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貧民窟里暗藏玄機？

我們繼續推著餐車，在貧民窟的城中村街道行走著，不過這裡的貧民窟給我的感覺……似乎並不像刻板印象中那般死氣沉沉，我在街道上根本沒有發現隨處丟棄的垃圾，這裡也並非理所當然的那般髒亂差，我不由地好奇觀察著周圍。

那幾個小小的身影一直在不遠處跟蹤著我們，只不過他們的技術太菜，根本沒意識到我們倆是有預謀地自投羅網，而我甚至還能從一座座低矮的平房的門縫或窗縫中感受到一股股刺人的視線！

「看樣子這裡雖然是貧民窟，不過並沒有什麼流浪者，盤踞在這裡的應該是早前就居住在此的老街坊了，雖然不知道這裡為什麼會發展地如此破敗，但是……他們比想象中的團結。」

「原來如此……他們明明貧窮，卻還在努力和什麼東西抗爭著嗎？嚯……這麼一來，這些人豈不是更適合加入革命軍？」

我們大聲密謀著，畢竟這裡人多眼雜，我也無法確定他們的立場，與其一個個慢慢談話，還不如一開始就挑明身份，雖然他們未必會相信我們，但我至少可以通過大多數人的反應來判斷他們的立場，於是我們倆加快腳步，朝著前方一處看似死胡同的地方走去。

就在我們故意走進死胡同后，果然有20多名10-17歲的孩子圍了上來，他們堵住了每一個出口或小路，甚至連那些能翻牆的地方也不放過！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從哪冒出來的，不過這裡是我們的地盤，這裡不歡迎你們，把身上的錢和武器留下，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還能安全地把你們送出去！」

這些孩子中年齡最大的人發話了，他看起來比我還大兩歲，儼然一副地頭蛇的模樣，我也不在意，只是笑著說道：

「各位小朋友們，大哥哥我已經沒有可以分你們吃的糖果了哦……」

果然……不管到了哪個時代，熊孩子們都討厭被人當成是小孩子，於是他們果然破防了！

「混蛋！別把我們當成小孩子！」

「而且這裡可還有比你大的呢，別瞧不起人！」

「臭小子，小看我們可是要吃大虧的！」

「殺了你哦？」

看著熊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問候著我們倆，我不由地露出輕蔑的笑容，哪怕這裡有17歲的又怎麼樣？老子前世好歹也大學畢業了，加上在這裡的3年，心理年齡怎麼也有25歲以上了吧？

「叫你們一句小屁孩都是抬舉你們了，莫名其妙的惡意，不分青紅皂白的排外，這不就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么？即便穿上大人的衣服，你們本質上還是小孩子，在那些大人的眼裡，你們不過是在玩著幫派過家家的蠢貨嗎？」

於是他們中有幾個年齡比較小的突然就朝我沖了上來，在距離我不足1米的地方，他們紛紛掏出小刀，就朝我的身子捅了過來！

「嗚嗚……媽的，好疼，現在這些熊孩子果然一個個下手都不知輕重的嗎？」

我的衣服瞬間就被鮮血染紅了，看著他們那得意洋洋的笑容，我只覺得滿腔怒火，隨著刀子從我的體內被拔出，我卻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著，倒不是說我的身體已經強到刀槍不入了，只不過這點傷和我之前的經歷相比，根本屁都不是！

「咳咳……你就是他們的……首領嗎？」

我一邊咳出血水，一邊跌跌撞撞地朝那個年齡最大的少年走去，他大概是覺得我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反倒是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也沒讓其他孩子繼續糾纏我，畢竟他也想通過把我踩在腳下，通過我狼狽的模樣，想其他熊孩子展示自己的權威吧？

就在我拖著一地的鮮血終於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厭夜突然打了個響指，時光回溯后，我的身體又變回了之前無傷的模樣，於是在他那驚駭的目光中，我已經拿出燧發槍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呵……臭小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看著他那恐懼的眼神，我乾笑著開口了：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而我……就是深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十分癲狂，併當著其他熊孩子的面，把他們的老大摁在地上就是一頓暴打，呵……對付這種沒經歷過戰場廝殺的小混混，我根本不需要拿出真本事來！

「咳咳……嗚嗚……停手！別打了！」

「靠……臭小子，你服不服？」

「服……服了！嗚嗚嗚……我錯了，求求你，別打了！」

這個臭小子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然而其他孩子們的眼中並未出現屈服的表情，難道……擒賊擒王的計劃失敗了？還是說這個貧民窟還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東西？

不一會，周圍就傳來了大量的腳步聲，原來是居住在貧民窟的大人們紛紛走出家門，並把這裡全部包圍了起來，他們手裡握著掃把、菜刀、鐵鏟、鋤頭等等工具，然後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我，彷彿我們才是外來者，我們才是侵略者一般！

「看來……這裡的大人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而且十分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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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情況似乎和我所想的有些出入，為了不繼續刺激他們，我只好放開了那個少年，然後舉起雙手退到了幾米之外，就見幾個大人攙扶著少年，和其他人一起慢慢退開，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小路上，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尤安，這是什麼情況？」

厭夜表示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不太理解，而我只能咋舌一聲，略帶疑惑地說道：

「嘖……這個貧民窟不太對勁，那些大孩子竟然慫恿年齡更小的孩子隨意殺人，而且大人們似乎對此習以為常……媽的，他們究竟是被灌輸了什麼樣的常識？可如果這裡真的是無法地帶，我根本看不出來任何頹廢的跡象，每個人彷彿都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出現，但那個人並不是我們……」

「你是說……有人先我們一步，對這裡的居民進行過洗腦了嗎？」

厭夜的分析果然一針見血，既然他們的腦子裡已經被植入了某種信念，恐怕已經不是我們在短期內就可以改變的了！

「模因污染嗎？呵……有趣，沒想到竟然能在這種地方嗅到了曾經那股令人懷念的臭味！」

厭夜的笑容逐漸冰冷，我似乎聽出了另外一種含義，那就是她的第一個眷屬，也就是我的前任做過的事情……

「唉，總之……先離開這裡再說。」

我嘆了口氣，可以說來到露娜市的第一次行動就已經失敗了，果然那些小日子寫輕小說里民風淳樸的貧民窟被主角用正能量感化的劇情，是不會輕易發生在我身上的啊！

【媽的，還以為終於可以輕鬆一點了，看來……不挑起階級對立的話，很難把這些底層民眾爭取過來呢，希望儘可能避免流血……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嗎？】

我的表情不由地扭曲著，明明在這個國家已經生活了快兩年，不同地區的民風差異竟然如此巨大，這是我始料未及的……難道沒有逖歐老師和大姐頭的提前布局，我依舊一事無成嗎？

「呵……跟他們倆比起來，我果然還是太嫩了……」

「尤安，現在還沒到泄氣的時候，說不定接下來還有什麼轉機呢？」

厭夜不愧是活了千餘年的龍，不僅閱歷豐富，還能在關鍵時候拉我一把呢！

「那是……」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我發現前方有個粉發的少女一直盯著我們，不過她的眼神似乎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於是我們倆朝她走了過去，她也沒有躲閃，而是靠在了一面廢棄的牆壁上。

「你是在……」

「閉嘴，先不要和我說話，要是被他們當成一夥的，我可就麻煩大了！」

少女面色冰冷地說著，於是我們倆果斷靠到了牆的另一面，我這才小聲問道：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你們說自己是革命軍……這是真的嗎？」

「如果我說是真的，你就會相信了嗎？少女……從我這裡得到答案毫無意義，這種事情還是相信你自己的直覺比較好。」

我可不會輕易承諾什麼，畢竟這本就是秘密行動，我不可能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自證上，愛信信，不信滾，這就是我的態度！

「呵呵……能說出這種話，你的可信度已經從10%提高到20%了，至少比那些假裝溫柔的偽君子強多了！」

「其實我們是誰都無所謂，你找我們肯定有什麼目的吧？」

我直接把話挑明，對方微微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笑出了聲來：

「噗呲……哈哈……這樣才對嘛，我們各自的身份都不重要，畢竟我們只需要互相利用就可以了！」

「很好，那就先展現你的誠意，把你自認為對我們有用的情報說出來，然後提出你的訴求。」

我能明顯感覺對方開始嘴角抽搐，於是我憋著笑繼續說道：

「那你也可以先說出你的訴求，然後再和我們分享你覺得對我們有用的情報如何？」

我聽到了對方為了平復情緒的喘息聲，以及對著虛空打拳的聲音，過了大概十多秒，她終於恢復到之前那冰冷的語氣。

「我希望你們可以阻止這個貧民窟的人正在籌備的計劃。」

「給我一個阻止他們計劃的理由。」

「呼……」

少女呼了口氣，再次平復情緒后，這才說道：

「因為他們聽信了某個男人的洗腦，打算做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因為……」

「我打斷一下，你的身份又是什麼？你和這個貧民窟的居民有什麼關聯？」

片刻的沉默，少女彷彿下定決心一般，語氣嚴肅地說道：

「我是居住在隔壁貧民窟的，小時候常常來這裡玩，和這裡的一些孩子姑且算是朋友吧，我不希望眼睜睜看著他們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所以……」

「很好，現在告訴我，他們究竟在策劃什麼。」

「……」

我似乎聽到了對方咬牙切齒卻又拚命忍耐的聲音，待她平復完情緒后，這才說道：

「自從幾個月前，那個男人出現以後，也不知道給他們灌輸了什麼迷魂湯，這一帶的所有居民突然就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了，就連我們這些從小玩到大的鄰居也開始防備，他們一開始還打算拉攏我一起入伙，可後來……」

她說著，情緒突然劇烈起伏，隨後就是一陣腳步聲，她竟然主動繞過牆壁走到了我們的面前，我這才發現……原來她的嘴上還蒙著紗巾，少女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就見她突然揭開面紗——

「卧槽……」

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后，我不由地大吃一驚，並不是因為她的容貌有多驚艷，好吧……她原本應該還挺漂亮的，如果不是下臉頰兩側的皮膚出現了誇張的潰爛，我都不會被她嚇到的！

「你的臉……和他們在做的事情有關嗎？」

少女點點頭，重新蒙上了紗巾，彷彿回憶起什麼痛苦的事情一般，繼續說道：

「那個男人第一次出現的時候，給他們帶來了一批種子，說是只要種植以後，幾個月就能開花結果，他下次來的時候就會高價回收，在那之後他們就像著了魔一樣……」

在她的解釋下，我這才明白那些居民們為什麼這麼排外了，那個神秘的男人讓他們種植的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能想到的首先就是毒品……這個異世界也是有毒品的，不過和藍星上的完全不一樣。而我在過去也幾乎沒什麼機會接觸到，這就涉及我的知識盲區了。

「結果……那些種子結果了嗎？」

「並沒有，一個月以前，那個男人又出現了一次，他只是看了一下種子的成長情況，就表示非常滿意，明明根本就沒有開花結果，可他還是支付了這裡的居民一大筆錢。」

「一大筆錢……是多少？」

「每戶人家30枚銀幣，這裡可是居住了70多戶人家，那個人一下子就拿出了20多枚金幣呢！」

「所以你覺得他們種植的東西有問題，就想要來阻止他們，結果你失敗了，不僅沒能阻止他們，還讓你的臉變成了這樣，對嗎？」

我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於是她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曾經在廣播里聽過好幾場革命軍的演講，如果你是真正的革命軍，那麼……你們應該不可能放著這種事情不管的吧？」

於是，我沖她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她的表情也開始逐漸恐懼起來，連連後退著，我快步跟了上去，然後用嘲諷般的語氣說道：

「真遺憾，其實我根本不是革命軍，而是上面派下來調查貧民窟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麼現在我可不會輕易放你離開咯，束手就擒吧！」

「你……你騙我？該死！原來你是憲兵隊的！」

少女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她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朝我們丟來，我只是輕輕一擋，然後就發現她不知道鑽入了什麼地方，早已不見了蹤影！

「尤安，你為什麼要騙她呢？」

厭夜一臉終於有樂子可看的表情，我則是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道：

「誰讓她先對我們撒謊的呢？看來這個露娜市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不簡單呢，可惜我沒能從她嘴裡詐出更多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