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言靈，作用於現在

在家門口，霧月非常準時地等到了夢靈。

由於接下來要掃墓，夢靈並沒有穿裙子，而是換上了一件白色長褲。

然而，即便是這樣，當著霧月的面，少女還是打了一個小小地噴嚏。

「啊……阿啾！」

明明已經到五月份了，但是長野還是很冷呢……

而且，好巧不巧的，天空陰沉沉的，彷彿隨時會下雨一樣。

於是，接下來，無論某隻大號蘿莉再怎麼倔強，霧月都堅定不移地從家裡拿出一件外套，給夢靈披上。而且保險起見，每個人都帶了一把傘。

公墓就在醫院旁邊，並不是很遠，兩人打算徒步過去。

「欸？霧月醬，就這麼過去嗎……」看著兩手空空的霧月，夢靈有些疑惑。

按照國內的習俗，再怎麼樸素，多少都得帶點紙燒燒吧……

只可惜霧月並不是很理解夢靈的想法。

「我們這裡，一般每年都會有專門的祭祀活動哦。至於今天……算不上祭祀吧？最多就是去看看她，陪陪她，和她聊聊天……」

不過夢靈確實說的沒錯，她每次去公墓的時候，都會在路邊的花店，買一束康乃馨。

康乃馨，寓意著永遠年輕、美麗，以及……讚美母愛。

雖說霧月從沒見過母親，但是每次看見房間里的那個風鈴，和上面娟秀的字體、溫柔的話語時……源於血脈上的紐帶，都在無時無刻地提醒著霧月：如果……如果十多年前，她能活下來的話，一定會很愛自己的吧？

手中捧著一束剛剛買的康乃馨，霧月牽著夢靈的手，和以往的許多年那樣，來到了母親所處的公墓。

一座立在角落裡的，不起眼的墓碑上，刻著墓碑主人的名字——愛女紗織之墓。

墓碑的正前方，已經擺放著一束花——一束小雛菊。

小雛菊，代表著天真，活潑，快樂。至少在那件事情之前，紗織就是那樣無憂無慮的孩子。

送這束花的人，不言而喻。

「外公……」霧月看著眼前的花束和墓碑，一時間有些愣神。

即便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她卻依舊無法想象，一個家庭美滿的男人，在妻女忽然去世后，是抱著怎樣的意志，才支撐著他，獨自活到今天；又是抱著怎樣的想法，才含辛茹苦地把自己這個堪稱「罪魁禍首」的外孫女給撫養長大……

十年前，如果紗織放棄生產的話，絕對可以活下來的吧……

霧月很早就懂事了，即便除了外公，幾乎沒有人愛她，但她的每一天依舊活得陽光開朗。因為她早就意識到了，有的人的生活，比她還要艱難，還要痛苦。

少女將康乃馨擺放在小雛菊旁邊，然後向著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抱歉……」

「謝謝您……媽媽。」

第一聲抱歉，是因為她「搶走」了媽媽的生命。

第二聲謝謝，是因為她的生命，是媽媽主動讓給她的。

夢靈在旁邊乖乖站好，默默地看著母女間的「對話」。然而，她的眼中，眼前的少女與墓碑，卻逐漸與5年前的那個雨夜裡，母親與飛撲向母親的女兒重合起來……

一位母親，選擇將生命交給女兒；另一位母親，選擇將生命還給女兒……

或許人的感情，大多都很複雜吧。但至少在性命攸關的時刻，源於親情和血脈紐帶構築而成的愛，是無私而偉大的。

……

霧月輕輕俯下身，撫摸著墓碑上的文字。

『紗織』……真是好聽的名字呢，想必也是一位如花朵般絢麗的少女吧？

因為從未相見，思念也無從談起。

然而，霧月只是想見對方一眼，然後撲到對方懷裡，感受一下這十多年來，她求而不得的愛。

但已經不可能了吧……

幸運的是，至少這次，她不再是一個人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瀰漫在空氣中的情感，夢靈下意識地向前一步，抱住霧月。

那一刻，霧月的心中，忽然閃過從沒有過的想法。

夢靈，好像說過，自己會『言靈』，可以實現任何願望來著？

真的……任何願望都能實現嗎？

霧月輕聲問出了這個問題。

夢靈一下子就愣住了。

對哦，音祈確實說過，言靈是萬能的，但具體萬能到什麼程度呢？

比如說……起死回生？

跨越生死，按照傳統的道德觀念，應該是相當大不敬的想法了吧？但夢靈卻越想越……躍躍欲試？

然而，下一秒，夢靈的心中卻久違地，響起了音祈的聲音，並且給少女當場潑了一盆冷水。

「很抱歉，但是，不行哦。」

「言靈確實是萬能的，但是很抱歉，先前說漏了一句呢。」

「言靈是萬能的，但只能作用於當下，也就是現在。」

「言靈無法作用於過去，亦無法作用於未來。」

「過去已死之人，歷史不容被篡改；未來將死之人，命運亦不容被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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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小可愛，也不知道今晚有沒有追書呢？）

（如果你看見了這段話，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