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山賊水賊，都是家賊！

天明離開隕磚坑，他抬頭望向天空，大聲地自言自語道：「這火焰山，雖說看起來廣袤無垠，可實際能探尋之處也就這麼大。」

「我在此處尋覓你許久卻一無所獲，既然如此，前方那的時空穴便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他的聲音在這熾熱的空氣中回蕩，話音剛落，天際邊傳來一聲龍嘯，震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泛起了漣漪。

只見萬聖公主身著一襲流光溢彩的紗衣，從雲端翩然而下，身姿輕盈優美，在落地的瞬間便變回了人形。

她那精緻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嗔怒與哀怨，輕啟朱唇說道：「你當我傻嗎？聽不出你話里的意思？」

「若你真心想尋我，又怎會等到現在？」

天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卻又努力裝作無辜的樣子解釋道：「我在這山上繞了一圈，發現你一直在上方跟著我呢。」

「我知道你在氣頭上，若是貿然打擾，只怕你更加惱怒，你倒是說說，讓我如何尋你才好？」

萬聖公主被他這麼一說，頓時羞紅了臉，心中的氣惱也消了大半。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趕忙轉移話題。

「先不說那些了。」

「你難道不知道牛魔王和三壇海會大神有仇嗎？」

「你把那殺神哪吒留在這裡，萬一他殺了紅孩兒，牛魔王又怎麼會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萬聖公主微微蹙著眉頭，眼神中滿是擔憂。

天明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假裝不知地慢慢朝著另一條通往時空穴的路走去，同時說道：「什麼仇，公主你倒是說說看。」

萬聖公主快步跟上他的腳步，邊走邊說道：「當年牛魔王常常騎著他那威風凜凜的避水金睛獸來碧波潭與家父相會，他們共同商議……共商大事……」

說到此處，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痛，「後來出了岔子，家父被取經人打死，碧波潭和火焰山也慘遭覆滅。」

「就連小時候悉心照料過我的龍婆，也被穿了琵琶骨鎖在祭賽國金光高塔之上，每三五天才能吃上一頓飯，只有我僥倖逃了出來。」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彷彿那段痛苦的回憶又在眼前重現。

「我聽人說，滅掉火焰山的神佛之中，就屬哪吒最勇猛。他曾將牛王的頭數次砍下，還用真火焚燒，你說他們之間的仇恨有多深？」

聽到這裡，天明卻帶著幾分調侃打趣著說：「原來是這樣呀，我還以為平天大聖多厲害呢！結果連哪吒都打不過，還好意思和大聖稱兄道弟。」

「天明哥哥，我看你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可知當年有多少神佛一起來捉拿牛魔王嗎？那可是有……」萬聖公主正準備詳細說明……

「五台山秘魔岩神通廣大潑法金剛，峨眉山清涼洞法力無量勝至金剛，須彌山摩耳崖毗盧沙門大力金剛，昆崙山金霞嶺不壞尊王永住金剛，金頭揭諦、六甲六丁、一十八位護教伽藍，還有托塔李天王李靖和三壇海會大神哪吒對吧？」

天明直接搶過萬聖公主的話，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這些事情。

「所以你說這麼多神佛才能拿下牛魔王，現在只有一個哪吒前來，若是牛魔王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會保不住嗎？」

萬聖公主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

「所以你應該哪吒故意留下，這都是你算計好的？」萬聖公主忍不住問道。

天明沒有回答，只是臉上掛著一抹笑容，悠閑地向前走去。

走了幾步，他看見前方有一群妖怪張牙舞爪，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伸手從背後掏出棍子，緊緊握在手中。

在動手清理這些小妖之前，他轉頭看向萬聖公主，問了一個問題：「一個水族龍王，一個山界妖大王，兩人在一起能共商什麼大事呢？」

「唉，神佛要做事不方便的時候，在內部安上幾個白手套，用完就棄。也不妨在下界安上幾個黑手套，以便多收些香火呀，你說是不是呢？」

「公主應該知道你的父親和牛魔王是怎麼同時得罪神佛兩界的吧？」

天明手持長棍，如同一頭勇猛的獵豹衝進了前方那群妖怪之中。

熾熱的陽光灑在這片土地上，火焰山的地面滾燙無比，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點燃，扭曲著視線。

在他身後不遠處，萬聖公主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遠方。

周圍的熱風輕輕拂過她的髮絲，她卻仿若未覺。

此時的她，思緒已經飄回到了往昔那不堪回首的歲月。

在這天下間，黎民百姓們為了生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對於他們而言，遙遠的神佛太過虛幻，而那掌管水源的碧波潭老龍王和稱霸一方的牛魔王，才是他們在生活中能夠真實感受到的「真老爺」。

他們主宰著這片土地上的一些事務，百姓們因此對他們敬畏有加，不知不覺中，他們成為了神佛在人間權力的代行者。

牛魔王騎著他那威風凜凜的避水金睛獸，一次次踏上前往碧波潭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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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潭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周圍的水草搖曳生姿。

牛魔王來到潭邊，與老龍王會面，他們所商量之事，在如今看來，是如此的簡單卻又暗藏玄機。

無非就是在百姓燒香拜佛祈求風調雨順之時，根據神佛的旨意，對水源進行調配，或是給百姓多放點水，讓他們免受旱災之苦；又或是在必要的時候，少鬧點災，以顯示神佛的威嚴。

當然，若是遇到那些對神佛不敬之人，那便是另一番做法了。

然而，他們卻沒能看透這背後的利害關係。

這看似是個肥差，能從中獲取不少好處，但實則也是個禍差。

在收集信仰和靈蘊的過程中，這些事務從他們手中經過，即使他們自己沒有中飽私囊，但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眼中，只要他們身處這個位置，就默認他們謀取了不少油水。

於是才有了碧波潭日後的禍劫。

九頭神鳥化身九頭蟲，以入贅駙馬的身份進入碧波潭。

那一日，碧波潭張燈結綵，紅綢飄揚，可誰能想到這背後隱藏的是一場驚天陰謀。

在九頭蟲的蠱惑之下，他們合謀盜取祭賽國的佛寶。

那佛寶散發著神秘的光芒，據說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然而，事情終究敗露，神佛的怒火降臨，碧波潭瞬間陷入一片血海之中。

老龍王和他的水族們被誅殺殆盡，慘叫之聲回蕩在潭水之上。

而那主導偷佛寶的九頭蟲，在二郎神的追捕下，雖然二郎神只是象徵性地打掉了他幾個頭，之後便讓他逃走了。

這其中的緣由，眾人心中都明白。

神佛啊！神佛！就是如此看重面子。

明明可以直接將碧波台抹殺，卻非要給他安上一個罪名，彷彿這樣就能彰顯他們的公正與威嚴。

此時的萬聖公主，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一幕幕血腥的畫面，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的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之前真是太天真了，這罪本來就是他們給的，又怎麼會替我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