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發現出事了 1
七月十六日星期五
早晨八點十分中國京城市北城區。京城花園國際大飯店巨大的早餐廳中，在鋪著雪白桌布的臨時組裝的巨大長方形餐桌上，擺滿了中式、俄式、日式早餐、冷熱飲料和粥湯類食物。俄羅斯代表團的成員們正焦急地站在一旁等待著。東正教的兩名高級隨員，俄羅斯東正教遠東教區的葉卡捷琳堡地區主教羅蘇科夫和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地區主教斯保爾泰，正在同俄羅斯駐中國大使館的文化參贊達爾年科站在一起輕聲地說著什麼。中方陪同人員外交部俄羅斯處民間司司長李國棟、民政部宗教司副司長楊洪、中國基督教、天主教、伊斯蘭教、佛教、道教界等宗教界代表和兩名外交部的俄語翻譯等二十餘人也站在一旁等待著。
因為這是第一次中國和俄羅斯民間宗教的交流活動，所以來了超過五十名以上的中國和外國記者，在兩頭栓在餐椅上的警戒塑料帶外，舉著各式攝像、錄音器材探頭探腦議論紛紛，周圍站著十餘名飯店的保安和幾名正裝警察，在負責這次會議安全保衛的，京城市北城區公安分局安保小組組長蒯志統的帶領下維持著秩序。
本應該在早晨八點整召開的工作早餐記者會，由於尼古拉大主教的遲遲未到而引起了混亂。剛才李國棟副司長詢問了東正教的兩名高級隨員，據他們說可能是昨晚酒喝得太多，要晚起一些。並說剛剛打電話無人接聽，派人去敲房門也無人應聲，房門是鎖著的。沒有辦法，所以現在只好請飯店的值班經理去拿飯店內部的萬能鑰匙，然後一起去大主教的房間。李國棟表示也同相關人員陪同前往，並讓服務員通知飯店醫務室人員前來待命，同時帶著高血壓和心臟病等年紀大的人容易發作的病的藥物，以防萬一。
三十六歲的值班經理鄭志快步來到，向眾人舉了一下手中的萬能鑰匙。東正教的兩名高級隨員、文化參贊達爾年科、李國棟、楊洪和身著白大褂手提急救箱的飯店醫務室醫生李達仁、外交部俄羅斯處的翻譯王科以及兩名助手張金海和董志文，但他倆的真正身份是國家安全部京城市安全局的工作人員，前後一起走向電梯。幾名記者也要跟來，被在安保小組組長蒯志統的帶領下，飯店保安和警察阻止在了早餐廳大門口，發出大聲的爭吵聲。有中國話、有俄語、還有英語。
「我是法新社記者，請問大主教先生什麼時候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
「京城日報社的，請問…」
「大主教為什麼還不出來？」
「我是俄羅斯實時報道電視台的，我想問幾個問題？」
「他生病了嗎？」
「我是朝日新聞社的…」
「你不許推我！」
「我們是京城電視台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讓我們過去，我們有採訪的權利和自由！」
「我是美聯社的，請問…」
「你別碰我的攝像機，你碰髒了鏡頭了…」
在電梯前幾個人回頭看著在早餐廳大門口，互相推搡的記者們和警察、保安們，默默地等著電梯門打開，先後走了進去。鄭志伸出左手擋在電梯的門前，防止電梯門夾住客人，最後一個進去，站在控制鍵盤前按下了十五層的電鈕，在電梯上升過程中，有一點兒好奇地通過睜亮的不鏽鋼電梯內門看了看這幾個人。他發現兩個穿著醬紅法袍的俄羅斯人，臉上露出焦急和擔心的樣子，幾個中國人只是焦躁和不耐煩。有的低著頭想事情，有的上下左右毫無目標地四下看著。大家都沉默地站在那裡等著到達。
「叮嗵嗵」十五層到了，電梯門向兩側分開，鄭志先走出電梯，轉身又伸出左手擋在電梯的門前，用拿著萬能鑰匙的右手伸向電梯廳，嘴中說道：「請」。助手之一的張金海用右手擋在電梯的門前，說道：「你先去開門」。鄭志看著張金海點了一下頭，轉身踩著深蘭色上有著金色牡丹花圖案的厚地毯，走向尼古拉大主教的大套房。
在大主教的門前，站立著一男一女兩名年輕的服務員，鄭志問道：「有動靜嗎？」「沒有。」兩人一起搖頭回答道。葉卡捷琳堡地區主教羅蘇科夫，伸手攔住正要用萬能鑰匙開門的鄭志，再一次按響門鈴，停了一下。用拳頭用力地在房門上，「咚、咚、咚」地砸了幾下，稍停片刻見房內毫無動靜，便與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地區主教斯保爾泰對視一眼，向後退了一步，對鄭志點頭示意可以打開房門。
打開房門后鄭志退在一旁，眾人魚貫而入。「親愛的大主教大人，請原諒我們的失禮，我們…」走在最前面的兩位地區主教和文化參贊穿過門廳，在大客廳門口處霍地站住，嘴巴張得大大的，目光直視盯著地面，一動不動地站住了。由於房間內的冷氣開得很足，使得空氣中的血腥氣不那麼嗆人。
緊隨其後的李國棟和揚洪走到他們身旁時，也霍地站住呆立發愣。京城市國家安全局的張金海和董志文，來到他們身邊看到了房內的情況，只是楞了一下，隨即董志文便從褲袋中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張金海則走到大客廳左側的那一排黑色真皮沙發前，面向眾人站立看著，以防止眾人隨意走動，破壞現場。
「啊…」女服務員尖利的叫聲震醒了呆楞住的眾人，鄭志一邊揮手示意，讓男服務員將面色慘白渾身發抖的女服務員扶出門外，一邊他用手將身旁的身著白大褂，手提急救箱的醫務室醫生李達仁，向前推了推。就也跟在兩名服務員後邊快步走到樓道中，掏出手機給飯店總經理王光輝撥打電話：「王總，我是鄭志，出事兒了，那個俄羅斯大主教他…」。
俄羅斯代表團的兩位遠東地區主教，分別顫抖著跪倒在地，雙手手心向上禁閉著雙眼，口中聲音不大，但很急速地誦念著經文。這時，達爾年科和李國棟以及楊洪三人也從震驚中緩醒過來，分別掏出手機向各自的大使館里、部里撥打電話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