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透輿論

衙役們從陸家老宅回來后沒有進葉家大門就要走，陸子芬趕緊進屋拿出了一兩銀子給他們，讓他們路上歇腳喝茶。

衙役們也不客氣隨手接過後，上馬向縣城趕去，那裡還有一桌酒席等著他們呢！

福壽樓開了三桌，大家吃的很盡興。

幸虧陸子芬在陸永旺走時給了他二十兩銀子，否則就憑他身上的那三兩還真不夠。

直到申時，陸子芬駕著驢車把王聽風的妻子送回王家莊后，陸永旺才回來。

看著空蕩蕩的家，也是「唉！」了一聲。

「爹爹可是在怪我自作主張？」陸子芬聽到了陸永旺的嘆氣聲。

「怎麼會？」陸永旺領著陸子芬進了正屋。

正屋裡面已經變了樣子，以前的東西全被替換了，擺上好看的花瓶和茶具。

就連棉門帘都換了。

進入屋裡更加地乾淨整潔。

「爹爹和娘親以後就住在正屋裡面吧！」陸子芬說著就打了一個哈欠。

陸永旺知道陸子芬半夜出去找王聽風的事了。

「趕緊回屋補一覺，看把你累的，明明還是一個小人卻操這些心。」

嘴裡雖然嘀咕著，接過小女兒，讓妻子趕緊去看看子芬有沒有蓋好被子。

陸子芬醒來后已經是酉時末了，家裡的飯桌上是一碗白粥，幾碟鹹菜。

「怎麼吃得這麼清淡，娘你沒做飯嗎？」陸子芬問。

王聽荷立即紅了耳朵。

「那個，你娘不善廚藝！」陸永旺替妻子說了。

王聽荷雖然感到羞恥，但是畢竟是在自己的女兒面前，一會兒就過去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明天買個婆子去。」王聽荷說。

陸子芬一聽立即反對，「不行！」

陸永旺和王聽荷一聽陸子芬反對，齊齊看向這個小丫頭。

「咱們剛和陸家的人分開，還是他們去了破房子，咱家現在就吃香的喝辣的，還用上了傭人，別人會怎麼看，怎麼傳？」

陸子芬的話音剛落就見夫妻兩人臉色齊齊變了。

他們家三丫頭可到了議親的年紀了，這時候傳出『他們嫌貧愛富，只想自己享福，讓親爹娘和弟弟受苦』的名聲可不好。

「爹爹可還想繼續讀書，考取功名？」陸子芬轉移話題問。

陸永旺一聽當年熄滅的火竟然又有點燃燒的氣息。

「你若想就去試試，若考上了秀才，咱家不僅田地免稅，對將來我們幾個說親也是有益處的。」

陸子芬為陸永旺分析。

「哎！算了吧！」陸永旺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同意。

一是因為他已經好多年未曾進學了，很多事情已經和年輕時的想法不一樣了。

二是家裡都是女人，開春之後地里就要忙起來了，他也不放心。

三嘛，他家現在已經有了六十畝地，多少算是個小地主了，他還有個女婿在縣衙當差，應該沒有人會小瞧了他。

陸子芬聽陸永旺不想再去考取功名，也很理解，沒有強求。

「不好了！五妹，院子里的那些雞鴨和豬都在嗷嗷的叫呢！」陸子菲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我去看看。」陸子芬把白粥喝完，碗放到桌子上就往外跑去，邊跑邊套棉襖。

王聽荷看到陸子芬跑了出去，嘆了一口氣。

「唉！姑姑活著的時候，有姑姑看著，我什麼都不用管。都快變得不認識自己了，原來在娘家時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爽利性格。現在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女嬌娥了呢！」王聽荷邊說邊自嘲。

「你別這樣說，你這些年也受了不少委屈，這個家太複雜了，和岳父家是不一樣的。」陸永旺安慰妻子。

他何嘗不知道是因為他們沒有生齣兒子，妻子底氣不足呢！

「你只管養身子，我看子芬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以後就讓她來當這個家，反正這也是姑姑生前安排好的。」

陸永旺說完，王聽荷就點了點頭。

陸子芬來到後院看到了那些動物被餓的直叫場面，看到人來，就往人的腳邊撲。

她趕緊去倉房拿出了幾個苞米扔在地上，讓他們先吃著。

然後又去整了一些麥麩和苞米面用涼水攪和了給豬倒上。

做完這些回到主屋。

「怎麼辦！以後這些牲畜不會讓我們養吧！」陸子菲抱怨著，她以前沒幹過這些活兒。

陸子芬看不下去了，對葉子菲說：「你差不多就得了，咱們家也就是比別人家多了兩畝地，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你看看舅母也沒像個小姐似的什麼都不幹，兩手不沾陽春水啊！」

要說三房的孩子們自私，這個陸子芬承認，但是三房的女孩能幹，不怕吃苦這也是事實。

自己的三姐是什麼情況，認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嗎？

王聽荷聽了這話又羞愧的低下了頭，她這些年除了生孩子就是生孩子了，根本沒有時間做家務。

大女兒還有精力教她些東西，後來這幾個就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尤其是葉子芬。

她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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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真的要餵雞鴨還有豬嗎？」陸子菲其實有點害怕陸子芬。

「你就是想喂也要等到明年了，最遲明天，老宅一定會來把這些帶走的。」陸子芬篤定地說。

陸子菲聽了以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爹，你去把牛和驢餵了吧！過些天咱請個長工來，這些牲口可不能有什麼閃失，一定要請個懂行的才行。」陸子芬看著陸永旺說。

陸永旺點了點頭后，起身拿起自己的棉襖出去了。

*

老宅陸白氏也在和陸李氏說雞鴨的事，「娘，咱家的雞鴨還有豬，還沒有弄回來呢！再過幾個月就要過年了，到時可咋整？」

陸李氏一聽也著急了，爬起來就要去葉家要去。

「你消停會兒吧！明天再去抓，再說家裡的雞窩豬圈都要重新整理一下，明天弄好了再去抓也不遲。」

陸大山按住了陸李氏手，讓她繼續去炕上坐著。

上午回來之後還沒進家門，陸蓮花就回她自己家，也沒進來幫個忙。

當時看著女兒毫不留戀的背影，他第一次懷疑了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是有問題。

現在陸雲朵生前寫的信就放在眼前，信封上『哥哥大山親啟』六個大字像把劍一樣，直刺進他的心裡，好像能撕開他所有的偽裝一般。

他拿了起來，想撕開看看。

但是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又把信放下了，後來又拿了起來，然後又放下了。

陸李氏看他這樣猶豫不決，翻了一個白眼，直接過去拿過那封信，轉身鎖進了他們的箱子里。

「癟犢子，這有什麼好看的，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李氏才不管陸大山高不高興呢！反正她是恨死陸雲朵這個老娼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