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秋，回憶
涼風習習，周圍的樹木都開始漸漸泛起了黃色，悠仁看著外面的景色，讀書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在看什麼這麼認真啊悠仁？」今日輪到晴明教書，見悠仁分神成這樣便好奇的戳了戳悠仁的臉頰。
嗯，肉肉的，手感不錯。難怪宿儺會這麼喜歡抱著悠仁。
「別戳我臉啦，怎麼你和宿儺都喜歡戳我臉啊。」悠仁一臉不高興的拍開晴明的手「要麼就是摸我頭，會長不高的！」
「哈哈哈，還不是悠仁很可愛嘛，忍不住就摸一下。」晴明笑道「話說回來你剛才看什麼這麼認真？」
「外面的樹。」悠仁重新把視線投向窗外「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哥哥了，有點想他……不知道哥哥有沒有按時吃飯呢……」
「你哥哥叫什麼名字？」晴明有些好奇。
「脹相，虎杖脹相。」悠仁說道「哥哥總是需要我操心一些小事，不是我討厭哥哥，是因為哥哥他有的時候會發獃然後丟三落四的。」
「九相圖之脹相嗎……看來你們父母給你哥哥取名不怎麼樣。」晴明說道。
「九相圖？」悠仁歪了歪頭，有些疑惑「什麼是九相圖？」
「嗯……我該怎麼說呢……」晴明用手摩挲著下巴「九相圖的原意思是指人死後身體從腐爛到消解的全過程，總共有九相。」
「其名為脹相、壞相、血塗相、膿爛相、噉相、青相、散相、骨相、燒相。」
「敢這麼給孩子命名的父母看來不是什麼好人，十有八九你們是你們父母的實驗體。」晴明看著悠仁那逐漸陰沉下來的臉繼續說道「你哥哥為了保護你把你給帶了出來，取名悠仁，為的是讓你人生過得順心如意，所以你不要去怪罪你哥哥哦。」
「我才不會那樣做的，哥哥永遠都是哥哥。」悠仁握緊雙拳「既然父母想拿我們做實驗，我和哥哥是不會原諒他們的。」
「有沒有可能你父親在你出生不久后便去世了？」晴明用扇子捂住嘴「或許你應該去問問你哥哥，他應該很清楚。」
「什麼？」悠仁愣住了。
「……我沒有打算讓你去痛恨你父母，只是你父母也是受害者。」晴明躊躇了一會，下定決心才說了出來「你母親死而復生，變得很奇怪，但是你父親就算察覺到了也不會多說什麼，恐怕是恨不了吧。」
「當時你哥哥應該還小，名字估計也沒取，不然也不會被你母親取名叫脹相。」
「十有八九你的名字是你父親搶在你母親前面取的。」晴明摸了摸悠仁的頭髮「等回去之後一定要遠離頭頂上有縫合線的傢伙，他應該注意到你了。」
「縫合線……」悠仁在嘴裡喃喃道，忽然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張很熟悉的臉，他很想看清是什麼，但是卻頭疼欲裂的倒在了榻榻米上。
「唔呃……」
「悠仁！」晴明被這一幕嚇到了，趕忙去扶悠仁。
看著悠仁痛苦的樣子，晴明不禁皺起了眉。
「強行回憶束縛來源太早了嗎……可惡，要是宿儺知道了鐵定要把我扒下一層皮來。」晴明想道。
「別去想那些東西了，深呼吸，慢慢的放鬆下來。」晴明用靈力在悠仁的太陽穴附近緩解他的頭痛說道。
聽著晴明的聲音，悠仁逐漸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最後在放鬆下來的那一刻暈了過去。
「悠仁！」晴明又被嚇了一跳，但是發現悠仁是睡著的后，便抱著悠仁回房間里休息。
隨後坐在走廊下看著院里的八重櫻等待宿儺回來。
宿儺回到宅邸里便是看見晴明坐在走廊里等他。
「你怎麼坐在這，悠仁呢？」宿儺皺眉。
「在房間里睡著了。」晴明說道，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宿儺這件事。
宿儺看向悠仁的方向，明顯察覺到悠仁的不對勁，感應了一下束縛，發現被觸動了。
「安倍晴明，看著我。」宿儺皺著眉看著晴明，語氣隱隱有些怒氣。
啊，被喊全名了。
晴明抬起頭看向宿儺，嘴張了張，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解釋。」宿儺不耐煩的伸手拽起晴明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道「小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這混蛋觸動束縛了吧。」疑問的句子硬生生的成了肯定句。
「你想起來了，宿儺。」晴明並沒有去看宿儺的臉，因為他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昨天晚上才想起來的，現在你這麼去試探束縛，小鬼會被你給害死的！」宿儺的怒氣幾乎達到了頂峰。
「……抱歉。」晴明沉默了一陣，還是這麼說了。
「老子不需要你道歉安倍晴明！要是小鬼的記憶出現混亂你就和你的妖怪屋一起消失吧！」宿儺一把丟開晴明，回到了房間關上門。
晴明跌坐在地上沉默不語，畢竟這的確是他心血來潮的錯，不是嗎？
他現在不敢肯定宿儺記起來多少，要是宿儺真的把悠仁殺了的話，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白乾了。
窺伺天命本就是大忌，更何況自己這次窺伺所剩的壽命已不過3年。
遲早有一天他會死在宿儺的前面，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八岐大蛇那將要失效的封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葉王去追尋自己的大義去了，就這麼留下一封信消失屬實是不厚道，但是自己也沒辦法。
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包括自己的命運。
但是至少透露了未來他們將會遇到的事情，總比沒有好。
獄門疆這一節點是不能跳過的，不然會亂。
就先這樣吧……
晴明從地上爬起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自己的妖怪屋。
悠仁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臉擔憂的宿儺，他有些發愣。
夢裡的事件幾乎都是真實的，自己直到現在都還能感受到那絕望的情緒。
「小鬼，醒了？」宿儺端來一碗水遞到悠仁面前「先喝點吧。」
壓下那令人窒息的情緒，悠仁端過水喝了幾口，這才看向宿儺。
「宿儺你……」還想著殺人嗎？
悠仁他說不出口。
似是察覺到的宿儺不由得愣了愣神，隨即摸了摸悠仁的腦袋：「平安京可不是未來，不殺人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悠仁說道。
「放心吧，羂索那傢伙這麼會算計人，這次他逃不掉了的。」宿儺摟住悠仁在懷裡輕聲安撫「五條悟那傢伙應該早就想起來了，這次重來是世界意識的饋贈，我們好好利用這段時間來準備剩下的事情吧。」
「羂索他找過你了？」悠仁問道。
「嗯，不過我沒答應。」宿儺說道「這麼坑爹的傢伙讓你去對付那噁心的巨型複合體簡直是不要臉。」
「……原來你當時也被噁心到了啊……」悠仁想起那玩意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比八岐大蛇還噁心。」宿儺嫌棄道。
「看得出來了。」悠仁抽了抽嘴角。
「對了，那天慶典，你是想對我說什麼的吧？」悠仁抬起頭看著宿儺。
「半人類半咒靈，和我一樣。」宿儺說道「就是不知道羂索怎麼搞的，你在漸漸成長的途中咒力都消散了，變成了類似天與咒縛的人類。」
「那我還挺倒霉的。」悠仁嘆氣「自己的人生被這麼個玩意安排好了，感覺好噁心。」
「那你還在恨我吧。」宿儺笑道。
「嗯，但是在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也就沒那麼恨了。」悠仁坦誠道。
「好吧，至少關係沒以前這麼糟糕了。」宿儺無奈的又搓了把悠仁的頭，然後被悠仁拍開手。
「會長不高的。」悠仁眼神死的看著宿儺，宿儺心虛的扭開了頭。
「對了，晴明會死嗎？」
悠仁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
「會死，窺看天機本身就是在損耗壽命，況且他自己也很清楚。」宿儺說道。
「那葉王呢？」
「追尋大義，遲早會出問題的。」宿儺聳了聳肩。
「那宿儺……」
「打住，我可沒那什麼亂七八糟的大義，活得自在是我唯一目標。」
「好吧。」悠仁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