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承認我剛剛說話有些大聲
然後便是取針線縫合,許道終究是八品武者,此時運針如飛,他先是將臟腑上的傷口縫合好,然後才將其人胸口上的外傷一層層縫好。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倒是讓旁邊圍觀等待的那群漢子驚為天人。
「娘咧,這是將大哥當布縫啊!」一開始出聲那人小聲嘀咕道。
「莫出聲,影響了大夫救人,我特么打死你!」旁邊同僚直接一肘子搗過去。
待縫合好之後,許道捏住剛剛那些封住血脈的銀針。
外行人只當他剛剛做的那些便是在救人,其實真正的救治,現在才剛剛開始。
運轉養生功,獨屬於許道的氣勁順著銀針探入其人體內,開始緩慢修復其內臟。
真正致命的傷口正是臟腑上的傷口,至於外傷,他是懶得管的。
只是片刻之後,他心中驀然一驚。
「這是什麼東西?」
他感知到了一股奇特的氣息,詭異而死寂,縈繞在此人臟腑傷口之處。也正是這股氣息阻止著臟腑傷勢恢復,按說以九品武者的肉身,雖然做不到頃刻間恢復傷口,但也不至於如此不堪。
武者強大的生命,會讓武者在受傷之後,以遠超常人數倍的速度恢復,但眼前這人傷口卻只有惡化。
看來這才是主菜啊!
然而就在他探知到這縷氣息的剎那,那股氣息卻彷彿瞬間活了過來,然後順著銀針便反撲過來,還不待他有所反應,就沖入了許道的身體。
許道心中驚怒,正要做出反應,但隨後又生生壓下這股怒氣,因為他發現一直對外界不曾做出過什麼明顯反應的青銅巨樹,此時竟然輕輕顫了顫,雖然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青銅巨樹竟然將那一縷氣息給吃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許道仔細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發現並無任何不妥,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而後繼續埋頭給眼前傷患治病,似乎是因為那一縷導致傷口不斷惡化的氣息被拔除,傷者的氣息驀然壯大了幾分,本來死寂的臟腑也有了屬於武者的活力,恢復速度迅速加快。
許道見好就收,立刻將自身氣勁全部收回,然後將銀針全部取下。
圍觀眾人看見剛剛還呼吸微弱,氣息飄渺如燭火的傷者,此時竟然漸漸呼吸平穩了起來,頓時大喜。
竟然真的讓這小子給救活了,他們還以為大哥死定了!
其實他們剛剛讓許道出手救治,也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畢竟那傷勢太嚴重了,再加上那些大醫館現在已經被塞滿了,前面人太多,只能等,可是大哥根本等不了。
「好生看護,少進些補氣血的藥物,暫時不可大補,循序漸進。」許道將針收好,對其餘幾人道。
「大哥沒事了?」一開始阻止同伴發怒的那人開口問道。
「應該問題不大!」
「多謝大夫出手,大夫果然妙手回春!吳老四,拿錢!」那人又沖著一開始對許道言辭不善的人喊了一聲。
「哦……哦!對!」吳老四先是一愣,然後欣喜地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這些夠不夠?」
那是十兩一錠的!
「嗯,多了!」
「夠了是吧!拿著,剩下的請你喝酒!剛剛是我吳老四不對,說話大聲了些,嚇到大夫你了!」吳老四直接將金子塞到許道手裡。
許道扯扯嘴角,驀然覺得這人倒也還行。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十二個時辰之內,不可進食,十二個時辰之後,進些流食。正常食物,他臟腑受不住的!」
「我等記下了!今日承你小大夫的情,日後若有需要,可到城北大營找我,我名王雲,你所救之人,乃是我大哥——李淵!」
許道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名字,他又低頭看了還在昏睡的男子一眼……
「怎麼了?小大夫?」王雲見許道突然做出如此大的反應頓時出聲問道。
「沒事,沒事,只是感覺,這李淵,是個好名字!」
娘的,也真的敢取,這名字也不怕壓不住!
「那我等便告辭了!」說罷王雲便帶著吳老四等人離開了。
等他們徹底走遠之後,許道這才喜滋滋地將那枚金錠收入懷中。這可是十兩,發財了!
不過,這群丘八竟然這般有錢,實在是沒想到!或許,他之所以如此覺得,只是因為他自己窮?
……
就在許家醫館不遠處,一座小樓二層,一扇窗戶被打開了一絲縫隙,此時有人伸手將那縫隙徹底合上。
「沒看出來,這小子竟然有這等醫術,將一個幾乎必死之人給救活了!看走眼了!」一個聲音道。
「只是暫時救了回來,能不能活,還得等等看,萬一後面又惡化了呢?」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那也足夠說明此子醫術驚人!」
「行了行了,我們在這裡不是來討論這許道的醫術的。話說你為什麼要盯著此人?」
「唉,這特么還不是上次妖詭案的餘韻!那次死的十九人中,有六個並非被妖詭所害……」
「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廢話,我是問你,你為什麼盯著許道,難不成這小子是兇手?」另一人打斷他的話。
「呃……我查來查去,王宮等人死的那天傍晚,他們正好在此處收稅,而且還與許家產生了爭執……」
「你特么要不要想想你在放什麼屁,那小子才十三歲,他去殺人,還特么一夜宰六個?你當殺人是什麼?」
「可找來找去,就許家嫌疑最大!雖然我沒證據!」
「算了,我去喝酒去了,你愛盯便盯著!這破差事本就是沒人接,上面打發給我們這群邊緣人物混時間的,找不找得到兇手,其實都不重要。」
「唉,等等,就算不是許道,說不定是許天元呢?」
「他爹?不是失蹤了嗎?早死了吧!」
「誰知道呢,萬一沒死呢?」
「嗯,那倒是有可能,但……關我屁事!」說著,那人直接推開房門。
一個大鬍子穿著皺皺巴巴的官袍,揉了揉鼻子,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然後回頭:「劉麻子,你當真不去?」
「燕蠻子,你自己去吧,我再盯會兒!」劉麻子擺擺手,示意燕蠻子先走。
「你就是個死心眼兒,即便是你真的破了案,上面也不會給你獎賞,你有能力又如何,不會舔勾子,你特么一輩子都是賤吏!」
屋內一陣沉默,許久之後,一道聲音傳來,「你特么狠起來連自己都罵?你不是賤吏出身?」
「我是啊,所以我喝酒去!去不去,春滿樓!」
「春滿樓啊,那去!」
燕麥咧嘴一笑,「早說不就好了,非得挨罵,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