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就是她
玩了一會兒后。
清淺聲音苦澀：「我還是腦袋疼。」
陸以北停下狂摁滑鼠的手：
「你是不是受涼感冒了？」
「沒。」清淺說：「就是沒睡好。」
陸以北默默把那句「多喝熱水」給噎了回去：
「那，先休息了？」
時間倒是還早，天都沒黑。
清淺拒絕：
「不要，不打遊戲了。你陪我看電影。」
「好，看什麼？」
「生化危機死亡島，那部CG動畫電影。」
清淺說著，緩了緩，才繼續說道：「放心，不嚇人。」
陸以北立刻就提高了音量：
「什麼嚇不嚇人？說的我好像看不得嚇人的片子一樣！！」
清淺輕輕笑了笑，明顯是聯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聯機看恐怖電影時，陸以北那個可憐兮兮的樣。
「那找點鬼片提提神？」
「我承認我剛剛說話大聲了點……」
生化危機死亡島是動畫電影，跟經典真人電影生化危機的劇情不能說是緊密相連吧，那也是毫不相關。
與原作遊戲倒是有聯繫。
這部電影一共兩個男主，現在出場的這個叫作克里斯·雷德菲爾德。
是個一米八五接近兩百斤的成熟大漢。
陸以北覺得莫名契合他的夢境。
「你沒出聲前，在我心裡大概就是這麼個形象。」他對清淺說。
可現在清淺清清冷冷的聲線徹底打破了他這種幻想，甚至還因為失眠頭疼導致現在的語氣都有些軟萌：
「這男主是有名的剋死隊友，怪不得我們打槍你總是死的早……」
陸以北：「……」
謝謝你，把我菜說的那麼委婉。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角色出場后，陸以北又說：「現在你在我心中就是這個形象。」
「克萊爾，她是克里斯的妹妹。」清淺說：「她倒是不克隊友。」
「看來我以後能晚死一些了。」陸以北說。
「她克男友。」清淺淡淡的說。
陸以北：「……」
他想說還好我不是你男友，但沒開口。
看電影呢，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做什麼。
電影的確不太嚇人。
陸以北對於喪屍題材還是有很高的抗性。
想嚇到他需要一些嫁衣、紙人或是紅白燭火之類民俗的東西才行。
電影CG挺精美，畫面也不錯。
但劇情有點無聊。
「清淺。」
陸以北鼓起勇氣：「你究竟長啥樣啊？」
以前他以為清淺是男的，沒怎麼詢問過她長相。
現在知道人家是女的以後，就蹭上去跟人家要照片。
好像他這個正人君子是沖著人家的美色去的一樣……
清淺的聲音立刻降溫到了冰點：
「丑，別問。」
冰冷的語氣似乎被戳到了痛點。
雖說清淺的聲音很好聽，但聲音好聽長相一般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比方說前些年那個訂閱十萬才肯露臉的網紅……
「沒事，我也不好看。」
陸以北立刻掐斷這個話題，重新回到了電影本身上：「這喪屍也太多了些……發把狙，女俠你上，全給秒了。」
他只是好奇。
清淺究竟長什麼樣其實蠻無所謂的。
他和清淺玩得好跟長相無關。
長得漂亮她是清淺。
長得不漂亮，她還是清淺。
見清淺不說話，陸以北有些自責，不該提這個破事，他開動腦筋思考該找些什麼輕鬆的話題。
清淺卻幽幽的嘆了口氣：
「我以後，」
「嗯？」陸以北說。
「能去找你玩嗎？」
「？」
「說話。」
「廢邒話，不管是以後還是現在，你什麼時候都能來找我，你又不是沒我地址。」陸以北趕緊說：「以前我就讓你來找我玩，你還不肯呢，怎麼突然改想法了？那你什麼時候過來啊？快開學了……十一？」
清淺沒說過自己還在念書或是已經工作，但以兩人的契合程度，應該是同齡人無疑。
清淺笑聲清軟：
「我也就這麼一說。」
「一整個狠狠期待住了，你得負責。」
「……嗯。」
可能又是頭疼，清淺只簡單的答應一聲。
陸以北與清淺安安靜靜的看著電影，雖說隔了一塊屏幕，兩人之間真實的距離或許是天涯海角，但此時卻彷彿是肩挨著肩，相互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然後，畫面一轉。
人氣女角色吉爾·瓦倫蒂安登場，她被譽為「美的出水」，在這部電影中亦是如此，前凸后翹，十分誘人。
「卧槽！」陸以北驚。
「這胸。」清淺呼。
……
老天用一場小雨來與八月道別。
淅淅瀝瀝。
陸以北冒著雨鑽進一家奶茶店，摘下蓋在腦袋上的鴨舌帽后，漆黑的髮絲上滴下連串水珠。
「需要掃碼才能點餐嗎？」
他一邊問櫃檯后的服務員，一邊打開手機給清淺發消息。
【一路向北：今天腦袋還疼嗎？】
服務員搖頭：「不用，直接跟我說就行……陸以北？」
陸以北正收了手機，抖著上衣的水漬，聽到服務員喊自己后抬頭：「夏梨？」
站在櫃檯后的少女跟他差不多的年紀，個子挺矮，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挺光滑，她驚訝的看著陸以北，陸以北能看見她微張的嘴巴里那顆標誌性的虎牙。
夏梨跟陸以北也算是老相識，兩人都是初中同學，但高中不在同一個學校，哪想到了江南大學還能重逢。
「你在這裡打工啊？返校了？」陸以北問。
夏梨跟陸以北都是杭城土著，可家距離江南大學還是有一段時間車程。
「月初就來了，住附近的親戚家。」夏梨說：「你也返校了？」
「嗯。」陸以北說。
因為初中以後就沒怎麼聯絡過，所以夏梨並不知道他被踹出家門的那些破事兒。喔，應該也不知道周舟…
他跟夏梨初中的時候關係不錯，因為家離得比較近，經常一起回家。
不過上大學后因為周舟的緣故，兩人沒有再混的太熟，只偶爾碰到過幾次。
夏梨打量著陸以北，高高瘦瘦的男孩兒。
以前就挺帥的，現在上了大學，還是挺帥的。
陸以北對夏梨的評價是，以前挺矮的。
上了大學，好像更矮了，是因為自己長高了嗎？
「一個人？」夏梨問。
「一個人。」陸以北點了杯葡萄啵啵。
「一個人就點個外賣啊。」
夏梨說：「下雨還跑出來。」
陸以北一屁股坐在了店裡的沙發上，背向後一靠：
「這是一場豪賭。」
「賭什麼？」
「賭它沒那麼快下雨。」陸以北說。
「輸了吧？」夏梨撇撇嘴。
「滿盤皆輸。」陸以北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