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吊在市政廳門口的屍體
「師兄,再不來,我都要搞定他了。」韓秋笑道。
楚子航沒有給予回應,迅速鎖定目標后,村雨出鞘的聲音亦如龍鳴。
韓秋覺得楚子航的氣息有點不一樣了,但又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打開燈。」楚子航吩咐道。
「哦好。」
韓秋謹記輔助的責任,師兄安排什麼就做什麼。
他沿著牆壁摸索著,找到了開關,按下去卻沒看到光亮。
估計是電閘關了,找電閘,找電閘。
後方有槍聲響起,聽聲音,是敵人的槍。
師兄怎麼不用槍啊?
韓秋好奇,回頭看去,只看到金屬摩擦的火光,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等韓秋找到電閘的時候,槍聲已經停了,連刀碰撞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隨著電閘合上的那一刻,一切都清晰可見。
韓秋回過頭,看到了能讓他一輩子犯噁心的事情。
市政廳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懸樑上,楚子航半蹲在那裡,擦拭著手裡的村雨。
大門前懸挂著一具屍體,血流不止,表情扭曲。
好像還有一口氣,但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即使血不流干,也會窒息而亡。
「我嘞個豆啊……「韓秋覺得頭皮發麻。
「走吧。」楚子航將村雨插進刀鞘。
「這就……搞定了?師兄你哪兒來的繩子?」
「他身上帶的,這裡還有一具屍體。」楚子航指著角落。
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躺在那裡,西裝革履,臉色慘白。
「快走吧。」楚子航跳下懸樑,從窗戶處離開。
韓秋快速跟上,「師兄,不消除痕迹的嗎?」
「學院會處理。」楚子航說。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行事了。
沿路能聽到警笛聲,烏雲散開,彎月懸在天上。
韓秋本能地想象出月光鋪在市政廳門口,一具屍體懸在那裡。
一路走一路躲,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借著燈光,韓秋看到楚子航的手腕處有細小的鱗片。
楚子航注意到韓秋的目光,迅速伸手拉了拉衣袖。
「師兄,你剛剛在哪兒?」韓秋打開房門。
「最西邊。」楚子航回答道。
「這麼遠?你怎麼趕過來的?」韓秋驚嘆道。
「跑過來的。」楚子航說。
實際上楚子航是順著屋頂,走最近的路線。
可即便最近的路線,這也不是一個正常的速度。
「其實你……可以慢點的,我能應付。」
「沒事。得儘快解決,隔著半條街都能聽到你們的槍聲,再拖下去,會被發現。」
「好吧。」
「你剛剛看到的,麻煩不要往外說。「楚子航靠坐在沙發上,有點疲憊的樣子。
「了解,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韓秋知道那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我不會往外說的。」
「謝謝。」楚子航說:「所以我很少會跟別人一起執行任務。」
「額……師兄,你這麼信我?「
楚子航沒有回答,他除了信,也沒別的選擇。
他不清楚市政廳內的狀況,如果不快些趕過去,他擔心韓秋出什麼事情。
作為這次任務的隊長,他有必要保證隊員的安全。
韓秋覺得韓先生有些可惡,難怪他讓自己拖著,而不是迅速解決,拖到楚子航來。
所謂的意外收穫,指的就是發現師兄的秘密。
真夠卑劣的。
「你放心吧,師兄,我絕對守口如瓶。」韓秋很認真地說。
「謝謝。」楚子航又說了句謝謝。
「其實我也有秘密的。」韓秋想多說點什麼,讓自己心裡舒服點,讓事情不至於這樣尷尬。
「嗯,秘密的話,留在心裡就好。」楚子航淡淡地說。
韓秋在腦海里問責韓先生:「能不能不要這樣亂來?」
「你再這樣搞,下次你的建議我可不會隨便聽了。」
韓先生有些意外地說:「抱歉,我只是認為,早點知道這些,對你有好處。」
「這不是好處不好處的問題,你是不是知道師兄離我很遠?」韓秋問。
「我並不知道,但我了解楚子航,他幾乎每次任務都暴血。」
「下次不準干這樣的事情。」韓秋很認真地告訴韓先生:「這麼遠的距離,師兄要短時間趕過來,只能暴血,他是為了我的安全才這樣做的,你這是在利用別人的善良。」
「知道了。」韓先生第一次表現出做錯事的樣子。
韓秋正準備繼續跟師兄說點什麼,一抬頭,他已經睡著了。
閉著眼睛,村雨還握在手裡。
「年輕就是好。」韓秋笑了笑,打算把楚子航背回房間。
然而他剛一靠近,伸出手準備把楚子航扶起來。
楚子航睜開了眼睛,殺意凜然,村雨都差點抽出來。
「師兄,是我,是我!」韓秋連連後退,「沙發上睡覺,不舒服……」
「謝謝。」楚子航今天晚上說了三句「謝謝」。
每一句都讓韓秋覺得有些難受。
「早點休息吧。」楚子航說,站起身往房間走去。
「韓先生,我真的服了你。」韓秋再次在腦海里責備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師兄會暴血,你非得把事情弄得這樣尷尬。」
韓秋真搞不明白,韓先生這麼做跟讓自己拿捏師兄的把柄有什麼區別,而且是當著面拿捏把柄。
難不成去跟師兄說:楚子航,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上長出鱗片了吧?
……
施耐德教授看著屏幕上的任務彙報,以及瑞典教會傳回來的信息。
沒有任何意外,意料之中的事情,楚子航又把任務搞得很複雜。
雖然完成得很痛快。
「諾瑪,給教會回一封郵件,麻煩他們把事情處理好。」施耐德教授嘆了一口氣,「內容的話,你來決定吧,畢竟是教會讓我們幫忙的,雖然結果有些讓人意外,但至少把他們的訴求完成了。」
「收到,施耐德教授。」
「真不明白,為什麼校長會把這次任務全權交給楚子航的,他明明知道楚子航的行事風格。」施耐德教授悵然地望著天花板。
所謂全權,指的是詳細安排,具體過程,全由楚子航自己把控,連施耐德教授也無權介入。
以前在有施耐德教授介入的情況下,楚子航都會出現斷聯和脫離計劃之外的情況,全權交給他,那完全是把一隻老虎放到瑞典去,不被鎖鏈控制的老虎。
「估計這一次,足以驚動校董會了。」施耐德教授苦笑道。
他隱約覺得昂熱的安排是別有用心的。
因為楚子航是自己最心愛的學生,所以施耐德才能感覺到這種別有用心。
不過他不會質疑昂熱的安排,昂熱行事,自有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