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魚小白關於紫嫣的心結

「走，我有話跟你說。」紫嫣沒有反駁，而是把魚小白拉著去了僻靜的院落。

「你要說什麼？非得走這麼遠？」魚小白不明白紫嫣要跟她說什麼，非得走這麼遠。

「小魚，你真的想好了嗎？嫁給義父？」紫嫣表情凝重的看著小魚問道。

「嗯？」魚小白抬頭，為什麼紫嫣也會問她這個問題。

「他都已經幾百歲了，可能還會繼續一直活下去。你只是普通人，將來他依舊是這副模樣，而你，會慢慢的衰老，直至死亡，你真的能接受這個過程嗎？」紫嫣以為魚小白沒聽懂她話里的意思，認真解釋道。

「他會一直這副模樣？我會漸漸老去？漸漸死亡？」魚小白低聲呢喃，腦袋裡想象著賀蘭若風垂垂老矣的模樣，心中一時難受不已。

「對，小魚，我們只是普通人，我們會經歷正常的生老病死，循環往複。但是義父不會，我們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勉強在一起，痛苦的不止我們，還有他。」紫嫣看著魚小白，希望她能聽懂她的話。

魚小白反應過來，她們現在談的是蘭墨秋，而不是賀蘭若風。

她是妖族，同樣擁有很長的生命，所以她嫁給蘭墨秋是最正確的選擇。

「紫嫣，這個你不用擔心，蘭墨秋說我很快就能突破上仙境，很快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著他。」魚小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這句話可不是蘭墨秋說的，而是她臨時編的，反正到時候蘭墨秋能幫她圓回去。

「當真？」紫嫣懷疑的看著魚小白問道：「你跟在大祭司身邊多久了？」

「嘿嘿，比你久了那麼一點點。」魚小白伸手比了一下。

算起來他倆是同一時間認識蘭墨秋的，撒語瓏第一次進入大祭司府，帶著侍女紫嫣紫雲，還有寵物雪兒。

而真正的魚小白是三年後在羅臘寨才認識蘭墨秋的，可是，她能老實交代嗎？

「好吧，我沒有其他的朋友，就你一個，所以才想提醒你。」紫嫣嘆了口氣說道。

「朋友，我們去那邊坐坐吧！」魚小白拉著紫嫣坐到了池塘邊上，仔細看著她，這個臭丫頭，一開始為了能參加遴選，還坑過她。

「你是真的把我當做朋友，我能感受到，所以才說那些話，你別介意。」紫嫣一坐下又開始跟魚小白解釋。

「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會怪你的，你和陛下相處得怎麼樣？看剛才他看你的眼神，他是真的很喜歡你。」魚小白不想再說自己的事，將話題轉移到紫嫣身上。

「陛下他，對我很好。」紫嫣面色有些苦澀，又看向魚小白道：「可是，我總覺得，這份好就像是偷來的，他真正喜歡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

魚小白明白，和雪兒元神互換始終是紫嫣心裡的結。從她一開始對賀蘭若風的抗拒，對金暄的疏離就不難看出。

「這樣嗎？你跟我說說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魚小白裝作不知道，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我，哎。告訴你也無妨。反正藏在心裡久了我也難受。」紫嫣終於下定決心，把她認為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訴魚小白。

「其實，三年前，應該算四年前了。四年前雲髻山莊遴選那會兒，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故……」

紫嫣仔細回想著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從她如何得到機會，如何被撒語瓏針對，如何與金暄，賀蘭若風結盟說起。

在紫嫣細膩的講述中，魚小白彷彿又回到了四年前，大雪紛飛的夜裡，她們在雪地里過夜，她滿懷憧憬的想著要入仙門修仙時的場景。

紫嫣講述的整個過程中，魚小白並沒有打斷她，紫嫣也沒有添油加醋，而是如實講述了他們倆互換后的事情。

半個魚小白和半個紫嫣在雲髻山莊受苦受累受欺負，另外半個則安穩的住在祭司府，享受蘭墨秋和阿吉悉心的愛護照顧。

紫嫣好一會兒才說完，說完她一臉迷茫的看著魚小白問：「陛下喜歡的是被雪兒支配時的我，而不是現在這個完整的我，對嗎？」

「不對，雪兒不是負重爬山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嗎？是你讓她堅持到最後。在雲髻山莊受欺負的時候，也是你監督她每日修鍊，給她鼓勵和陪伴，她才能堅持下去。如果不是你，她可能早就跑了，又或者現在還在雲髻山莊受人欺凌。」魚小白怕紫嫣想不通，立刻寬慰她，貶低自己。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那些身體上的痛都是雪兒在承受。它為了我的夢想，吃了很多很多的苦。」紫嫣還是不太相信魚小白的話，繼續懷疑的問。

魚小白心裡長久以來對紫嫣的氣惱，終於因為她的這句話有了一絲鬆動。

「如果不是我執意參加遴選大賽，撒語瓏便不會那樣做，雪兒也不會經歷這些。它只是一條無辜的狗狗，它的失蹤肯定跟撒語瓏脫不了關係，是我對不起它。」紫嫣繼續說道，眼裡布滿了愧疚和哀傷。

「我對不起雪兒，是我害死了它，我還冷著臉對待它喜歡的賀蘭若風，搶走了原本喜歡她的陛下。」紫嫣說著哀傷的仰起頭，不敢再看魚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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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小白心裡那個關於紫嫣的結，終於在這一刻解開了。她心裡波動萬分，感慨萬千。

原來這個臭丫頭還記得她，從來沒有忘記她，還會為了她哭泣。

她就說這個臭丫頭怎麼能忘記她，怎麼可以連提起她都不願意。她怎麼能忘記，她們共用一具身體生活了整整三百多個日夜。

她們一起挨餓受凍，一起被人暴揍欺凌，嘲笑，逃走，被拐，直至被解救。這其中的艱辛和絕望，她們一起度過的。

她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原來她從來沒有忘記她，從來不曾。

紫嫣低頭，見魚小白滿眼淚花看著她。

「小魚，你怎麼了？」她驚慌失措的伸手替魚小白擦眼淚。

魚小白直接破防，抱著紫嫣便哭起來。

眼前這才是勇敢活潑，開朗可愛的姑娘，才是她第一眼就喜歡的紫嫣。

發泄完了，魚小白才從紫嫣身上離開，看著她認真道：「紫嫣，你很好，雪兒也很好，當時的你和她，是密不可分的組合，你們是相互成就。當時的你是她，卻也是你自己。」

「真的是這樣嗎？我們是相互成就？」紫嫣看著魚小白問道。

「沒錯，就是這樣的，你不信的話回去后再仔細想想。雪兒已經不在了，你忍心讓她的付出都白費嗎？雪兒那麼喜歡大祭司，你不應該為了她，守護大祭司想守護的新月嗎？」魚小白繼續給紫嫣洗腦。

「我也把大祭司當成自己的父親，那一年他對我真的很好。我願意為了他守護新月，守護陛下。」紫嫣立刻堅定的說道。

「這才對嘛，守護新月，守護陛下，再說了，陛下那麼英俊，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心動？」魚小白見紫嫣入套，繼續誘導她。

「我……我，自然是有的。」紫嫣說著臉紅了。

「郎有情妾有意，又有婚約在身，簡直就是天賜良緣。你不止要風風光光的嫁給陛下，還要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把雪兒的事永遠珍藏在心裡，我相信這樣是最好的結果。」魚小白拍著紫嫣的肩膀說道。

「好，小魚，我聽你的，把雪兒珍藏在心裡，好好和陛下一起守護新月。」紫嫣說著，再次擁抱魚小白。

魚小白回抱她，此刻，她彷彿真正擁抱了四年前的自己，也正視了現在的自己。

「以後，你就把我當成你最好的朋友，我會對你好的。」魚小白保證道。

出去試煉的日子裡，她雖然對紫嫣還可以，心裡卻始終扎著一根刺，一根被人拋棄后留下的刺，一個結，一個被紫嫣遺忘的結。

「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還有雪兒。」紫嫣也說道。

「對，還有雪兒。」魚小白學著紫嫣的樣子說道。

「她們在那裡呢！」阿吉的聲音很大一聲傳來。

原來是金暄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又找不到紫嫣，阿吉領著他到處找。

「陛下……」紫嫣慌忙站起身，伸手拉魚小白。

魚小白抓著她的手站起身，沖著金暄叫了一聲陛下。

金暄沖著魚小白微微頷首，仔細打量了她二人，試探的問：「你們哭過了？為了何事？」

「陛下，我們只是太高興了，喜極而泣。」紫嫣怕他誤會，急忙解釋道。

「對，紫嫣說要和我做最好的朋友，我感動的哭了。」魚小白立刻笑著說道。

金暄這才又仔細打量了一遍魚小白，也不像他母妃啊！隨即他禮貌的問道：「大祭司他……沒有逼迫你？」

「嗯？什麼意思？」魚小白不解，蘭墨秋逼迫她什麼？

「沒什麼，我們這就回宮了，你若是想找紫嫣玩，可以進宮來。」金暄說著，將一個令牌遞給魚小白。

魚小白有些惶恐，伸手接過後沖著紫嫣低聲笑道：「這算不算愛屋及烏呢？」

「你胡說什麼呢！」紫嫣嬌嗔著打了魚小白一下。

「趕緊去吧！」魚小白推了她一下。

「嗯，記得來宮裡找我玩。」紫嫣甜甜的笑著，轉身跟著金暄離開了祭司府。

「你沒有將秘密都跟她說了吧？」蘭墨秋的聲音突然在魚小白身後響起。

魚小白急忙擺手回道：「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敢說？」

生死攸關的事，她怎麼可能會往外說呢。如果對紫嫣都能說，那也同樣可以對賀蘭若風說了。

「想想也對，你不可能那麼笨。」蘭墨秋輕笑著說道。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貶我？」魚小白笑看著他問道。

「我這是在誇你呢，你做的很好，這件事除了你我，絕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蘭墨秋再次慎重的說道。

「知道了，除非我死，不然我誰都不說。」魚小白立刻舉著手保證道。

「走吧，已經過飯點了。」蘭墨秋說著，慢悠悠的朝著飯廳走去。

魚小白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妖界，羽霧城……

桑梓出了一趟妖界，一路跟蹤紀吳順利查到了新月大祭司徒弟的所在。還與紀吳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在紀吳偷襲與人族大戰受傷的蕭鈺后，他成功的充當了獵人的角色，重傷了黃雀還得到了螳螂的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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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將袁澤請了過來。

「你此次去人界有何收穫？沒有再受傷吧？」袁澤不愧是一個好的領導，既問了下屬的收穫，又問他是否受傷。

「長老，您看一下這個。」桑梓直接掏出蕭鈺的內丹給袁澤看。

「這是？萬年大妖的內丹？是誰？」袁澤神色大驚。

妖界封閉了幾千年，活過萬歲的大妖，除了幾個妖力強大的長老，很多都是幾千年便老死了。有些過不了天劫也死了，他實在想不出桑梓手裡的妖丹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五長老的。」桑梓的回答再次讓袁澤震驚。

「你搶了他的妖丹？他現在在何處？知不知道是你？」袁澤驚慌的問，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跟蕭鈺正面起衝突。

「他已經死了，不是屬下做的。」桑梓說著急忙解釋：「五長老日前帶著一眾妖族挑釁仙門各大派，被仙門重傷后逃至海域。被三長老的手下紀吳偷襲致死。」

袁澤聽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蕭鈺和胡修二人之間竟然已經鬧到如此地步。更想不到蕭鈺竟然膽大到敢去挑釁仙門各大派，這不就是妥妥的自尋死路嗎？

「屬下想著這萬年大妖的元丹，或許能救活黑羽，屬下便趁機刺傷紀吳搶走了蕭鈺的妖丹。」桑梓說著，小心看著袁澤臉上的表情。

袁澤一番驚慌之後，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當初，蕭鈺的長老之位本就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如今他竟嫌命長故意作死，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給我試試……」袁澤拿過桑梓手中的妖丹，仔細看著。

這可是萬年大妖的妖丹，普通小妖若是得到了，煉化后可得萬年的修為。桑梓不過區區幾千歲，竟然沒想自己留著，還願意將它帶回來救黑羽。

袁澤欣慰的點頭，開始運用妖力將妖丹煉化導入黑羽的身體。

只見源源不斷的妖力進入黑羽的身體，他身邊聚魄燈里的元神也開始往他身體里鑽。

「真的有用……」桑梓驚喜的喊道。

袁澤沒有說話，專心的繼續他的操作。

這一番操作下來，竟已過了好幾個時辰，袁澤顯得有些疲憊，桑梓趕緊上前扶他坐下。

袁澤看著桑梓語重心長的說道：「桑梓啊，老夫一直以為，自妖君不在了以後，我們妖界妖心渙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團結一心。就連我手下也無可用之人。」

「長老，你這是……」桑梓不知道他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