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陽光的味道

「你知道嗎？」李子昂走到金屬裝置旁邊，輕輕撫摸著球體，「我一直很羨慕你的能力。能夠預見未來，這簡直就是上帝的恩賜。」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何雨竹問道，「為什麼要把我困在這裡？」

李子昂笑了。「因為我想知道，」他看著何雨竹，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想知道，你能不能預見自己的死亡，並且改變它。」

他伸手按下一個按鈕，金屬裝置發出嗡嗡的響聲，球體內的藍色光芒越來越亮，最終變成刺眼的白光。

何雨竹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彷彿靈魂被撕裂一般。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房間里充滿了陽光的味道。他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的布置很溫馨，牆壁上掛著一些風景畫，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綠植。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正常，彷彿剛才的經歷只是一場噩夢。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走了進來。女孩長得很漂亮，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和一雙清澈的眼睛。

「你醒了？」女孩微笑著說道，「感覺怎麼樣？」

何雨竹看著女孩，心中充滿了疑惑。「你是誰？」他問道，「這裡是哪裡？」

女孩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的表情。「我是誰不重要，」她說道，「重要的是，你已經死了。」

「死了？」何雨竹重複著女孩的話，感覺像個劣質玩笑。死亡的體驗如此真實，靈魂撕裂的痛感彷彿還殘留在神經末梢，現在卻告訴他，他活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房間里？

女孩點點頭，神情漠然。「在虛擬現實實驗室里，你的意識被摧毀了。你現在所處的，是意識備份的世界。」

「意識備份？」何雨竹感到一陣寒意，李子昂所說的「真正的死亡」原來是這個意思。他猛然想起李子昂羨慕他的預見能力，難道……

「李子昂複製了你的意識，並且佔據了你的身體。」女孩平靜地陳述著這個殘酷的事實。

何雨竹感覺五雷轟頂。他費盡心思躲避死亡，最終卻以這種方式失去了自己的一切。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那我還能回去嗎？」何雨竹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絕望。

女孩搖搖頭。「你的身體已經屬於李子昂了。在這個世界，你只是一個沒有實體的數據。」

何雨竹沉默了。他看著窗外的陽光，感受著微風的輕撫，這一切都顯得如此虛幻。他像一個幽靈，遊盪在一個不屬於他的世界。

「你叫什麼名字？」何雨竹問道。

「7號。」女孩簡潔地回答。

「7號？你是人工智慧？」

「你可以這麼理解。」7號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未來都市，霓虹燈閃爍，像一顆顆冰冷的星星。「這個世界是為那些意識備份而存在的。在這裡，你們可以繼續『活著』。」

「活著？」何雨竹自嘲地笑了笑。「沒有身體，沒有未來，這算什麼活著？」

7號轉過身，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至少，你還有記憶。」

「記憶？」何雨竹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實驗室里閃爍的代碼，李子昂驚恐的眼神，以及7號冷漠的面容。這些記憶像碎片般散落，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

「我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部分。」何雨竹皺著眉頭說道。

7號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他的額頭。「這是正常的。意識上傳的過程中，可能會造成部分記憶的缺失。」

何雨竹抓住7號的手腕，眼神銳利。「你隱瞞了什麼？」

7號沒有掙扎，任由何雨竹握著她的手腕。「我並沒有隱瞞任何事情。」她的語氣依舊平靜，但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慌亂。

何雨竹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答案。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金屬裝置前，手裡拿著一個晶元，晶元上刻著一個數字——7。

「你是……實驗體？」何雨竹試探性地問道。

7號猛地抽回手，後退一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你在胡說什麼？」

何雨竹沒有理會她的否認，繼續追問：「你是不是也是意識上傳的產物？你的記憶也被篡改了？」

7號沉默了。她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窗外，霓虹燈依舊閃爍，像是在嘲笑何雨竹的無助和絕望。

突然，7號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想知道真相嗎？」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帶著一絲瘋狂。「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可能會後悔。」

她走到金屬裝置旁邊，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裝置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房間里的燈光開始閃爍，整個世界彷彿都在崩塌。

「你想幹什麼？」何雨竹驚恐地問道。

7號沒有回答，只是瘋狂地大笑起來。她的笑聲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刺耳，最終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人沖了進來……

黑色的制服，冰冷的槍口，7號癲狂的笑聲在何雨竹耳邊回蕩。他感到一陣眩暈，預見能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湧入他的腦海，無數碎片化的畫面在他眼前閃過：7號被帶走，實驗室被封鎖，自己被審問，然後……一片空白。

他猛地閉上眼睛，試圖抓住那些消失的片段，卻只感受到一陣劇烈的頭痛。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黑衣人已經將他團團圍住。

「何雨竹，你涉嫌參與非法意識上傳實驗，跟我們走一趟。」領頭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冰冷得像金屬裝置發出的機械音。

何雨竹沒有反抗，他知道反抗只會讓情況更糟。他任由黑衣人將他帶走，目光卻始終停留在7號身上。7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撇過頭去，嘴角卻依然掛著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