。另外兩柄明顯屬於妖族所有，也就是說她二人同時遇見了兩個妖族，還與他們發生的打鬥。

而妖族的劍還在，只有一種可能，兩個仙門弟子對戰兩個妖族，雙方實力相當。一番鏖戰後，雙方同時擊中對方，兩個妖族雙雙死亡。而兩個仙門弟子卻有一個因為中劍位置的偏差而躲過一死。

不對，崇海宗兩個女弟子的劍並沒有沾到血漬。現場兩柄屬於妖族的劍，也只有其中一柄沾到血漬，難道傷她二人的另有其人。

妖族傷的仙門的人，然後發生了內鬥？妖族究竟有幾人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