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車廂里的七個人

德吉說這話時那副嘴臉著實讓我覺得噁心，有事說事，搞這麼中二的台詞幹什麼。

「你要多少錢？」我說著眼神卻瞟向了自己身旁。

目前在這個封閉的車廂里，一共有七個人，對面的德吉和迷彩男自然就是監視我們的，而我這一側的另外四個傢伙似乎還遲遲不願醒來。

德吉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了我左側的女孩，她的衣著和我之前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我之前如果像在冬季，那麼她就是在夏季。

因為她只穿了一身白色泳衣，這泳衣極其暴露，就是我們平時在電影里隨處可見，但是到了海邊卻永遠見不到的款式。

當然，這衣服穿在她身上是極其合適的，這身材任誰看了都難以把持得住。這女孩看樣子也就二十齣頭，雖然是半坐在地上，但是從那修長的大腿來判斷，粗略估計身高一定在1米7以上了。

這姑娘屬於那種大骨架的身材，腿粗胯寬，但是我太清楚了，這種身材對男人來說才是真的致命。

可眼下我哪裡有心思欣賞這滿園春色，「你要多少錢？」我再次看向德吉，語氣卻不像第一次那樣平和。

「你很有錢嗎？」德吉又把問題拋了回來。

「兩百萬夠了吧。只要你把我放了，我保證明天一早你就能拿到錢。」說這話的時候我有意偷偷瞄了眼德吉身旁的迷彩男，從剛才他被吵醒之後，基本就一直保持著這種類似麻木的神情盯著我們幾個，包括在我剛剛提及錢的時候。

我猜測，他應該聽不懂中國話，不然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到在聽到錢的時候眼睛如此面無表情。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的心頭升起，嚴格來說已經不能算是預感，我大抵已經可以肯定。

可德吉卻還是沒有理睬我。

我的火氣又一次上來了，但是對面那隻漆黑的M16卻比任何去火的葯都管用。

「噌」一道寒光從德吉的腰間閃過，等我定睛看去，一把長十公分左右的匕首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你什麼意思？」我不由得往後面挪了挪，哪怕整個身子已經緊緊貼著內壁。我裡面只穿了一件襯衫，早已被汗水濕透。此時緊貼在車廂上，後背只傳來一陣冰冷。

可德吉手中的刀卻是越來越近了。

「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反正你抓我不也是為了錢嘛，」我的聲音已經哆嗦了。

德吉卻只是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猛地將匕首前刺。

我承認我其實真的很廢物，面對襲來的匕首，除了嚇得閉上了眼睛，我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更不用說自救了。

可隨著一道微弱的空氣被劃破的聲傳來，我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從我的眼前離開了。

我這才敢緩緩睜開眼睛，那匕首卻不知什麼時候放到了女孩的臉上。

我下意識地用手擦了擦眼睛，睫毛上沾滿了從額頭滲下來的汗珠。

「嗚~」微弱的抽泣聲從身旁傳來，女孩的眼睛依然緊閉著，淚水卻還是拚命地從眼縫處擠了出來。

德吉一臉玩味地看向我，「喂，人家可是比你裝的像多了。」

「老闆，你放了我吧。」伴隨著求饒的聲音，女孩慢慢睜開了那雙大眼睛，淚水就像決堤洪水一般，在女孩臉上蔓延。

面對這麼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可人兒，任是哪個男人估計都做不到不動惻隱之心。

德吉卻是個例外，女孩的哭泣聲反倒讓他更加興奮。手中的匕首緊緊地貼在女孩的臉蛋上，直至壓出一道凹痕。只要女孩動作稍微大一點，這張臉可能就要永遠留下傷疤了。

此刻的德吉就像在表演一出惡作劇的孩子一般，狡黠的目光不斷在我和女孩之間移動。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德吉總算是把匕首從女孩臉上挪開。可女孩嘴角才剛剛顯露的一絲笑意卻又轉瞬不見，德吉的匕首才離開女孩臉蛋不過幾公分的距離之後，又移向了女孩的脖子。

「老闆，老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女孩一邊說著，頭微微抬起，眼睛斜著瞟向德吉手中的匕首，再不敢有多餘動作。

「做什麼都可以？」

德吉的這句話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女孩兒趕緊應和，「只要你別殺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因為恐懼，女孩的身體都跟著輕微顫抖起來，以至於胸口劇烈起伏，連帶著一幅花枝亂顫的景象。

德吉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先是看了眼女孩的臉，匕首再次下移，停在了泳衣肩帶的連接處。

從德吉熾熱的眼神中，我大概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不過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的是，一直面無表情的迷彩男，他的喉結卻罕見地動了動。

女孩兒似乎心領神會，不等德吉有所動作，自己就已經主動靠了上去。

就在女孩兒的嘴即將接觸到德吉的時候，德吉卻猛地站起了身。

女孩先是一愣，似乎在做著什麼心理鬥爭，可也幾乎就在一瞬間，女孩的手就開始慢慢抬起，伸向德吉。

我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兩個拳頭不由得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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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德吉和女孩不約而同地朝我這邊看了過來，說話的當然不是我，我可沒有這個膽量。

此時在我右側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直到他慢慢站了起來，我這才注意到他健碩的身材以及身上穿的騎行緊身衣，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幾乎在一瞬間，欣喜、委屈、期待各種表情都出現都在女孩臉上。

「你們是什麼人我管不著，但是最好趕快把我們放了，不然你們會付出不能承受的代價。」

這男人站起身我才發現他真的太高了，德吉的身高目測在175到180之間，但是在車廂里站直身子毫無影響。可這個男人站起來頭已經快要觸碰到車頂了，由於燈光被他的身形遮擋，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通過聲音來推斷，這人大概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

不過很快不算明亮的燈光又重新打在我的臉上，當我本能地抬起手捂住耳朵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嗡～

一陣火辣辣地刺痛感從耳膜直達大腦，我緊皺著眉頭。世界彷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嗡嗡的聲音。

我再看向女孩的時候，女孩臉朝著我的方向，先是一愣，隨即張開嘴大聲尖叫。只是此時我能聽到的依然只有嗡嗡聲。

順著女孩的視線看過去，我才發現剛才那個健碩的男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男人雙眼圓睜，還保留著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緊貼著地板的腦後，不斷有不知摻雜了什麼的血液流出。

「啊~」如同一下子按下了音量鍵，女孩的尖叫聲這才傳到我的耳朵里。

我再也支撐不住，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雙手撐著地板，大口地嘔吐起來。

嘔吐的間隙，我注意到德吉手中舉起的一隻黑色手槍正在被慢慢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