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窺視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就是缺陷。
楊吟霜蹲在地下河邊譴責自己，「我太有缺陷了！」
然後她繼續嘩啦啦的剝著毒蛇皮，從到處都是血淋淋一片到完整剝下蛇皮，靠的不過就是楊吟霜那顆貪婪又吝嗇的心。
河岸邊漸漸堆疊起一層又一層的毒蛇皮，全都被洗乾淨了。楊吟霜不想碰到毒牙，所以每張毒蛇皮都只到脖子處，造成很大的缺口。
可是楊吟霜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法，使用治癒術讓王蟲絲填補了缺口，然後楊吟霜將這些毒蛇皮捆綁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又一個大口袋，然後她又返回去把那些儲物袋都裝不下的一階源獸和獸源石全都裝起來。
一袋又一袋裝得滿滿當當的毒蛇口袋很快出現在楊吟霜面前，她抹了把汗，卻眉開眼笑。
這些族群彼此之間涇渭分明，絕無合作的可能，而個體又弱得可憐，再加上常年在地底空間生存，很少遇見心臟手黑的人類，所以才沒有那麼精明，被楊吟霜一鍋端掉。
不過楊吟霜想了想，覺得根本原因是因為這是屬於獸谷的地底空間，連同獸谷全都是被人為圈養的，所以相比來說才這樣「無害」。
否則就憑藉這種和養蠱無異的空間，換做別的地方，不知道要誕生多少恐怖的大傢伙。
反正楊吟霜若是在獸谷以外碰到這種環境，哪怕再貪婪她都只敢畏縮做人。
想來想去，楊吟霜眉開眼笑。
歸根究底還是她厲害嘛！
她擼了擼袖子，眼底清明一片。
解決了這些擾人的一階源獸，楊吟霜顯然沒忘記自己來到地底空間的目的。
她已經有些弄明白這裡是什麼情況了。
這裡幾乎沒有能夠威脅到她的存在，包括那棵老樹精，包括……二階朱原獸。
而象無此次前來獸谷，為的就是二階朱原獸。
他是因為從散修手裡得到二階朱原獸族群的消息才來親自狩獵二階朱原獸的嗎？
——並不是。
他是因為一個天大的謊言才來尋找朱原獸。
而如今，楊吟霜便要提前找出這個謊言，獲得象無的人情。
如此膽大包天，如此……不自量力。
畢竟她只是一個剛剛覺醒知微期的小小修士啊！
楊吟霜原本也沒那麼膽大，一開始只是想依靠王蟲擬靈的天賦來擴大視角，幫忙尋找朱原獸族群而已。
可是一時意外，如今距離楊吟霜擁有象無更大人情的機會就擺在面前，就差臨門一腳，楊吟霜她……
「放棄才是傻子，我滿身都是缺陷。」
是的，楊吟霜她滿身都是貪婪，滿身都是缺陷。
臨門一腳的事，她就是要搏一搏！
楊吟霜繼續沉思。
整個地底空間都沒有見到二階朱原獸族群的影子，那二階朱原獸族群還能藏在哪裡呢？
明明二階朱原獸只要露面就可以稱霸整個地底空間，為什麼地底空間隨處可見的還是只有安逸鬆懈的一階源獸們呢？
答案只有一個。
楊吟霜的目光緩緩放在地下河水上。
「噗通！」
楊吟霜再次跳入地下河中。不同於一開始的被動無措，她主動跳入水中后，極有目的性的往渾濁幽深的水底游去。
溫度漸漸寒涼。
四面八方的水帶來極強的壓迫感，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遠離，更何況越到水底，越失去視野，黑暗帶來更多未知，也帶來更多退縮。
可是楊吟霜仍然堅定向下游去，深邃幽暗的水中似乎潛藏著什麼巨大源獸，張著大口等待著食物送上門來。
終於，楊吟霜似乎觸摸到一片堅硬的地方。
她似乎來到水底，又似乎……水底有著生命。
下一秒，楊吟霜天旋地轉，來到一處狹窄的地方，好像她來到野獸的胃裡面，後背刺人的扎。
楊吟霜不合時宜的想到自己唯一一次見到朱原獸的場景。
熱鬧的人群中，強壯的修士扛著擁有巨大獠牙的二階朱原獸。不愧是二階源獸，哪怕只是屍骨，都能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楊吟霜不免多想。
就好似……朱原獸的巨大獠牙就在自己身後一樣。
楊吟霜到處掙扎著想要離開這處狹窄空間，卻怎麼都找不到出口，空氣越來越稀薄。
楊吟霜忽而一頓，轉身大無畏的直面扎人的地方，伸手用力扒。
她似乎抓到很多鬚鬚，楊吟霜扒開這些鬚鬚，奮力向外爬。
出口越來越大，忽地，「啵！」地一聲，楊吟霜來到寬敞明亮的地方，空氣爭先恐後的涌了過來。
不同於地底空間的幽暗發黃，這裡到處散發著柔和溫暖的白光。
這裡好像是水底的空間，一個又一個洞穴，淡黃色的礦石鑲嵌在牆裡……不，這就是一個礦石洞，所謂的空間都是被刻意挖出來的，而楊吟霜爬出來的地方是一棵一人高老樹樁。
正是老樹樁把那些河水全都阻隔在外。
楊吟霜鬆了口氣，毫不意外。
「老樹精果然是在護著朱原獸。」
而需要保護的……一般都意味著弱小。
「不過也很好啊。」經歷了剛才，楊吟霜仍然沒有什麼心理陰影，「總比弱小還沒有人保護強。」
比如她。
楊吟霜嘆了口氣，一邊偷偷摸摸的把離自己最近的發光礦石扒了下來，放在隨身帶的一個毒蛇口袋中。
一盞茶后，楊吟霜這才若無其事的探索起此處。
怪異。
這是楊吟霜對這裡的第一感覺。
不同於地下河上過於旺盛的生機，此處除了發光礦石，便沒有任何東西。
別說源獸了。
無奈，楊吟霜只能又撿了一口袋的發光礦石，她怕負重太多，就先放在牆角處，等出去的時候再拿。
這些可都是屬於她的財產，楊吟霜一塊都不想放過。
如果只能有限帶走，那她就挑選最亮又最小的礦石。
如此一來，她一路走來，每一個拐角處都放有一袋礦石。此處地勢複雜，堪比迷宮，她也是怕自己走丟。
又一次走到死角，楊吟霜原路返回，然後頓住。
她的礦石不見了。
有一個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拿走了發光礦石。
也許，它現在正在暗中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