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土貨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房門再次被推開，孫奎生拎著一個兜子走了進來。

孫奎生將兜子放在了桌子上就說：「你們點一點吧。」

我對牛子點點頭，牛子笑著拉開了兜子的拉鏈，在見到裡面一疊疊百元大鈔的一瞬間，牛子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啊。

「乖乖，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錢啊。」

說著，牛子直接將鈔票放在了桌子上，這些鈔票都是一疊疊捆起來的，一捆一萬，牛子數了數，正好三十七捆，隨後對我點點頭，示意沒問題。

孫奎生朝著我笑了笑，說道：「好了，交易已經是達成了，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咱們可以聊一聊。」

我眉毛一挑：「不知孫先生想跟小子聊聊什麼？」

孫奎生指了指一旁的瓷瓶和那些大錢，說道。

「如果我說的不錯，兩位拿來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土貨吧。」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孫奎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反倒一旁的牛子身子一僵，一把將錢兜子放在了自己的身後，整個身子就像是貓炸毛了一樣，當即滿身戒備的看著孫奎生。

孫奎生看了看牛子，然後看著我突然笑了。

「呵呵，看來是我想多了，還以為兩位都是行內人呢，好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再多問了，你們兩位可以走了。」

見這老頭子說聊聊，但是這一言不合就直接攆人了，我是一臉的疑惑。

不過我也沒在意，本來我也沒想在這裡多待了。

起身朝著牛子點頭，我當先朝著門口的位置走了出去，而牛子則是拎著兜子冷著臉扭頭朝著孫奎生看了看，像是要將孫奎生的樣子給記在腦海當中。

我們倆離開之後，孫奎生坐在椅子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用不上多久，我們會再見的……」

此時牛子手裡面拎著兜子，對我說道。

「老張，那個什麼孫奎生不是什麼好鳥啊。」

聽到牛子的話，我不禁眉頭一皺，問道。

「什麼意思？」

我們倆一邊走，牛子一邊道：「剛才他說的那個土貨，你知道什麼意思么？」

我搖了搖頭，牛子繼續道。

「從墓裡面帶出來的冥器，就叫做土貨，這個孫奎生應該不簡單，我看他不是什麼尋常之輩，我想到幾點，第一，如果是普通的古董商人，他們開價會直接就開出這麼高的價格么？第二，咱倆得東西可是價值三十七萬，這老頭居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想，一個古董商多少年才會賺三十七萬？第三，這老頭鋪子裡面一件古董都沒有，你不感覺更怪么。而且他能夠一眼就認出來我的那個瓷瓶是土貨。」

在聽完牛子說完之後，我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什麼了吧，趕緊說吧，別賣關子了。」

牛子深吸了一口氣，湊到我的身邊，低聲道。

「我估計這老頭就不是一個古董商，他應該是盜墓賊。」

「啥？」

「哎呦我草，你小點聲！」

我有些尷尬，牛子繼續道：「去年剛開春的時候，村子里來了一伙人，他們這群人就是盜墓賊，我當時還給他們帶路來著，他們這些人的身上都有一股味，這股味就算是洗澡都洗不掉，是那種土腥味。怎麼說呢，這股味如果仔細聞的話，有一點酸臭，這老頭身上的味道跟當時他們那些人是一樣的味道。」

聽牛子說完我有些發愣：「我怎麼沒聞到？」

牛子看著我一臉的鄙視：「我這鼻子可是從小就好使，只要周圍有什麼味我都能聞出來，不說別的，我小時候我媽上集買橘子回來，那橘子用塑料袋包著，還在藏在柜子里，我一進屋就能聞到，順著氣味我就能給找出來。」

「我靠，你這是狗鼻子吧，這麼靈？」

「滾滾滾！什麼狗鼻子，我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這叫天賦！一點文化都沒有！」

我朝著他翻了個白眼，隨後我便意識到了一件事，說道。

「那你的意思，這個老傢伙可能對我們倆不利？」

牛子點點頭：「我覺得，這老頭有很大的幾率會對我們不利。你是不知道那些盜墓賊下手有多狠啊，他娘的，當年我給那些盜墓賊連帶路加跑腿，一連忙活了半個多月，到了最後分完了錢之後，我出去尿尿的時候聽到那幾個盜墓賊在哪議論，說要根除後患把我給弄死！另一個傢伙就說讓我入伙，如果我不入伙在弄死我也不遲。媽的，聽到這的時候我掉頭直接就跑了，也多虧我跑得快，這才沒事。事後我都想給他們舉報了，不過我想了想也放棄了，主要是我也參與了，不然我肯定把那些個王八犢子都給弄進去！」

聽完我都傻眼了，心想牛子這人生經歷這麼豐富的嗎？

我說：「怪不得你還知道什麼活土死土的，原來你還有這經歷。」

牛子一擺手：「哎呀，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覺得咱倆應該儘快離開這地方，我怕這老頭對咱倆再生出什麼想法，那就完犢子了。」

我也是點了點頭：「那個大姐那也不能去了，那大姐跟那孫奎生應該是認識的，那裡也不怎麼安全，這樣，我們先離開這，找一個地方先住下來，然後我去辦一張卡，把錢全都存起來。」

牛子應了一聲，隨後，我倆就走到了道邊，準備攔一輛計程車。

我們倆站在道邊上等待著，牛子用雙手將兜子給抱在了懷裡，兩人左右打量著。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在我的正前方，我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這人在街道對面，他在一條衚衕裡面側著身子靠著牆，嘴裡叼著煙。

一身皮夾克，頭上戴著帽子，臉上還戴著白色的半臉面具。

這人正是之前與孫奎生在一起的那個被毀了容的光頭男人。

雖然相隔二十幾米，但我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人正在用那面具下面的眼睛注視著牛子我們兩個。

就在我注視到面具男的一瞬間，突然間，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意的笑，緊接著他將煙頭扔在了地上。

不過下一刻，讓我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我一眨眼的功夫，那個面具男突然就消失在了那條衚衕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