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除夕

日子平凡而忙碌，轉眼間新年將至。這是郁青青在這裡過的第一個年，所以尤其重視。

什麼東西，不管用不用得上，只要寓意好，郁青青都買了。整個蓮花樓也被裝扮的喜氣洋洋，就連狐狸精都穿上了紅色的斗篷。

兩人正在清點年貨的時候，突然有人造訪，於是便停下手中的活兒去看來人。

原來竟是天機山莊的人送來了年貨，滿滿幾箱子，感覺能把蓮花樓堆滿。

管事對兩人鞠了一個禮：「在下奉莊主交代，來給李大夫郁姑娘拜個早年，盼兩位吉祥如意，萬事順遂。

郁青青很開心：「多謝何姐姐挂念，我也有禮物回贈，管事稍等。」

李蓮花招呼管事進屋坐下，管事立馬謙讓：「在下在此等候即可。」

李蓮花也不勉強，進屋給管事端了杯茶水出來。畢竟蓮花樓里如今因著兩人採辦的年貨，還有些雜亂，不進去倒也無妨

郁青青很快便從屋中出來，懷裡抱了一大罈子酒和一個木盒。

將酒放在一旁，郁青青解釋：「這是我自釀的酒，時間上還差一點點，但是已經可以喝了。此酒有美容養顏的效果，女子喝最好不過，望管事轉交給何姐姐。」

說罷又將木盒直接遞給管事：「這個很重要，一定要帶到。」盒子里是空間產的一些名貴藥材，何曉慧的獨子身體不好她也聽說了。郁青青給的都是些即使有錢也難買到的，且年份都很足，藥效也很好。

管事自然應允，一番寒暄后隨即離開，帶來的一大幫子人很快井然有序的跟著撤離了。

人都走之後，李蓮花和郁青青看著蓮花樓前擺放的各個箱子，一時有些面面相覷。

郁青青有些懊惱：「都怨我年貨買太多了，如今多了這麼多可怎麼辦？」

李蓮花好笑，打開箱子一一檢查，看看都送了些什麼。

首先就是一些過年寓意吉祥的玩意啥的，吃食酒水也不缺。

最多的應該就是各種布料，基本都是比較昂貴的存在。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也不少，自然是給郁青青準備的。

還有一大箱子藥材，附贈幾本名家醫書，這些一看就是送給李蓮花的。

「這何莊主的禮，可真貴重。」李蓮花有些感慨，這一堆禮，可值不少銀錢。

郁青青倒不覺得有什麼，自從她與何曉慧認識后，基本就沒斷過聯繫，兩人又合作了一些生意，彼此都賺了不少錢。

不過郁青青目前還沒拿這些分紅，都用來和何曉慧一起錢生錢了。

何曉慧是和郁青青越聊越喜歡郁青青，多次提出想讓郁青青入住天機山莊算了，這樣兩人合作，一定可以賺無數的錢。

郁青青自然是不願意離開李蓮花的，雖然李蓮花沒事總捉弄她，但她就是越來越喜歡李蓮花。

「我給她的回禮比這還重呢！那盒藥材就是我之前找你要的那些。」郁青青早打算給何曉慧送葯了，正好快過年了，她知曉對方也會為她送年禮，就打算順便讓人捎回去。

李蓮花瞭然，雖然那些藥材珍貴，但他們也不缺，甚至多的不知如何處理了。這般回禮，倒是兩全其美了。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收拾東西，並藉助蓮花樓的遮掩，幾乎都給放入空間之中了。

終於，除夕到了。因著天冷，這幾天外面一直下雪，到處一片銀裝素裹，再加上隨處可見的紅，年味十足。

「左邊左邊，對對對，再上面一點，上面一點，對了對了，就貼這。」此刻郁青青正在指揮著李蓮花貼對聯，本來李蓮花是可以用內力直接將對聯飛出去貼上的，但郁青青覺得沒有儀式感，於是倆人單是貼對聯和窗花都花了不少時間。

終於將一切弄好，倆人開始繼續忙活年夜飯，加起來共做了十個菜，寓意十全十美。

就連狐狸精今天的飯食都格外豐盛。

郁青青心心念念的醬油不僅做了出來，連醋弄出來了，用來做菜味道極佳，桌上的菜中就因為這些調味品，變的更加美味了。

此刻蓮花樓中，兩人對桌而坐，笑著和對方碰了一下酒杯。

郁青青先開口，「花花，除夕快樂！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李蓮花含笑回答：「嗯，會越來越好的。」

這是當初東海之戰後，他過的第四個年了，這次過年，他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青青，謝謝你！謝謝你來到這裡。」他往日因為中了碧茶，其實是存了必死之心的。所以哪怕無了大師一次次勸他治療，他都不曾理會。

找昔日舊友更是不可能，那些人不需要李相夷。就算需要，也不會是一個殘廢了的李相夷。

李蓮花不止一次覺著天大地大，卻沒有自己可容身的地方。那些以往，每每想起都會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可人既然活著，就有念想，就會寂寞，所以他撿了狐狸精來養。

他想，哪怕所有人都不需要他，起碼狐狸精是需要的。

如今他身子康健，自然沒有主動尋死的道理，何況他還有了新的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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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很感激那個空間的存在，因著這層羈絆，他有了一個可以毫無保留相信的存在。

他也能看出郁青青眼中對自己日漸加深的情誼，雖然兩人日常免不了打鬧，但那都是他故意的。他喜歡鮮活的人，鮮活的郁青青也讓他越來越歡喜。

郁青青雖說是個千金小姐出身，但本身卻沒有那些嬌小姐的性格，將隨遇而安這個詞表現的淋漓盡致。

平日里也很好滿足，哪怕一個小竹編，都能喜歡的不行。隨他行醫遊走江湖，本來該是一件辛苦的事兒，可是她好像每天都很快樂。

那份快樂是由內而外非常真實的存在，他能清晰的感受的到。

他自然問過郁青青，為何會將這種日子過的如此開心。

郁青青怎麼回答的呢：「當成旅行就很好啊！經常見識不同的風景，多棒啊！這麼多姿多彩的世界，少看一眼都覺得虧呢！」

他猶記得郁青青稍後打趣的眼神：「何況還有美男陪著，美食伴著，萌寵跟著。不僅不用操心生計，還可以學高深的武功，這誰能有我快樂啊？」

李蓮花被說服了，畢竟郁青青的快樂通過契約他也是感受得到的。

記憶回籠，看著郁青青將杯中酒飲盡，對著他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花花謝我做甚，要謝就謝老天爺吧！平白送你個漂亮媳婦兒。」

氣氛過於好，郁青青的嘴就有點飄了：「往後別人問你是怎麼找到我這麼好看的媳婦的，你就告訴他，老天爺送的。」

李蓮花噗嗤笑了出來，腦海中卻也不自覺的想起了初遇的場景，一時耳根有些發熱，趕緊將杯中的酒喝下肚。

「對，感謝老天爺給我送了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李蓮花笑的開懷。

郁青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咱吃菜吃菜，今天的菜香死個人了！」說罷就給李蓮花夾了一些放入碗中。

李蓮花見此也給郁青青夾了些菜，兩人便邊吃邊喝起來。

飯罷兩人將一切收拾好，又都去了空間之中洗漱。別說，大冬天的去空間洗漱最方便了，一點都不冷。之後便都回了蓮花樓開始守歲。

郁青青首先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了李蓮花：「來來，給你壓歲錢。」

李蓮花好奇打開了荷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郁青青還真實在，給他的荷包裡面裝的全是金幣。

這金幣一面是蓮花圖案，一面是吉祥如意圖案，寓意不錯，看來是專門找人定製的。

想到郁青青也就和天機山莊來往密切，怕是這東西就是找他們做的。別說，這一包還挺值錢。

郁青青笑著解釋：「咱什麼都不缺，你日常穿戴也是我負責的，所以就送了這個。金幣又可以花，又可以做紀念，多好，關鍵永遠都放不壞。」

李蓮花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有什麼東西快要溢出來，緩了緩情緒說道：「我很喜歡，永遠不會放壞，真好！」隨後也將自己準備好的荷包遞給了郁青青。

荷包是郁青青自己做的，裡面放了一枚他親手雕的玉錢。

郁青青將玉錢取出，玉錢觸手升溫，仔細一看上面還刻了青青二字，剩下的則是吉祥圖案。於是很驚訝：「居然是塊暖玉，你什麼時候定做的？」

「自己做的，那倉庫里玉料不少，你都不看看的嗎？」李蓮花無語死了，要說郁青青愛財吧，那一屋子寶貝她就進去看了幾下下就忘了，都沒考慮裡面具體有啥。

可是你要說她不愛財吧，又與何曉慧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這才幾個月，都已經讓何曉慧這般看中了，肯定沒少賺，不然也不會送那麼重的年禮過來。

郁青青恍然，隨即開心不已：「謝謝花花，我很喜歡！」

是人哪有不愛錢的，郁青青不是不想進去打量那些寶貝，而是時間有限啊。

還有，她真的太忙了，要學的東西多不勝數，比高考還辛苦。李蓮花為了讓她更好的適應這個世界，給她安排的課程可不少。

好在她樂在其中，至於女紅，在她看來，就是一種休閑娛樂。每出來一件成品，她都會很開心，尤其是李蓮花穿著還好看的情況下，她更是動力滿滿了。

兩人對彼此的禮物都很滿意，準備了壺茶水和一些水果點心，就開始閑聊起來了。

「花花，明日就是新的一年啦！不知大哥有什麼新年願望呢？」郁青青邊吃邊問，習武就是好，不擔心長胖，我吃吃吃。

李蓮花沉思片刻后回道：「找到師兄遺骸，將他好好安葬。」若是再找個半年還沒有消息，他就該考慮對郁青青負責的事兒了，總不能讓郁青青一直沒名沒分的跟著他。

他已經找了這麼多年了，先做點別的也可以的吧！希望師父在天之靈不要怨自己。

郁青青突然有點心疼李蓮花，那些往事一直束縛著他，哪怕他如今笑的越來越多，但偶爾依然會露出傷懷的模樣來。

「要不，咱去把雲彼丘抓起來問問？畢竟是他下的毒，興許知道點啥。」郁青青其實更想拍死這玩意兒，要不是他下毒，李蓮花還是高高在上的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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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苦笑：「不必，就讓他們以為李相夷已經死了吧！」雲彼丘或許能知道誰害他，但是師兄的遺骸下落大概是不知道的。

郁青青不忿：「便宜他了，有機會拍不死他也要拍殘他。」邊說邊比劃，給李蓮花的傷感之情都比劃沒了。

「現在天冷，蓮花樓出行不易。待冰雪消融，我們去尋一下那些舊人，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李蓮花將郁青青之前的提議說了出來。

郁青青疑惑：「你不是不想他們知道你活著嗎？不會被認出來嗎？」

李蓮花摸著自己的臉：「我如今，和原來不一樣了。不是很熟悉的人，應當認不出我才是。」

郁青青看著對方手摸臉的樣子，突然蠢蠢欲動，她也想上手摸試試，感覺很好摸的樣子。

李蓮花看著郁青青神情，有些詫異：「怎麼了？」

郁青青突然就笑了，笑的很開心，李蓮花正疑惑的時候，郁青青的手已經摸上了他的臉。

「這麼好看的臉，我也要摸。」

李蓮花簡直無語，不過也沒阻止，想著她摸一下就會放開。哪曉得郁青青膽大包天，居然還摸上了他的唇，嚇得他趕緊退開。

「你做什麼呢？」李蓮花耳朵都紅透了，這些是一個姑娘該做的事情嗎？

郁青青坦然：「摸一下怎麼了，你還摸過我呢！說吧，你是不是不想負責了？」郁青青就是故意的，她不喜歡剛才傷感的氛圍，不過李蓮花的確太讓人心動了，她快有些忍不住啦。

畢竟和這樣的人朝夕相對，想恪守本分真的太難太難了，何況他們本就默認了以後會在一起呢！

李蓮花看著郁青青那得意的模樣，突然就有點不服輸起來，靠近郁青青，直接將人攬在懷中，吻了上去。

郁青青直接傻眼，這麼刺激的嗎？然而，氣氛實在太好，她也忍不住開始回應起來。

一吻罷，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李蓮花更是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大膽。往日他與阿娩之間，也頂多親個額頭牽個小手，他今天卻突然逾越了。一時間竟然有點不敢看郁青青的臉。

郁青青一時也有些害羞，兩人最後也不知是如何將歲守完又回去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