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玩物喪志
過了沒多久,樓下說書先生結束了今天的表演,在領了掌柜給他的銀子之後,笑容滿面地走出了滿月樓。
很快,那中年男子喝完杯中最後一口酒,放下一枚碎銀,也走了出去。
秦硯初示意慕俞跟著他去看看,然後氣定神閑地喝著清茶。
慕俞斂了氣息,悄聲跟著那兩人拐進一條隱秘的小巷,暗中觀察。
這邊他們點的菜接二連三送了過來,白晚晚和舒清歌很快就沉浸在美味佳肴中,吃得不亦樂乎。
秦硯初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後在白晚晚伸手來拿酒壺的時候,按住了她的手。他用著溫和但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師父,你酒量淺,不可貪杯。」
白晚晚看著徒兒堅決的目光,又想起自己酒後失德的窘迫和尷尬,只好遺憾地收回手。還假模假樣地對著舒清歌唉聲嘆氣:「清歌啊,這有了徒弟也不好,太不自由了。」
吃瓜看戲的舒清歌暗自腹誹,他們到底誰是師父誰是徒弟呀?這白晚晚看起來被秦少主吃得死死的呀?不過看她似乎也樂在其中的樣子,她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這都是好素材,等吃完飯趕緊記上。舒清歌在心裡為自己的敬業豎了個大拇指。
慕俞很快就回來了。他剛坐下,便開口道:「少主,那人給了說書先生一錠銀子,然後讓他明天同一時間過來,繼續說同樣的故事。我感受了一下他們身上的氣息,那說書先生應該就是個凡人,而那個男妖,很有可能來自狼族。」
「狼族?那不就是狼王的手下?」白晚晚舉著一個雞腿,驚得忘了咬。「那狼王還真是夠執著的。現在的一方霸主都這麼不思進取,只想著走捷徑的嗎?」
「晚晚,狼王是不是真的如傳聞般凶神惡煞?」實不相瞞,嗅到了危險氣息的舒清歌本能地又想開溜。
「修為挺強大的,就是腦子不太好使。」白晚晚客觀評價道。猜到了舒清歌心思,她又放緩了語氣。「放心,我們絕不往槍口上撞,沒那麼容易落到狼王手裡。」
秦硯初看向慕俞:「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慕俞回道:「我在他身上下了一道追蹤符,可以準確掌握他的行蹤。」
秦硯初點了點頭,然後對白晚晚說:「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白晚晚有些泄氣地說:「我們現在手上空有手帕和木簪,卻沒有進一步的線索,也不知道怎麼去往九黎呀。」
舒清歌攤攤手:「我也愛莫能助。我的寶錄上對於九黎方位的記載也語焉不詳的,我們總不能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吧。」
秦硯初沉吟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緩慢說道:「有個笨辦法,或許可以試試。」
「什麼辦法?」白晚晚眼睛一亮。反正現在也毫無頭緒,總歸什麼都可以試一下,也能碰碰運氣。
「狼族既然可以守株待兔,我們也可以。」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下,秦硯初解釋道,「這裡是離妖市最近的城鎮,如果那個擁有木簪的女妖也去了妖市,那麼出來后,很有可能會來這裡。就看我們有沒有足夠吸引她的東西,讓她主動來找我們了。」
「嗯?有道理哎。我們待會就到處逛逛,看看街上都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然後想想怎麼把人吸引過來。」白晚晚眉開眼笑道。
吃飽喝足,白晚晚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臨下樓前,白晚晚將木簪插在了髮髻上,然後將印有九黎圖騰的手帕系在了腰間顯眼的位置,想著萬一能遇上人最好。
想了想,她又找到一個賣面具的攤子,給秦硯初買了一個兔子形狀的面具。
「徒兒,為師想了下,雖然你額間的流火印消失了,但見過你樣貌的妖也不在少數,你戴著這面具,以確保萬無一失。」白晚晚語重心長道。
「還是師父想得周到。」秦硯初接過面具,欣喜地戴上,然後睜著一對無辜的大眼睛望著白晚晚,嘴角掛著一絲純良的淺笑,白晚晚覺得,自己要被徒兒萌化了!
慕俞看到自家少主的俊臉頂著一張軟萌的兔子面具,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舒清歌則覺得白晚晚是在夾帶私貨,給徒弟打上自己的烙印。嘖嘖,心機黑心兔!這個互動也要記上,豐富自己的素材。
然而,一到了街市,白晚晚便忘了此行的目的,像一隻脫籠的飛鳥一般,只顧著撒歡了。再加上舒清歌也是個不省心的,兩個人臭味相投,玩得不亦樂乎。對此,秦硯初無奈地表示,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白晚晚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妖,在她看來,人間的一切都很新奇,都值得她駐足。而逛了小半圈后,她迷上了一種名為「盲袋」的遊戲。
所謂盲袋,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攤前擺放了無數個錦袋,付錢之後盲選,裡面藏有紙條,拆開之後才能知道自己買到的是什麼。
攤上擺放的實物品類和價值不一。小到女兒家的胭脂水粉,大到珠佩釵環,還有陳年花釀、養顏膏、玉骨扇、紫檀香等等,可謂是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
白晚晚玩心大起,一連買了十個盲袋。然後開始喜滋滋地拆了起來。
舒清歌一陣肉疼,要知道,白晚晚花的原本可是她的錢呀。她痛心疾首道:「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直接買不好嗎?何必賭這種極小的幾率呢?」
白晚晚塞了幾個盲袋給舒清歌,示意她打開。「你不懂,我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但就是享受這種驚喜感。」
「我看你是享受被宰的快感吧。」舒清歌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慕俞難得和她再次同頻了。他也實在無法理解這種浪費時間又浪費金錢的行為。他抱著自己的刀,靠在一棵樹下,不冷不熱地開口道:「你不是說來找線索的嗎?」
「偶爾放鬆一下嘛,和正經事又不衝突。」白晚晚拆著盲袋頭也不抬地說。
「師父說得對,反正時候還早,不急於一時。」秦硯初無腦護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