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寄生
寂靜的夜裡,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月光下的森林寂靜無聲。
遠處的黑影,緩緩的來到了山坡上,朝著文閑的方向移動著。
黑暗裡伸出了幾根粗壯的觸手,在地面上矗立著。
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黑影整個身軀被支撐起來,漂浮在了空中。
慢慢的開始向前挪動,小心翼翼的在樹枝縫隙間行走著。
像是有智慧一般,詭異無比。
而地上這些所謂的報警裝置一點都不起作用。
文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這裡出現一隻完全超乎他想象的生物。
也料想不到會這麼突兀的,來襲擊他。
很快就來到了文閑旁邊,一片圓形陰影籠罩了下來。
但這個怪物卻沒有著急對他做些什麼,就這樣近在咫尺的站在那裡。
像是在看著什麼奇珍異寶。
倏然。
黑影伸出一根觸手,迅速的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文閑的呼嚕聲一下子止住了。
臉上變的十分安詳,陷入了深度睡眠,如同施展了某種妖術般。
黑影隨即拿開了觸手。
慢慢的,整個身軀抖動了起來,發出了嬰兒般的啼哭聲。
打破的寂靜,在這夜裡顯得十分響亮。
遠遠望去,似乎在舉行著某種邪惡的儀式。
「噗」
從黑影身上掉出了一個東西,滾落在文閑胸口上。
一顆布滿血絲的黑色眼睛!
沙沙!
萬籟俱寂,只剩陣陣呼嘯而過的風聲。
而這隻眼睛居然如同活物一般,周圍長出了纖細的觸手,慢慢的朝文閑頭部爬去。
嘶嘶!
肉瘤見此發出喜悅的叫聲,身上的觸手更加暢快的擺動著。
這恐怖的一幕就這樣發生在這個狹隘的岩壁里。
但文閑雙眼緊閉,呼吸平緩,根本就沒有蘇醒的跡象,反而睡得十分安逸。
不一會兒,就來到文閑的額頭上。
纖細的觸手,如刀片般劃開了文閑的額頭。
慢慢向前蠕動著,順著傷口鑽了進去。
完美的契合在上面。
黑色的眼睛不停的轉動著,皮膚下微微隆起。
觸手在裡面蠕動,紮根!
以眼睛為起點向兩邊擴散,整個額頭像是布滿了青筋。
突然。
文閑的雙眼猛的睜開,原本漆黑的瞳孔變的猩紅,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
隨後便是四肢開始抽動,似是想要控制這具身體。
額頭的眼睛慢慢露出神采,顯得邪惡即瘋狂。
然後,他真的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向外面爬去。
肉瘤怪叫著向後退去,這時才看清它的全貌。
中間長著一顆巨大的眼睛,幾乎佔據了三分之二的面積。
興奮的看著逐漸爬出來的「文閑」。
下方長著一張滿是觸手的大嘴,從中流出粘稠的液體。
這是多麼奇特的生物。
「文閑」緩慢的站了起來,仿若終於適應了這具身體。
嘶嘶!
肉瘤沖著他叫喚了起來,好像在詢問著什麼。
「不錯的身體。」
「文閑」抬起來了雙手,嗓音十分沙啞的說道。
嘴角微微上揚,配合著頭頂上的獨目,原本俊朗的面孔顯得十分妖異。
寄生!
奪舍!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就這樣發生在文閑的身上。
接著他一臉笑意沖著這肉瘤招了招手,宛如在呼喚著自己的摯友。
肉瘤發出嗚嗚的怪叫,眼睛露出一絲喜悅,看似非常興奮,控制著觸手來到了面前。
兩方的聯繫不像那麼簡單。
「文閑」笑容不減,絲毫不覺得噁心,很自然的抓住了一根觸手,如同牽著戀人般。
肉瘤似是被感動到了,龐大的身軀親昵的靠了過來,表現的十分溫柔。
完全沒有一點恐怖的感覺。
「文閑」猩紅的眼睛靜靜地盯著肉瘤,依舊微笑著,黑暗中,眼底閃過一抹的冷漠。
忽然。
雙手猛地抱住了它。
肉瘤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十分不解,並沒有反抗。
以為他在和自己表達一種親近之感。
「文閑」臉上已經沒有笑容。
取而代之是猙獰可怖!
眼神中充滿了貪婪,額頭的獨目瘋狂的轉動著。
手臂上的皮膚逐漸的裂開,幾根觸手從中鑽了出來。
狠狠地刺入它的身體里!
嘶!
肉瘤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彷彿忍受著強烈的劇痛。
龐大的身軀開始掙扎了起來。
巨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文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可「文閑」依舊如此,完全不在乎,眼中的猩紅與貪婪絲毫沒有減退。
手臂如同鐵鉗一般,牢牢的禁錮住它,完全擺脫不了。
砰!
砰砰!
身後的骨刺胡亂的拍打著。
砸出一個個深坑。
漸漸的肉瘤聲音變得微弱,身體迅速乾癟了下來,沒了聲息。
體內的血肉像是被吞噬殆盡。
「文閑」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鬆開了雙臂。
觸手頓時收回了身體,傷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面前的肉瘤已經癱開在地,只剩下一張灰敗的皮囊。
「美味。」
「文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如同評價著一道豐盛的佳肴,毫不吝嗇的稱讚道。
此刻他宛如魔鬼一般,身上氣勢變得詭異不似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給人一種非常強大邪惡的感覺。
完全顛覆了常人的認知。
簡直是非人般的存在。
「這座島上的一切,都將變成我的食物。」
「文閑」兩手攤開,眼睛微閉,感受著這具身體的一切,像是在陳述著事實,篤定的說道。
顯的異常自信。
從寄生到吞噬肉瘤。
短短几分鐘,一切都那麼的自然,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
完全在「它」的掌握之中。
突然間。
像是發生了什麼。
「文閑」平靜的面孔變得猙獰,雙眼驀地睜開,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可能!我才是主人!」
「文閑」雙手手抱著腦袋,身體開始痛苦的搖擺著,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口中發出了不甘的咆哮聲。
頭頂的獨目彷彿感知到什麼,劇烈的掙扎著,想要從額頭上脫離。
可是為時已晚,獨目慢慢沒了神采,好像沒了意識一般。
隨後。
鑽入腦袋裡,額頭恢復如常,一點疤痕都沒有。
文閑雙眼的猩紅已經褪去,變得渾濁迷離。
當即,整個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