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記憶割裂
紀衡側身幾乎要與她貼在一起，身體向她傾斜，和她一起看著那時候的照片，還沒回答就聽她道：「高冷小帥哥啊，那我要是遇見那個時候的你，可不敢追你。」
紀衡聽著她的調侃，悶聲笑得胸腔都在發抖，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那個時候你才幾歲？別瞎說。」
「想都不可以嗎？」簡茴指了指照片里的他，「那......那時候你會想什麼？」
回想起自己那段時光，紀衡低頭看了一眼期待的簡茴，「以前的我也很無趣。」
「那個時候腦子裡只有軍校的訓練，日復一日重複著這樣的生活，好像腦子裡什麼都沒想。這張是正式去實戰戰場之前拍的。」
簡茴驚奇，又看了一遍上面的日期，換算了一下，他那個時候好像才十五歲。
「你年紀這麼小都能去實戰了！哇，那你肯定好厲害！」
紀衡又被愉悅到，說起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是覺得驕傲的。
他是年紀最小的那一批參戰者，而在此之前，他的考核成績一直都是全優。
簡茴看著他平靜地講述著他那時候的軍校生活，心中只覺得佩服，他是有多強，才能打破成年正式參戰的規矩？
而她幾乎難以想象他是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不是他口中平平淡淡的「日復一日的訓練而已」。
紀衡低頭就能對上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好像閃爍著星辰，滿眼的愛意向他傾倒而來。
他的心臟幾乎都要被燙到了。
再這樣看下去，照片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紀衡不得不伸手過去遮住她的眼睛，局促又無奈地低聲過去，「還要不要看？」
簡茴滿臉都是笑意，一手將他的手掌巴拉下來，牽在手中，放下了相冊，看向他，「你所在的軍校是不是只有男生啊？」
「怎麼？」紀衡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只聽她道：「當時你這麼厲害一定是風靡整個軍校的存在，會是很多人的偶像，一定會有許多女孩子喜歡你。」
紀衡看她得寸進尺，不客氣地伸手用力將人抱到了懷裡，無奈失笑，「你的小腦瓜子里都在想什麼？」
「在和你結婚前，情愛甚至是婚姻，都不在我的計劃之中。」紀衡猶豫那麼一瞬，還是選擇將之前的誤會說清楚。
「那退婚其實是你的決定？」簡茴見到段女士之後就有了這種猜測。
紀衡點頭，「的確是因為我，家裡才決定向你家取消婚約的。」
紀衡看著簡茴的眼睛，卻又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但錯誤是他犯的，傷害已經存在。
「我一直都欠你一個道歉。」
「當初是我失約了。」
簡茴有些無措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感覺，明明她不是那個「簡茴」，但這一刻竟然也感受到了難過的情緒。
簡茴陡然清醒過來，很快就從這種情緒中脫離出來，聽到這聲道歉，她能感覺到從前的簡茴好像原諒了他。
「我不怪你了。」
現在回想起她的記憶，總是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是像存在間隔一樣，她對很多事情的細節都沒有記憶。
有時候記憶像是她親身經歷過一般，可有時候她又像是旁觀者一般對某些事情只知道大概。
比如，她明明在安全區生活了那麼多年，但對嚴寒季卻沒什麼具體真實的印象。
真是奇怪。
這種奇怪的錯亂感，讓簡茴愣了一下，她忍不住深思是不是自己接受的記憶有殘缺，可用力去想，腦子竟然會有種眩暈感。
她微微提神，中斷思緒，沒敢讓紀衡看出異樣，異能流轉出來才好一點。
總歸，她對過往的人生回憶總存在一種虛無感和撕扯感。
她心底對以前的事情並不介意，也並不想在這種時候讓兩人之間的氛圍奇怪起來。
不說兩人只在小時候見過那麼一面，根本沒有感情基礎，婚約的解除早已被料到，就是後來他重新回去，承諾的照顧和婚約，簡茴都是感激的。
站在他的立場，簡茴好像沒有資格去怪他。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愛從前的紀衡，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你愛的也是現在的我，不說這件事了。」
紀衡仔細看著她的神情，注意到她有那麼一瞬，好像有些不舒服，但又好像是錯覺。
紀衡微頓，忍不住確定道：「所以......你真的不怪我了嗎？」
簡茴點頭，抓住他緊張微縮的手指，轉移話題，「對了，還沒問你你身體里的那個晶元......」
紀衡解開襯衫紐扣，沒有說話。
簡茴一頓，手猛地往回縮，「等、等一下，這個......」
襯衫沒有完全解開，露出他心臟的位置，他轉過身，後背的位置有一道新恢復的淺淡疤痕。
簡茴失聲，愣愣地觸摸著那道疤。
所以，是監測也是引爆裝置的晶元一直都在他心臟的位置？
「每一個上戰場的軍人都要這樣嗎？」
紀衡轉身過來，看著她愣愣的神情，眼眶染上了潮意，心下一慌。
他只是想讓她開心一下，不是讓她哭的。
紀衡不知該不該點頭，但偏偏她執著地看著他，紀衡無奈又小心地看著她，遲疑地點了點頭，生怕她的淚突然落下來。
「阿茴，我、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我......」
這一刻的簡茴有些說不清自己的感覺，看到他點頭，她的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她看著自己的手，那裡出現了一團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淺白色異能。
只有自己看大，也只有自己才有的凈化異能。
這一刻的簡茴好像明白了她以後要做什麼。
上天重新給了她一次活過來的機會，又將這種能力賦予給她，真的只是讓她擁有自保的能力，然後龜縮起來，藏著自己的嗎？
如果她是被選中的那個人，而選她的牠，看到如此退縮的她，會不會後悔？
簡茴看著自己的手掌，伸手過去貼在了他心臟的位置，異能不斷向他的身體里逸散過去，明顯的變化讓紀衡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