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對不起，木木

「什麼？怎麼回事？」秦北木聽到陸函墨發病的消息，後背直接發涼，她才剛剛離開他一天啊，他怎麼就發病了呢？

秦北木穿好衣服火急火燎的往心悅灣別墅趕去，在路上他給秦北瀟打了電話，告知了阿墨哥哥的情況，也讓他幫忙向父母隱瞞。

等她到的時候，左烈也到了，蕭林和一眾保鏢站在門前，絲毫沒有辦法，還是需要秦北木出場。

她推開了地下室的門，有了上次的經驗，她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他的位置，可這一次，他似乎是清醒的，但還是深深地傷害了自己。

當她靠近他時，他也感受到了。

「阿墨哥哥，我餓了，你上去陪我吃飯好不好？」女孩看見沒有情緒，眼神空洞，像一座雕像一樣坐在地上的男人。

可男人沒有理她，依舊無悲無喜，只是嘴巴里喊著「媽媽，木木」，這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他不會忘記的。

她走近：「阿墨哥哥，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木木好不好。」她雙手捧著他的臉，可是男人任由她捧著，沒有任何反應，這一刻，秦北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她的阿墨哥哥這麼就這樣了，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塊一樣。

上次的傷還沒有痊癒，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胳膊，手上，前胸，他到底對自己有多恨，才能下這麼重的手，關鍵是左手緊緊握著匕首刀刃，血嘀嗒嘀嗒地流著。

秦北木感受到他身體冰冷僵硬，就將他緊緊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他。

這樣破碎無力的他，秦北木只能抱著，不知道該幹什麼，她小聲哭泣，眼淚流進了他的脖頸，她也是醫生，可是他卻對自己的愛人束手無策。不知過了多久，陸函墨醒了過來。

「木木，」他小聲地喊她的名字。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她似乎用盡了此生所有的力氣去問他。

她打開了他握著匕首的手，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秦北木難受極了。

「走吧，我們出去處理傷口。」她帶著點怒氣。

她輕輕地牽著他的右手，陸函墨看到她生氣了，他以為她嫌棄他是個怪物了。

左烈給他處理著傷口，脫了上衣，秦北木震驚了，她看到了他滿身的傷痕，後背，前胸，胳膊，新傷舊傷都有，沒有一處好地方，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的心已經被凌遲了，她走了出去。

陸函墨一直盯著她離開的方向。

「又去老宅了？函墨，有些事情該放下了。」左烈已經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

「左烈，你說她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很麻煩。」陸函墨用卑微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函墨，或許你遇到了對的人，應該放過自己了。」

「況且人家小姑娘天天因為你擔驚受怕，哭的不成樣子，要不你放過人家吧。」左烈想刺激一下他。

他沒有回答，放過她，叫他怎麼捨得，可是自己又留不住她。

秦北木雙眼泛紅，左烈出來了。

「北木，去看看他吧，雖然他很混蛋。」

秦北木剛要開口，左烈知道她要說什麼，「有些事情需要他親口告訴你。」

秦北木走了進去，裡面的人立刻有了幾分欣喜，可他又不敢說話。

秦北木看著他滿是傷痕的身體，心尖都在顫抖，可她聽到了一句話瞬間讓她炸了。

「木木，對不起。」

秦北木崩潰了，大聲問他：「陸函墨，你對不起什麼？」

他低著頭不說話，秦北木直接用手抬起他的頭，不給他躲閃的機會，讓他直視她「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讓你擔心；對不起，大半夜折騰你，還有對不起，總讓你看到我最狼狽的一面。」陸函墨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陸函墨」，秦北木直接發飆了。

「你對不起我什麼，是對不起我你愛上了我，還是對不起我你天天在保護我，還是對不起我你可以陪著我一起去死？」她抬起巴掌，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他，他到底在想什麼。

陸函墨閉上眼睛，等著她的巴掌落下來，可是沒有等到，卻是溫熱的掌心撫摸著他的臉頰，她始終捨不得打他。

「陸函墨，我來告訴你，你對不起什麼。」秦北木摸著他的眉眼，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沒有光亮，卻還是聚精會神地盯著他。

「陸函墨，你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對不起這一身的傷，對不起自己千瘡百孔的心，更對不起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卻不敢去愛的感情。」

聽完她的話，他哭了，他的女孩真的好善良，可玫瑰不能留在骯髒的泥土裡，應該在百花叢中綻放。他此刻想起了左烈的話，放過她。

「木木，你走吧，我們不合適。」天知道他有多痛苦，有多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好好好，她努力了半天，這狗男人愣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卻還不要她了，她今天不治治他這臭毛病，她就不姓秦。

「好，既然如此，那天你跟我表白時的約定就是不算數了唄？」秦北木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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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低頭不回答，「好，那這樣，既然要分開，那我們也做一個約定吧，從今往後，我們從彼此的生活里永遠消失，你也不要想著以任何理由窺探我的生活，我會離開京海，找一個男人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做盡一切快樂的事，至於你，我們生死不論，此生絕不再見，可好？」

秦北木從他的臉上將手移開，準備轉身離去，她慢慢地向門口移動。

五

四

秦北木在心裡默默數著，忽然一隻大手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呵呵，她就知道。

「木木，你是我的，你敢跟別人戀愛，生孩子，結婚，我一定把他殺了，然後把你抓回來，鎖在房間，日日和你生孩子，享受最快樂的事。」他的眼裡都是佔有慾，她既然要和他生死不相往來，還要和別人結婚，她怎麼敢的。

她真的好愛他這一副霸道的樣子，真的融進了她的心裡，她的少年，就應該這麼霸道的活著。

「可是你都這麼說了，都不要我了呀，我死皮賴臉待在你身邊幹什麼，等你厭倦了，拋棄我嗎？」秦北木故意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他。

這一刻，他的心碎了，他到底對他的寶寶做了什麼，他真該死，「寶寶，不要，別不要我，我不會拋棄你，不會不要你的。」

「可是這話你昨天剛說過，今天就不要了啊，我要怎麼相信你啊」。秦北木更加委屈了。

陸函墨慌了，木木好像真的要離開他了，他跪在了她的面前，拉著她的手：「木木，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麼」，秦北木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

「我愛你，寶寶，求你，求求你，別離開我，我錯了，我不應該和你說那樣的話。」說著他抬手去扇自己的嘴巴。

秦北木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這次好像她真的把他給嚇到了。

他連忙蹲下來，想把他拉起來，可他不起來，秦北木無奈開口「既然愛我，那應該怎麼做？」

「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好不好，你別離開我。」他幾乎用祈求的語氣說著。

「陸函墨，以後犯病都絕對不能去傷害自己的身體，你看你對自己下了多麼狠的手，你要知道，阿墨哥哥，我也愛你，也把你放在了心裡最重要的地位，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好，我答應，但有時候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他已經二十年沒有聽到心疼這個詞了。

「別怕，阿墨哥哥，我陪著你，你會好的。」

「好。」

她把他拉起來坐在床上，看著一身的傷，她皺起了眉頭。

「寶貝，我的身體殘破不堪，嚇到你了嗎？」

「不，這些傷，都要記得。」她輕輕地去親吻每一處傷口，他虛虛地圈著她，紅唇遊走在他的身體上，激起層層電流。

她抬眸，看見了他眼底的佔有慾，還沒有行動，他低頭，一口含住了粉唇，發了瘋般動情的吻著，她也由著他，她真的很喜歡他的吻。

此時和他的寶寶，唇舌交纏，口齒相依，讓他覺得他還活著。

考慮到他的身體，她沒有給他過多的甜頭，一吻畢，互相看著彼此，她用手摸著剛剛生氣差點打了一巴掌的俊臉，抬頭去親了親。

「寶貝，你不想知道是為什麼嗎？」

「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和我說」。蕭林在來的路上已經告訴了她，陸函墨是因為老爺子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傭人把吃的送了上來，秦北木喂著他喝了幾口粥，「寶寶，你不是說餓了，不吃嗎？」

「我在家吃過晚飯了。」

「那木木，你還生氣嗎？」他小聲地問她。

「我捨不得生阿墨哥哥的氣，但是阿墨哥哥不能再不要木木，更不能傷害自己。」

「好」，他的小公主真的好暖心。

黑夜，他們倆依偎在一起，兩顆心緊緊靠在一起，似乎找到了歸宿。

我的寶貝，我愛你。他在心裡輕輕地說。

阿墨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女孩抱著他精瘦的腰，默默地念叨。

夜很靜，可心不靜；夜很黑，可心很亮。騎士抱著公主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