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楔子

一 楔子

楔子

秋風瑟瑟,一處冷清的破落獨院被這場拂過的秋風搖曳得更加衰敗。

現今順和一百二十三年,新帝登基,大批官員被罷黜,京都百姓議論,只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為統治好國家,自是如此,這番大改革,結果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里裡外外的統整,表面一看,呵!這個皇帝不錯,懂得為民求福!

而那些被無辜罷黜的官員卻是怨聲載道,這哪是皇帝的旨意,分明就是才上任的丞相夜晟蕭之令!

仗著新帝的恩寵,對昔日的對頭、仇人報復,將朝中里裡外外的官員全部大清洗,換成他自己的人,從而進一步控制朝堂,其司馬之心,路人皆知!

破落的院落處,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院牆邊,緩緩轉過,才顯現出女子雙十年華的面容,只不過那額上的印記損壞了女子如花似玉的容貌,細下一看,女子神情多愁多悲,輕剪秋眸中蕩漾著一層淺淺的水紋,看其眼眶,紅紅的,便知定是望著院牆為某事傷感。

回望著這個獨院,腦海中回蕩著那人的冷聲,不錯,她是想呆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中,就這樣過完下輩子,卻不曾想,他竟真的狠下心,將她一人丟在這個敗落的院子。這些年來,不曾踏過一步。

難道,他聽不出她說的只是氣話嗎?

算算時間,她住在這個獨院已經有5年了,每當她想要出去的時候,總是有人攔住她,說,丞相命令她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如此,反覆,她終是明白了……。

他背棄了她……

「我的孩兒,娘親是不是很沒用啊?」女子含淚的看著懷中酣睡乖巧的嬰兒,孩子已有半月大,不曾想,他還是捨不得她,那晚,他不顧她的反抗,強要了她,這才有了讓她活下去的勇氣。

孩子眉目俊秀,像她,帶著英氣,將來定是不讓鬚眉的才女。

想著,女子方才的憂傷在想著孩子未來的生活時,又變得欣慰起來。

「喲,妹妹一人還挺悠閑的呀!」

循聲望去,女子剛剛彎起的嘴角又凝固在半空中,出聲的人正是昔日甚是疼愛她的庶姐——宮婉柔,再見面時,竟是在她丈夫的卧室之中!

知道了她的品性,女子目不斜視,這麼多年,除了對那人最後的思念,這樣冷清的院子中,到養成了她冷漠淡然的性子!

偌大的院子中,除了安靜,無非就是半空中的風更清冷了些,呼呼地打在樹尖上,為獨院的冷清平添了幾分蕭條。

「到這裡來,你的目的是什麼?」女子平靜地眸中微微閃了閃,想著面前之人的性子,若是她不開口,定會找借口撒潑。

她只想安靜地生活!

「哈哈哈…」宮婉柔掩唇一笑,眸子無絲毫怒氣,「目的?姐姐來看妹妹最後一面,你說,我的目的何在?」

似玩笑的語氣,令女子頓時手腕一緊,抱住孩子的手緊緊拽緊棉襖。

悠然轉身,女子方平靜地臉上有了一絲裂痕,「你到底想說什麼?」

還以為你真的無欲無求了!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到最後,你還是捨不得!

宮婉柔看著女子緊張的神情,突然覺得心情大好,這麼多年了,她終於徹徹底底地可以成為宮府千金,不再是宮三小姐宮婉心的庶姐!

庶姐?她定要扔掉這個身份!

想著,宮婉柔面色猙獰,聲音也變得陰冷起來,「宮婉心,你最後還不是落到我手裡?想說什麼?呵呵…。你還是愚蠢之極啊!」

隨即,語調一揚,聲線輕緩,「不過,姐姐我還是對你不錯的,等到你生完孩子后,才動手了結你,怎麼樣?姐姐對你,可還是特殊?」

被宮婉柔的話驚了心,了結?她想殺了她?!

特殊?在她生完孩子后想動手解決了她這個麻煩,以免她帶著孩子去見那人,奪了她在府中的地位,這,的確特殊!

一眨眼的功夫,宮婉心在心中想了個無數可能,都不敢斷定宮婉柔是否有這個膽子在府中不動聲色地將她母女二人殺掉!

「你休要恐嚇我,這丞相府,還不是你一個妾室可以做主的!」宮婉心厲聲叱喝,雖被宮婉柔的話嚇了一跳,但量她宮婉柔不敢出手,心裡對她恐嚇的話語也有了些底氣。

「恐嚇?哈哈哈…。妹妹可真逗!」又是巧笑艷艷,宮婉柔擺著蘭花豆蔻指,抬起手腕,輕輕地從她嫣紅的唇瓣滑過,一道輕笑,「來人啊,將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抓住,按照府中的規矩,施以毒刑伺候。」

宮婉柔最後的一個音符落地,院門口不知從哪裡竄出幾個高大威猛的漢子站在宮婉柔身後,個個凶神惡煞地盯著宮婉心,有幾道視線還伴隨著鄙夷、嘲諷之意。

「你想幹什麼!」宮婉心緊緊地抱住孩子,目光漸露懼意,餘光瞥向院門口守著她的小廝,後者畏畏縮縮,神情極為害怕,看著院子里的情形,卻未曾上前制止,這,是那人授意?還是,面前之人,故意安排?

「愣著幹什麼!趕緊動手,別耽擱本夫人的時間!」宮婉柔後退一步,對著幾個壯漢喝道,在望向故作清高之人的害怕神色,她愈發的高興,她終於可以除掉她了!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丞相的正妻,你們狗眼瞎了?誰給你們的膽子!」宮婉心一邊後退,一邊努力使自己鎮定。

「要知道,我還為丞相生有一女,待我向丞相稟明之後,我依然是這個夜府的主母!」漸漸地,宮婉心擁住懷中的孩子退到院牆,可不論她怎麼說,幾個身形強壯的大漢卻不為所動,難道,宮婉柔,真的有恃無恐?

「宮婉心,你別再做垂死掙扎,縱是你說破了嗓子,也沒人來這個院子。」這時,宮婉柔來到她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蘭花指緊鎖住宮婉心的眉心,「今日,就是你們母女的死期!」

「動手!」

一聲令下,壯漢不再『溫柔』,一把搶過宮婉心懷中的嬰兒,抓過拚命反抗的宮婉心往衰敗的房屋中去。

砰!壯漢們毫不留情地將宮婉心仍在屋中央,隨手拿起竹桌上的茶壺,對準宮婉心的嘴巴,粗魯地灌下。

「咳咳…你們…。你們給我喝了什麼?」宮婉心手肘撐著地面,仰頭凝視著隨後跟上的宮婉柔。

宮婉柔直笑不語,抬眸看著持壺的壯漢,示意他繼續,宮婉心看著背後抱著嬰兒的大漢來到持壺的人面前,將壺嘴對著嬰兒。

「不!不要…。」宮婉柔,你真的對我恨之入骨?為什麼連一個孩子都不能放過?

在看到壺嘴對著孩子時,她的胸口就如針扎般刺痛,料定,這是宮婉柔給她服用了毒藥!

「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她的孩子。

一道冷哼,宮婉柔含著冷光,尖銳道,「賤人,你以為這是丞相的孩子?」邊說著,宮婉柔接過壯漢手中的襁褓,蹲下身,「不妨告訴你,現在全府上下都知道昔日的夜府主母與情郎珠胎暗結,誕下一女,紅杏出牆、傷風敗俗的齷齪女人等等不堪入耳的罵名都指著你的後腦勺,你說,今天,我是不是該送你上西天?」

咚!

「你騙我!」宮婉心面色瞬間蒼白,紅杏出牆?她連院門口都未曾踏過,何來的紅杏出牆!

「騙你?」宮婉柔像是聽見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目光鎖住地上的人,想必,毒已經發作了。

「既然你想死個明白,那我就告訴你。」宮婉柔抿著笑意,極其溫柔地將懷中的嬰兒放在宮婉心身邊,讓她跟她的母親死在一起。

到最後,對她這個傻妹妹,她已算得上仁至義盡了。

「算算孩子出生的時間,延至妹妹懷孕的時辰,正是冬至半旬左右,而丞相,是在入春時,回的府,你說,這個孩子是丞相大人的嗎?」

噗!適時,宮婉心揪著心口,吐出一口黑血,面色也因此變得灰青,而與此同時,地上襁褓中的嬰兒,被宮婉心突然中途阻止灌下的毒藥,反而讓嬰兒承受更多的痛苦,量少的毒藥正慢慢地摧毀嬰兒的身體。這種慢慢折磨致死的苦楚,光是聽震天的哭聲,也能清楚此時的孩子正承受著非人的死刑方法。

「孩子…咳咳…。我的孩子…」

宮婉心心如刀割,聽著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聲,簡直比萬剮她還難受!

將孩子摟在懷裡,宮婉心帶著沙啞地嗓音,輕輕地喚著,而目光,卻是冷如刀狙!

此時,在院口畏畏縮縮的小廝突然跑進房屋中,忐忑地臉龐在看著地上垂頭的女子時,頓時變色。

「柔夫人,大人喚您去書房,命令您快些辦事。」

小廝餘光看向宮婉柔,看著後者臉上的不愉,連忙道出原因。

「大人?是丞相回來了嗎?」宮婉柔一聽見來人的話,臉色頓時愉悅起來,欲抬步離去,隨又想到地上的人兒,眼角一挑,轉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宮婉心,「妹妹啊,你也聽見了,這是大人親口吩咐姐姐辦的事,若是到了陰間,可別記恨姐姐。」

說完,宮婉柔嫌惡地理了理袖子,招呼著幾個壯漢,瞬間退出了屋子。

待院門口看不見宮婉柔的身影,小廝才敢跑上前,擔憂叫到,「夫人?」

「噗!」

「夫人?!」小廝震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更讓小廝驚恐的是,宮婉心一手掐著嬰兒的脖子,一手環住襁褓。

夫人她…。竟然…親手…。

小廝害怕得顫抖,瞪大的目光滿臉不相信地望著地上突然瘋狂大笑的女子,那凌亂的髮絲沾著黑色的液體,白凈的臉上已是深青色,模樣煞是嚇人!

「我錯了…。爹爹娘親…。心兒錯了…。」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宮婉心不甘心地捏著雙拳,低頭睨著懷中被她親手殺死的孩子,若不殺掉她,她也會受盡折磨而死,倒不如,死的乾脆些!

孩子…。你不會怨恨娘親吧?

漸灰色的眸子自門口凝向主院處,宮婉心不甘的倒下身子,與滾燙的熱血形成一卷陰森的地獄血蓮畫。

------題外話------

妞兒帶著舊坑回來啦,求收藏+。+。

三月初正式開始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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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鬼鐮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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