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明是去送死
可不等包包說完,就有兩個侍衛上前,不由分說一左一右地把她挾制住,往茶寮外面走。
「姑娘,我是來接你去丞相府的,既然遇見了,我把你帶回包子鋪,你母親想必也在擔心你。」本來慈和的老婆婆,現在看著很不喜歡,非常的不喜歡。
「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敢強搶民女,放開我!放開我!」包包掙扎著,大聲抗議著,抬眼四顧,希望有人能來救了她,電視里不都這麼演的么?
都是這鐲子惹得禍,她是想著這綠玉鐲子太金貴了,如果不戴著,萬一逃跑時一慌,掉了怎麼辦?早知道把綠玉鐲子藏身上了,就不會被他們盯上。
包包心裡懊悔著,卻已是晚了。
整個茶寮里,沒人理會她,甚至連看熱鬧的人都沒有,只有小眼睛的店老闆,抬頭看了眼,又迅速低下頭去,似是在害怕著什麼。包包愣了愣,隨即噤聲了,叫也沒有用,就順其自然。
包包以為自己早已經遠離了包子鋪,卻不想只是隔了條街,不一會兒,她就看見了那間她呆了一月多的包子鋪。
幾個衣著和抓住她手臂一樣的侍衛正圍著爹娘,爭吵著什麼。
「包包,」一聲穿透雲霄的低沉渾厚的公鴨嗓,驚起了樹上的鳥兒撲喇著逃走,娘親被豪華的馬車吸引了目光,隨即,雙目發亮。
包包剛下車,娘親就推開擋住她的侍衛,顛著一雙小腳小跑如風地上前,隨著是一聲比先前更加粗嘎的大吼,「死丫頭,你想死啊,娘是讓你去過好日子,又不是要害你,你逃什麼……。」
娘親拉住包包的手臂,手中沒有往日不離身的雞毛撣子,對待包包的態度也沒了惡劣的咒罵,而是虛偽做作看似關懷擔心的絮絮叨叨。
「章麽麽,太感謝你了,把我的女兒找回來,我擔心的淚都快流幹了……。」
娘親假惺惺地擠出兩滴淚水,一邊說著,一邊把章麽麽一行人讓進位於包子鋪後面的主屋,她雙手緊緊地拽著包包的胳膊,幾乎是把她拖進屋裡的。
包包眉目微皺,卻也不掙扎,只瞪眼看著院子里那個坐在鞦韆架上,斜斜看過來的美人。
姐姐王薔確實美,如黛秀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即便是像現在那麼不屑地看著包包,還是阻擋不住包包對她的喜歡。
美人,不管男女,都是賞心悅目的。包包裂開嘴想對她笑,可是美人輕輕一哼別開了眼,包包目光漸冷。
美人身形一動跳下鞦韆架,向她的閨房走去,與包包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在包包耳邊低低道:「喂,你死定了!」
她神色頗為得意地看看包包,她已經和大將軍南宮越定了親,不日南宮家便要要來下聘。
包包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只冷眼看著姐姐身姿婀娜地上樓梯。
「姐姐,且慢!」等王薔爬到一半的時候,包包突然不緊不慢地出聲道,「姐姐怎麼穿著破掉的裙子?」
身後有擊掌的聲音,卻見那個胖麽麽拍著手,跟了進來。
她的身後是幾個司馬府的侍衛,雖然礙於男女之防,沒有進屋,卻也都聽到了屋子裡的對話,侍衛中有兩個年輕些的,忍俊不止的輕笑。
樓梯上的美人面色驟然通紅,順著包包的目光,下意識地捂住了屁股,果然裂了一個口。
她美目圓瞪,狠狠看向包包,重重地跺了跺腳,撂下狠話道:「臭丫頭,你別太囂張了!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哼!」言罷,疾步上樓呯地一聲關了房門。
包包對著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偷眼看了下娘親,奇怪這次怎麼沒有拿雞毛撣子招呼她。
彼時的包包根本沒有想到她對王薔的這一個舉動,會在後來為她招來那麼大的災難。
「娘,我是想提醒姐姐……,」話還沒說完,包包的腦袋就被娘親強自按了下去。
「麽麽,這孩子生性純真善良,」包包的娘尖著嗓子,垂著眉目,神情極為賢淑溫柔,「麽麽,你看,她可以么?」
那個抓包包回來的麽麽,聽了娘親的話又捏起包包的圓下巴看了半天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好!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就她吧!」
「多謝麽麽!」頭又被娘親按下,包包莫名其妙地又行了個禮,看看麽麽身上穿的衣著,包包是極不願意跟著她去。
看這服飾,似乎是明朝——既然已經成為包包,還是老老實實地遵循這裡的規矩。
咽了咽口水,包包跪爬著靠近那位胖麽麽,仰首狗腿地笑著,「麽麽,你們家裡會餓肚子不?」衣服上的紋路像粑粑忍一忍就過去了,但這吃卻是大事,她平生最討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餓肚子。
娘親臉色一變,一指頭戳在她的額上:「你不能有點出息?就想著吃,章麽麽是來帶你去享福的,還能讓你餓肚子不成?」
言罷,她轉頭對著那張胖臉,笑的媚俗討好,「麽麽,你只管把這丫頭帶去教管,從此我就和她斷了這母女情分。對外,一字也不會提起她!我過我的小日子,她享她的福。」
享福?平南王府的主子每年娶親都定在八月十五,已連續八年,新婚妻子均在新婚之夜離奇死去,坊間有傳言稱那位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平南王練了妖法,用來提升他的武功。
凡事有益必有弊,每年的八月十五他必須和處子交合,采陰補陽,才能平衡妖法給他帶來的反噬——這明擺著就是讓包包去送死,竟還美其名曰是享福!
然而,就算平南王爺是一隻猛獸,她也不得不嫁給他,因為司馬丞相的女兒司馬玉是不會嫁過去的,而身為司馬家的遠親王氏,被指定從兩個女兒中挑一個以司馬玉的身份嫁去平南王府。
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朝代,包包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