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區區平民

宋牧練了一上午，實在有些疲憊，此時吃飽喝足，躺在那裡歇息。

但他沒發覺的是，現場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同樣躺在一旁休息的，還有那個館主老頭。

老頭看似睡著了，實際上眼睛似睜似合，觀察著院子里的一切。

對於宋牧的一舉一動，他也看在眼裡，露出了幾分回憶之色。

「這小子，平民一個，家資不顯，還真是敢張揚啊，也不怕這群富家子弟聯手先把他整下去。」

「畢竟，一群踩慣了平民的人上人在一起，卻被一個向來瞧不起的平民出了風頭，怎麼可能就這麼認了呢？」

「當年的林虎，也是出身平凡，但剛開始何其老實謙卑啊。」

「無意間得知武館，傾家蕩產來學，有幾個敢得罪這些富貴人家的？」

「這小子，還真讓人看不透。」

老頭心底生出了幾分好奇的意思。

不過這些說到底，與他無關，他就是個中立教武學的，哪邊也不願意得罪他這種中立人士。

只是看著宋牧，他目光忽然回憶起了當年的一些人與事……

……

場上，幾個身份明顯高一些的少年聚攏到一起，連帶著好幾個富家子弟都聚了過來。

「楚哥，那小子太猖狂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一個平民，竟然就敢搶我們的風頭，甚至敢反抗了，下午要不要給他點教訓？」

「楚兄，咱們從小就是踩著平民的，怎麼今日能讓一個區區平民大出風頭呢？」

「徐哥，李哥，你們也說句話。」

被圍在中心的一共四個貴族子弟，一個楚沖，修為最高，武力最強。

一個是厲鷹帶來的那個貴氣子弟，名叫徐凡，有禮有節，卻也沉默寡言。

但他們兩個明顯都沒什麼意思。

楚沖大口喝下碗里的妖獸肉湯，皺眉道：「你們要玩就去玩，別來煩我，我只在意那三個名額。」

「什麼還要去踩平民，他再天才，也踩不到我的頭上。」

楚沖有著極高的自信，認為沒人能威脅到自己，只要按部就班下去，便能拜入武館，也沒必要惹這些瑣事。

徐凡則是安靜的吃著飯，旁邊有人問他的意見，他搖搖頭道：「食不言，寢不語。」

眾人只得看向另外兩個人。

其中一個氣勢硬挺，帶著幾分鐵血，指著旁邊的有些陰氣的那個人道：「我就懶得插手了，讓這小子玩吧，還有你們這些人，從小就是資源餵養，武師指點。」

「壓一個平民，還這麼興師動眾的？丟人不？」

被他指著的少年，眼神帶著幾分陰翳，看了一眼宋牧的方向後，點了點頭：「也好。」

「區區一個泥腿子，也就是樁功練的好些罷了。」

旁邊的一個富家子弟連忙提出自己的想法：「要我說，上午既然練的樁功，下午應該就是和氣血有關的了。」

「畢竟武道首重氣血，修為才是根本，咱們這裡每一個人都是至少氣血三重，那小子卻氣血孱弱，我看咱們不用擔心。」

李陸聞言，笑了笑，但並不附和。

下午，真的會是氣血的課程嗎？

眾人密謀一陣，隨後便散去了。

安靜吃著飯的徐凡，卻搖了搖頭。

他心底暗暗道：「這些平民，傾家蕩產來學一個月，雖然大多無功而返。」

「可也有不少爬上來的，此子不弱，何必交惡呢？」

在他眼裡，雖然那三個名額，自己幾人定了，此子爭不到那三個名額。

但是進入武館，還有其他的機會，就是成為外門。

那三個名額是直接進入內門，學習珍貴本事的，而還有一批名額，可以留著一些天賦尚可的，在外門做雜役，學到一些武學。

時間長久，外門弟子有所突破后，會出去尋求如殺妖團之類的路子，有的則會收入內門，亦有前途。

……

午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老頭伸了個懶腰，緩緩站起。

眾少年乖乖的站在老頭不遠處。

老頭環視一圈，然後調侃道：「怎麼有的人，氣色不太好啊。」

說的正是那幾個沒喝上妖獸肉湯的。

幾個富家子弟臉色難看，但又不敢出聲。

「好了。」

老頭拍拍手，神色肅穆起來：「經歷一個早上，你們這些孩子，大概也該明白樁功的重要性了，那麼，下午咱們換一個練習，基礎拳法。」

這話一出，在場少年們頓時議論紛紛。

基礎拳法，那就是幾個把式而已，有什麼好學的？

在不少富人口裡，都是氣血最重要，而基礎的那幾個把式，還不如樁功重要。

少年中，不禁有人開口：「師傅，您這打基礎，也太基礎了吧？沒必要吧，不如調整一下我們的吐納法，練練氣血。」

聽著眾人不滿的聲音，老頭早有預料。

他雙手負背，淡淡道：「好高騖遠！」

「要學拳，首重基礎，連把式都打不好，你還學什麼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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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面面相覷。

聽著這話，怎麼總感覺有些熟悉呢？

有少年大著膽子發問：「那氣血呢？我家長輩說過，武道不練氣血，到頭都是一場空！」

「咱們練這些把式，能有什麼用？」

老頭冷哼一聲，但還是解釋道：「基礎拳法，就像是造房子，打地基，沒地基的房子你們誰會住嗎？」

「再說回來，我的拳法再厲害，但打出去的時候，也脫離不了那幾個把式。」

「你們看我之前一拳斷樹，打的什麼拳？歸根到底也就是基礎拳法里的直拳！氣勁怎麼打出去？也不過是以直拳的方式打出去。」

「拳法要練的好，那就先將把式打好。」

「我的把式，練到了骨子裡，我的拳法才能這麼快。」

「不願意學的，現在就走，願意學的，我也告訴你們，基礎拳法對於日後拳道武技的練習會有不小的幫助。」

這麼一解釋后，不少人才算是明白過來明白過來，也認真起來，再無抱怨。

至於說走，本來也沒人敢走，畢竟都想學到了這位館主的真本事再回去。

當然，這不包括徐凡等那幾個貴族子弟，他們從頭到尾就沒什麼反應，似乎早就知道這些，毫不意外。

環視了一圈眾人，老頭也演練起來，和基礎拳法書上的那些東西並無區別。

但老頭打的，莫名奇妙的，就讓人感覺到一股烈火的兇猛之意。

並且層層遞加，就彷彿星星之火，正在燎原。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沉浸進去，直到第一遍演練完，才醒了過來。

徐凡也眼神透露出幾分驚訝，看得愈發入神。

而旁邊，李陸眼神一暗，隨手招過來幾個少年，吩咐道：「你們等會過去把那個泥腿子擋住，這基礎拳法，打的不簡單。」

少年們聞言，眼睛一亮，連忙跑去執行了。

但此時的宋牧，卻根本不在意他們。

看完第一遍之後，宋牧腦海中便不斷出現剛才館主演練這份基礎拳法的景象。

等到少年們走過來的時候，宋牧的面板已經發生了變化。

姓名：宋牧

壽命：20/85年

武道修為：氣血二重（0/10）

功法：煉體吐納訣

技藝境界：樁功粗通（1/50）基礎拳法入門（0/10）

當前可升級點數：17

他，已經學會了這份基礎拳法。

接下來，對於他來說，只要加點，館主的演練，已然變得可有可無了。

當然，在少年們看來，卻不是如此。

館主的演練，每一遍都讓他們對於基礎拳法有了新的理解。

對他們來說，似乎都有些重要。

那對於這個泥腿子來說，自然應該更是寶貴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