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沒有一種可能？

慢悠悠地走在路上，隨著與學校的距離越來越近，夢靈也漸漸遇到了同行的學生。

大家穿著一樣的校服，背著小書包，臉上洋溢著青春、期待、麻木、苦大仇深等一系列獨屬於開學季學生的表情。

重來一遍高中的學生時光嗎……

其實也不錯。

上一世，她把自己的心封得太緊了，高中三年，沒有朋友，也沒有參加任何活動，有的，只是一張張被隨意丟棄的獎狀，和各學科的榮譽證書。她也因此收穫了「可愛木頭」「冰封女神」「孤僻學神」等一系列來自背後的稱號。

記得似乎有幾名學生試著跟她搭話，卻都在她的麻木目光中悻悻然離開。

本應青春的時光，在記憶里留下的只有漫長的灰白。

這一次，她想試試另外的可能性。

路上周圍的學生大多數都是成群結隊的，少男少女們相互討論著日常的話題——或是假期到哪裡旅行了，或是作業有沒有做完，還有今天早上吃了什麼之類的……

今後，她也能收穫上學和放學時同行的人嗎?

應該是會有的吧?

少女默默在心裡定下一個小目標。

她的腳步加快了一些。

……

校門處。

主題為《開學季》的海報被放在一旁的草坪上。

海報是動漫風格的，藍天白雲，下面是雪花谷的縮影，一群學生穿著校服走在路上。

看上去似乎是一幅很正常的海報……如果忽略右下角的那幾小字的話。

【你想設計新穎的海報嗎?】

【你想製作精美的手繪嗎?】

【每當新番發布之際，你會為無人陪同/傾訴/吐槽而孤獨嗎?】

【無需哀愁，我們將成為你心靈的停靠站，夢想的的伊甸園。】

【動漫社招新，歡迎你的到來！】

這是……夾帶私貨?

……無力吐槽。

夢靈打開手機，重新看了一下學校發的開學通知。

【薄奚夢靈同學，歡迎你選擇雪花谷私立學校。請在4月9號上午9:30（推薦時間）前往學校大禮堂3樓，參加新生典禮。隨後在11點之前到2號教學樓三樓306教室參加開學檢測（請自備文具）。自由活動三小時，隨後將為你分配學號、班級。——雪花谷私立學校高中部，政教處/學生會。】

大概的流程清楚了，但還剩下一個問題……

大禮堂在哪?

看著學校里錯綜複雜的路況，和還算密集的建築群，夢靈默默放慢了腳步。

找不到路，那就跟著別人走吧。

「你好，打擾了，請問你知道大禮堂怎麼走嗎?」

忽然，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夢靈轉頭，看見一位……少女，正一臉無措地看著自己。

少女看著轉過頭的夢靈，微微愣住了。

好美的女孩……

黑色的長發及腰，白嫩如脂的臉龐，挑不出一絲瑕疵。少女有著一雙藍色的雙眸，如同清澈的藍寶石，美麗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聖潔，只是站在那裡，就讓周圍的人不敢直視，只能頻頻側目。

後面好不容易組織的話，也被悉數壓回肚子里。

……

眼前的……少女?很矮，夢靈按照自己的身高估測了一下，大概只有1米4，甚至還不到?

然而，看著眼前的「大號蘿莉」，夢靈很想友好的提醒一句「你是不走錯了?這裡是高中部哦。」

但考慮到這樣似乎很不禮貌，她最後放棄了。

除此以外，眼前的「蘿莉」有著齊肩的黑髮，琥珀色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絲迷茫，穿著及膝的黑白校裙，背著乾癟的單肩包。

和夢靈一樣，也是剛來到這個學校的新生。

整個人一幅青春學生的打扮，只是……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呢……」

聽到夢靈的回答，少女露出一幅失落的樣子。

「啊……這樣嗎……可是……要遲到了……」

看著眼前的蘿莉眼裡閃爍的迷茫，逐漸變成了委屈，還似乎有淚光閃爍著……

喂喂，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是違法的好嘛！

夢靈趕緊打住。

「嗯……那什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大家都要去大禮堂參加開學或者新生典禮?」

少女一臉呆萌地看著夢靈，「嗯……對呀，然後呢?」

等大家都進場了，她如果姍姍來遲的話……會很尷尬的，還可能給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什麼的……

這樣想著，少女更委屈了。

夢靈：……

「那個……你說，還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我們跟著大家走的話，就一定能到大禮堂呢?」

由於害怕打擊到眼前的蠢萌少女，夢靈的用詞很委婉。

但就算再怎麼蠢，少女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唉……唉?!好像是哦……」

然後，少女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羞紅。

完了，當著別人的面犯蠢了……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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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意對方的窘態，夢靈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巾，輕輕為少女擦去了眼角尚未滑落的淚滴。

「好啦，我叫薄奚夢靈，很高興認識你哦。」

感受著眼角處傳來的輕柔感覺，少女只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

「嗯……我叫橘鈴音，很高興……認識你，然後……謝謝……你好……漂亮……」

越往後，橘鈴音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個……我能跟你一起走嗎?」

終於，少女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句話。

「當然可以，我和你一樣也是新生哦，沒準後面還是同班同學呢。」

夢靈欣然答應。

「對了，可以冒昧地問一下，鈴音小姐的年齡嗎?」夢靈忽然提問。

明明是一幅蘿莉的外表，怎麼看都不像高中生吧?沒準是天賦異凜的跳級學生呢?

在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思想鬥爭，以及夢靈好奇、沒有任何惡意的目光下，橘鈴音還是報出了真實的數字。

「我……16歲……」

明明十六歲，還這麼矮，這麼小，會被嘲笑的吧?

她已經做好被揶揄的準備了，畢竟……已經經歷了太多次了。

然而，夢靈早就準備好了高情商的回答

「十六歲還有著這麼可愛的外表，讓人很羨慕哦。鈴音小姐一定會很受同學歡迎的。」

她早就發現了眼前的橘鈴音，是一個小社恐，還帶著一絲天然的自卑……畢竟這些正是她前世所經歷過的。

她決定幫對方一把。

聽到回答的橘鈴音微微愣住了，她試圖在夢靈的眼中找到一絲嘲諷或虛偽，但卻只看見了一汪純真。

……

就這樣，兩名少女並排走著，感受著身旁傳來的不屬於自己的馨香，橘鈴音本就不平靜內心又新增了幾道波紋。

身旁的少女所散發著的，是一種溫柔的，卻又陽光且自信的氣息。

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身旁的少女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