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恭送老祖宗

「大體的劇情竟然和你預測的差不多！」從影院出來后，景恬驚訝地看著劉奕宸。

「電影沒什麼說教味，最後一切回歸正常，票房應該還可以。」劉奕宸對這部電影予以了一個比較正面的評價。

「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景恬希冀地看著劉奕宸。

「教你什麼？」劉奕宸疑惑地問道。

「就是一看到演員陣容，就能大體猜到劇情的本事。」景恬好奇地說道。

「這教不了！」劉奕宸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就教教我嘛！」景恬抓著劉奕宸的胳膊搖了搖。

「那個教不了，但是我可以教你怎麼長腦子！不被人騙！」劉奕宸神秘兮兮地說道。

「怎麼能長……」景恬問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呸，你才沒腦子呢！」

「你有腦子怎麼被我騙了呢？」劉奕宸問道。

「你什麼時候騙我了？」景恬緊張地問道。

「我之前說得劇情都是瞎猜的，他按照我說的演，那可真是湊巧了。」劉奕宸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但是這證明你確實有這方面的才能啊？」景恬鼓勵道。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部電影的演出陣容太特殊了？」劉奕宸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啊？」景恬一陣迷糊，「啊！這樣啊！」

「你看，我就說你需要長一點腦子吧。」劉奕宸理所當然地說道。

「……」景恬悶悶不樂。

「那該怎麼長腦子啊？」景恬先是往左右兩側瞧了瞧，隨後在劉奕宸耳邊小聲地問道。

劉奕宸故意裝作要小聲告訴她的樣子，等景恬把耳朵側過來要聽秘訣的時候，劉奕宸大聲地在景恬耳邊說道，「多……讀……書……」

說完便快速地向前跑去。

「你又耍我！」景恬氣呼呼地追了上去，「你最好別被我抓到！不然的話，我打死你！」

「記住！多讀書！不然會被人騙！」劉奕宸轉身對著景恬大聲喊道，聲音傳遍了整條街道。

「啊……你完了！」

……

六天後的下午。

自從劉奕宸來到長安就一向晴朗的天空，忽然就陰了下來。

劉奕宸抬頭看著天空，注意到烏雲好似是從四周聚集過來的。

天色也越來越暗了。

街邊音像店裡的收音機不停地發出極端天氣的預報，提醒廣大市民們緊急避險。

知道接下來即將真正要發生什麼的劉奕宸微微一怔。

一種難言的感覺慢慢地從心頭湧起。

隨即劉奕宸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一樣，使得他痛得想哭。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過，生怕被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惡劣天氣擋住回家的路。

劉奕宸身邊的景恬因為天氣的突變，也需要立刻回家。

因為光線陰暗的緣故，景恬並沒有注意到劉奕宸與平時不一樣的狀態。

她低著頭，看著腳尖，沒有說話……雖然和劉奕宸相處不到一周，但劉奕宸給她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離別在即，她很難受……

「你趕緊走吧！」劉奕宸壓抑著傷心對景恬催促道，「一會兒可能就要下雨了。」

「應該是雪。」景恬抬起頭糾正道。

「或許是雨夾雪呢？」劉奕宸強笑著說道。

「你明天走？」景恬確認道。

「嗯，明天上午的飛機。」劉奕宸說道。

「我到時候去送你！」景恬看著劉奕宸說道。

「不用了，離別一次就夠了！」劉奕宸拒絕道。

「……」景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好吧。」

「車來了，」劉奕宸提醒道，「咱們京城再見。」

「嗯！京城再見！」景恬又看了劉奕宸一眼，隨即坐進了計程車里。

計程車快速地向著街角駛去。

沒一會兒，一轉彎，消失在了劉奕宸的目光里。

「老祖宗，是現在嗎？」沉默了半晌，劉奕宸默默地問著老祖宗。

「你先回酒店房間吧！」劉邦提醒道，「會下雨夾雪的！」

「那咱們就再等一會兒吧！」劉奕宸祈求地說道。

「她應該還沒到家。」

「真是個情種！」劉邦感慨道，隨即又提醒道，「旋轉木馬，一個人可坐不滿。」

「人生處處是驚喜，誰又知道意外和離別，哪一個先來呢？」

「說人話！」

「我不知道！」

「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小子，你好自為之吧！」

「這場雨夾雪會很大嗎？」

「不會。」

「為什麼？」

「你明天要坐飛機回家。」

「……對您會有影響嗎？」

「不會。」

「明天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走的。」

「隨你。」

「回吧！你那小女友到家了。」

「我知道。」劉奕宸看了看手機里景恬剛剛發來的信息。

我到家了，一路平安。

知道了，京城見。

京城見。

劉奕宸笑了一下，隨即轉身向著酒店的方向走去，準備接受另一場離別。

酒店房間內。

「朕要走了！」劉邦平靜地說道。

「我知道了。」劉奕宸若無其事地答道。

一語畢，劉奕宸渾身一輕，好似身上少了些什麼。

劉奕宸本來以為會有依依作別的感人場景出現，沒想到……是啊，老祖宗本身就是這麼洒脫的人。

劉奕宸的淚再也忍不住，如同碎雨珠般，唰唰地淌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老祖宗，你曾經是不是非常害怕項羽啊？」即使知道老祖宗大概率已經走了，但是劉奕宸還是忍不住出言刺激道，他多麼希望老祖宗能出來反駁他一句。

「……」

「老祖宗，你有沒有後悔過娶呂后啊？」

「……」

「老祖宗，白登之圍的時候，你覺得恥辱嗎？」

「……」

「老祖宗，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你超度過外國人嗎？」

「……」

「老祖宗，你只給我畫了國內的藏寶圖，國外的藏寶圖你有嗎？」

「……」

「老祖宗！」

「老祖宗！」

「老祖宗！」

一句句刺耳的詰難，等來的只是空蕩蕩的房間傳來的迴響。

噼啪……

一聲巨響，響徹整個長安城。

果真是雨夾雪，下得好大啊……

劉奕宸面對著酒店的落地窗外，跪了下來，隨後拜道：

「恭送老祖宗！」

整個長安城此時此刻好似都在吟誦著那首僅有三句，卻冠絕千年的帝王詩。

「大風起兮雲飛揚！」

「大風起兮雲飛揚！」

「大風起兮雲飛揚！

「……」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

那一天的雨夾雪，下得很大，下了很久。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第二天出行會很困難的時候……

天晴了。

地面上的積雪積冰以極快的速度消融，滋潤著這座古城的萬物。

今年應該會有個好收成吧！

他們的帝王，這一回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