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米飯
三姐這邊，馬良飛奔到家，可迎接他的不是久違的懷抱，而是三姐的掃把。
「媳婦，媳婦！你這是咋的？我回來你不高興嗎？」馬良邊躲邊叫喊。
三姐將掃把往他身上扔去，怒氣沖沖吼道：「你還有臉回來？連外人都支持我弟弟，你這個三姐夫卻只惦記著自家，叫我以後怎麼有臉回娘家？」
「良兒，你糊塗啊！」床上的馬老父捶床怒罵，「自家人你不支持，日後還如何相見？」
「兒啊！你趕緊回去幫你小舅子，她將你們救回來不容易！」老母將馬良拉進屋，苦口婆心規勸。
老實敦厚的馬良噗通跪在地上，痛哭道：「爹、娘、媳婦，我服役歸來豈能再讓你們操勞？自古忠孝難兩全，爹娘病重兒不能在床前盡孝，玉三兒自從嫁給我也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枉為人子，枉為人夫啊！」
一家人抱團痛哭，連只有兩三歲智商的傻妹也天塌下來一般嚎啕大哭，加入洪水決堤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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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九兒忙完就直接回縣衙安排家裡人幫忙做後盾。
家裡八個姐姐都已經嫁人，長姐和大姐夫是縣裡唯一學堂的教書先生；二姐嫁了個獵戶，住在山上離家遠，沒有特別的事很少回縣衙；其他幾個姐姐離縣衙近，倒是經常回來。
聽玉九兒要家裡人幫忙，大家都表示同意。
得到家人的支持對玉九兒來說是莫大的鼓勵，這擰成一股繩的勢頭還怕不能打敗貧困？
這群忠粉她以後發達了得使勁寵！
玉九兒將家裡的大夫人、四個姨娘、能回來幫忙的四姐、五姐、六姐、七姐、八姐、丫鬟玉桃和護衛成安，再加上縣衙里的十名衙役，全部命為後勤人員。
她的家人都不是懶惰之人（除了原主），平時都參與耕種滿足日常所需，如今有利國利民的事落在身上，她們都興緻勃勃，渾身都是衝勁。
有這樣支持她的家人，玉九兒她不自覺笑了起來，未來可期啊！
開完家庭會議，大夫人和四個姨娘幫玉九兒把買回來的種子進行育種。
「以前你們不育種，所以糧食產量才那麼低，這次用我育好的種子播種，保管產量能提高！」
除了種水稻，她還要把這個季節能種的農作物全都種上。
地多，不怕！
幾個姐姐負責採購和做飯，這近兩千人的吃食問題都交給她們！
縣衙十名衙役都做幫手！
很多農具和材料都得去涼州府買，一時間後勤人員全部忙起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五日後，所有人全部歸隊。
不用去修長城，家人還可以隨時來探望，他們心裡存著感激，也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待遇。
歸隊的還有原本已經打算離去的幾人，不知是被家裡人趕回來還是想通了，總之，一共回來一千九百六十人。
三姐夫馬良竟也出現在回歸的隊伍里。
這夥人的大隊長是一個叫王猛的男子，身強力壯，天生神力。
人都到齊后玉九兒集合隊伍：「家人們，我們的第一項任務是開發城西那一大片一望無際的荒地，將那裡建成我們的農場，創建我們陰山起飛的搖籃，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整齊洪亮的聲音讓人充滿激情。
城西的荒地有上萬畝，到處雜草灌木叢生，百姓們勢單力薄沒有能力開採，現在她人手充足，定要做出成績！
靠近河道那片低洼地是個沼澤地，開墾出來就是種水稻的肥田。
她叫衙役將新買的農具搬出來，王猛興奮地招呼大伙兒抄起傢伙就衝到荒地里幹了起來。
跟上了彈簧的娃娃似的，根本不肯停下來！
「先開河道低洼那一片，做水田，咱們先將水稻種下！」玉九兒遠遠喊了一聲。
安排好這邊，玉九兒趕忙回家監督後勤人員準備飯菜。
看著十幾個大鐵鍋蒸飯炒菜，心眼小一些的幾個姨娘心疼得齜牙咧嘴，曲姨娘還擔心地問她：「這得多少銀子啊？咱們能養幾日啊？」
玉九兒傲嬌地安撫：「我斂財的手段一絕，定能帶領陰山百姓發家致富，姨娘就將心放回肚子里吧！」
荒地這邊，大伙兒忙了一上午，都累得渾身虛脫，坐在田埂邊歇息片刻。
在西關營修長城，中午會有一頓糙米飯，可不知縣令會不會給他們吃午飯，因為他們早飯吃到了夢寐以求的白面饅頭。
「要不，我去問問？」王猛猶豫片刻站了起來。
「王大哥，別去！」有人急忙拉住他，「餓一餓又不會死，縣令大人救咱們回來已經不容易，現在糧食又還未播種，哪還能要求一日三餐啊？」
「就是！做人不能得寸進尺！早上有饅頭稀飯，晚上要是能有點木薯飯就行！中午還是算了，忍忍就過！」
一個瘦高男子高興地捧著一把野菜過來:「我看到那邊有野菜，咱們再去跟衙役借鍋，煮一煮也能湊合一頓！」
「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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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正討論著，就見遠處衙役挑著擔子過來，嘴裡喊著：「吃飯啦！
眾人還傻愣愣地沒反應過來，衙役已經掀開木桶，陣陣米飯香隨風飄來！
有人問：「是白米飯！天啊！我好像聞到了米香味，我鼻子沒有問題吧？」
水稻在陰山地界產量低，大家寧願種高粱、玉米和小麥，很少種稻穀，所有大米都得去涼州購買，很貴！
對他們來說，能吃到白米飯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有人爬到田埂伸長脖子看：「桶里那白生生的，應該是白米飯沒錯！」
「好像還有大白菜，那白菜里......還有肉沫？」說話的人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衙役招呼他們過來，笑著喊：「你們快過來！沒錯！中午飯吃白米飯配白菜肉沫！」
「嘩！」眾人嘩然，這在西關營，可是過年過節才能吃到的啊！
「不會吃完這頓，晚上就不給吃的了吧？那我能中午吃一半，留一半晚上吃不？」有個小夥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晚上餓肚子睡不著！」
衙役噗嗤一笑：「留啥留？晚上還有，縣令說了，吃飽才有力氣幹活，大伙兒就放心大膽地吃吧！」
領到飯菜的人都小口小口嚼著米飯：「這白米飯可真好吃，嚼在嘴裡，清甜清甜的，不用菜，我都能吃三大碗！」
「飯桶，哪有那麼多白米飯給你吃？今天第一天，能吃到是福氣，明日能有粗面不夾糠，我就知足！」
附近給親人送飯來的百姓湊近一看，吃驚地喃喃：「這縣令大人莫不是中邪了？這個吃法，能頂多久？」
隨後而來的玉九兒承諾道：「老人家放心，您的孩子在這裡，我保證能頓頓讓他吃飽！您以後不用這麼麻煩，大老遠給他送飯了！」
「好，好！讓縣令大人破費了！」
百姓們抹著淚離開。
陰山人的要求如此低，所求不過是一頓飽飯，她這個穿越女若連這點都滿足不了，豈不是太沒用了？
晚上收工，大夥看見地頭的桶內是糙米飯，心中竊喜，晚上有糙米飯總算不會餓肚子。
可衙役又打開另外幾個桶，裡面居然是粗面饅頭和鹹菜肉片？
衙役喊了幾聲，第一個領飯的人愣是沒回過神。
當看到發到手上的是一碗糙米飯，還有一個大饅頭和一大勺鹹菜肉片時，驚得都不敢下嘴吃。
後面領到飯的人也都一臉震驚的表情。
玉九兒走進來的時候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們，邊咽飯邊落淚，好笑道：「怎麼了？這又不是斷頭飯，怎麼大家都紅了眼眶？」
「縣令大人來啦？」大夥忙起身打招呼。
王猛吸了吸鼻子，道：「大人，咱們都是糙漢子，平日不用吃這麼多好的，留著點過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