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種人,配不上我閨女
趙東陽陸陸續續納過三房小妾,其中兩個被捉姦拿雙,給他戴綠帽子,另一個嘲笑他硬不起來,無可奈何,他便將小妾都打發走了,收起了花花心思,安心守著髮妻和獨女過日子。
女兒趙宣宣十五歲了,到了定親的年紀,家裡的門檻都快要被媒人踏破。
可折騰來,折騰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接連退親,讓這退親的名聲傳得十里八鄉都笑話。
「乖女,咱們先喝米湯。成親的事,不急,等殺完豬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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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人口簡單,除了一家三口以外,還有兩個婆子菊大娘和柳大娘,幫忙做飯、洗衣;兩個男僕趙大貴和趙大旺,負責餵豬、放牛、趕牛車。
但是,親戚和宗族關係就比較複雜了。
按照官府和宗族立下的規矩,沒有兒子的人家就是絕戶。
按照民間習俗,宗族中的親戚瓜分絕戶的財產,被稱為吃絕戶。
「吃」字說起來好聽,實際上就是搶奪,跟強盜的嘴臉沒什麼兩樣。
早飯後,許多人陸陸續續來到趙東陽家的院子里。
胡三哥一家人有屠宰的經驗,過來幫忙殺豬。
趙北山和趙南水是趙東陽的親兄弟,帶全家人來吃殺豬宴。
族長趙嘉仁是趙東陽特意請來的,因為人家面子大,人脈廣,趙東陽經常求他辦事,欠了人情債。
趙嘉仁五十來歲,年輕時考中秀才,如今在縣衙門當師爺。
一身寶藍色棉襖,外罩青色絲光綢長褂子,頭戴寶藍色帽子,帽子上鑲嵌一塊青玉,腳上穿一雙墨色粉底長靴,那氣派,斯文又威嚴,至少有半個官兒的樣子。
他端著青花茶盞,遠遠地注視別人殺豬,不靠近,因為怕弄髒衣衫。
磨刀霍霍,肥豬慘叫。
趙東陽站在一旁作陪,笑道:「人怕出名豬怕壯,豬長得越富態,就被殺得越早!還是做人好,只怕窮,不怕富。」
趙嘉仁淺笑,意味深長地道:「凡事都有例外。前些日子,隔壁縣鬧出一樁官司,親戚們吃絕戶,逼得寡婦上吊,那戶人家富裕,奈何不會早做打算,沒有抱養或過繼兒子,以至釀成慘劇!」
「唉!」趙東陽知道這話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嘆氣道:「替別人養兒子,心裡不得勁兒!就算他天天管我叫爹,我心裡也不會覺得親。而且養出白眼狼來,更糟心!」
趙嘉仁嘴角一勾,哂笑一聲,知道趙東陽這是鐵了心要招上門女婿,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趙東陽又心有戚戚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同情那被吃絕戶的人家,道:「幸好我還有個閨女,招個贅婿回來,將來生幾個外孫子,跟我有血緣,又養在身邊,就跟親孫子一樣!」
中午,殺豬宴開席。
族長趙嘉仁坐首位,趙東陽坐他左手邊,同桌的還有趙北山、趙南水和他們的兒子們。
趙北山娶吳二桂,生三子兩女,兒子分別是趙大剛,趙二剛和趙小剛,女兒是趙茵茵和趙玉玉。
趙南水娶蘇美娟,生四子,分別是趙吉祥、趙如意、趙長樂、趙福星。
女眷們另坐一桌,僕人們和幫工們又另開一桌,熱熱鬧鬧。
趙北山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問道:「二弟,你家閨女怎麼又退親了?」
趙南水一聽就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喝口酒,吃塊回鍋肉,等著看笑話。
趙東陽神情不悅,重重地擱下酒杯,氣惱道:「那種賭錢賭到被人催債的狗東西,不退親,難道還留著過年嗎?那種人配不上我閨女!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