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帝女

「回前輩，在下是前些日子在這魔隕之地深處偶然間獲得冷月大帝遺留的空間戒指，從中獲得寒月寶典從而習得的。」

季源恭敬地答道。

「是這樣嗎？」

發出空靈的聲音的人兒輕輕一嘆。

季源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殺意瞬間消失。

從這女子出現的那一刻起，一股淡淡的殺意一直籠罩著二人，若非季源是二世靈魂相融，感知力遠超常人，以他當前的修為與閱歷，是難以發現的。

「一切都是天意吧。」

女子輕嘆一聲。

「前輩莫非與冷月大帝有舊？」

季源試探性地問道。

女子沉默一會兒，緩緩道。

「我叫秋夜雨，是冷月大帝之女。」

季源二人聞言，皆是詫異無比。按照流傳下來的歷史，此人應該是冷月大帝的情人才對。

「當年，我聽聞父親隕落的消息，當即想要和師門同胞前往查證。不過卻被當時的宗門長老們攔住，說是魔隕之地奇凶無比，以我斬我境的實力，此去必是兇險。」

女子頓了頓。

「後來，我閉關修鍊至問道境巔峰。在徵得長老們的同意后，和一眾師門同胞們前往魔隕之地。那時距父親隕落消息傳來已經過了數百年了，但封號大帝的靈魂是極為強悍的，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泯滅的，所以仍抱有著希望。」

「後來果然不出所料，我們找到了父親的殘魂，儘管是一介殘魂，但生前到底是封號大帝，所以此時的父親的靈魂仍具有靈智，還有復活的希望。」

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強大的氣勢瞬間向四周爆發開來，掀起一陣巨浪。

盤旋在空的骨龍似乎也能感覺到女子暴怒的情緒，在空中發出陣陣憤怒的龍吟。

「當我正在治癒父親殘魂時，我的同胞們，我最信任的同門師兄師姐們卻背叛了我，凌厲而毫無保留地出手偷襲我。那時的我毫無防備，幾乎瞬間被重傷。」

「咯咯咯。」

女子突然發出動聽的笑聲，可又瞬間變得陰冷，「那群忘恩負義的畜牲，竟然意圖以秘法煉製父親的殘魂，奪取完整的寒月寶典！」

「儘管有阿妍為我拚死抵抗，但我那時已是重傷，而那群畜牲又都是問道境界，斬我境的阿妍又怎能對抗的了他們呢。」

女子冷冷地笑著。

「就在我準備拚死一搏的時候，父親的殘魂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靈魂波動，然後便轟然爆炸，徹底灰飛煙滅。但強大的靈魂攻擊，也將那群畜牲給當場鎮殺了。而我，也因傷重不治，含恨隕落於此。」

「那前輩如今的狀態？」

季源問道。

「不過僥倖覓得這洞天寶地，才能保留一介殘魂。不過我生前並非封號大帝，又經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的沖刷，早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季源二人聽后沉默，不知該如何回應。

世界就是如此殘酷，也許你對他們掏心掏肺，也許你對他們恩同再造，但是，當你的實力不足以震懾住他們而又身懷重寶，足以引起他們的貪婪時，他們便會變得狼心狗肺，變得面目全非。

不可否認世間確有良善的存在，但是人的本性是複雜的。惡念能被輕易勾起，然而善念卻難以堅定不移，尤其是在這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玄幻世界。

沒有相應律法的約束，沒有強有力刑罰的規制，人們的惡念總會勝過善念，哪怕內心升起了善念，也會被這殘酷的生存環境掐滅。

而且善惡本就相生相對，既無惡，又哪來的惡？可何為善，卻又何為惡？對別人好就一定是善，對自己好就定然是惡嗎？二人之間的標尺，又是誰來制定的呢？他又憑什麼而判定標尺的這頭是善，那頭就一定是惡呢？

這，是個問題。

「既然你有緣得到我父親留下的寶典，又能與我相遇，說明你與這寒月寶典便是天定之緣。」

女子清冷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便再助你一臂之力，讓你能領悟這寶典之上的大帝之意。」

季源的眸子微閃，嘴上答道：「多謝前輩。」

「無妨，這便是你我之緣。」

「你且放開心神，讓我的意念進入識海，將這大帝之意傳授給你。」

季源眉頭微皺，遲疑道：「前輩，這······」

女子不屑地輕笑一聲，「怎麼？怕我加害於你嗎？」

「大帝之意，非意念入識海傳授不可，你真以為大帝的感悟是這麼容易就能獲取的嗎？況且，本尊若存心加害於你，又何須以這種方式呢？」

季源似乎被說服了，咬牙點了點頭，「多謝前輩，是小子不識抬舉了。」

岳歡歡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神色不變，只是一雙靈動的眸子輕輕地眨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季源緩緩放開心神，識海大開，等候著女子意念的進入。

黑色巨蓮中，女子精緻的臉龐上露出了絕美的笑意，但又帶著絲絲苦楚，呢喃道，「對不起，別怪我，我只是不甘就這樣了······」

女子的魂體並非她自己所說那樣即將消散，反而非常的凝實豐盈，散發著強悍的靈魂氣息。

只見女子的魂體瞬間變幻成一顆光球，「嗖」的一下竄出，闖入季源的腦海里。

岳歡歡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她早就覺得這女子並非表現的那般和善，女人知女人。遭受背叛，而敵人逍遙法外，過著有聲有色的多彩生活，而自己只能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延殘喘著，如今有著上好的奪舍之人擺在眼前，又怎麼能夠甘心放過呢？

永遠不要小瞧一個女人的仇恨，為了復仇，她可以變得面目全非，甚至可以放棄一切底線，無所不為，只為了復仇！

仇恨，可以蒙蔽人的雙眼，吞噬人的理智，可以使天使墮落成惡魔，可以使仙子化身成魔女。

只不過意外的是女子並沒有選擇自己這個同性之人奪舍，這無疑讓岳歡歡鬆了口氣，也許這韓新的資質真比自己強吧，也可能是因為他修鍊了與她相同功法的緣故吧。

岳歡歡在心裡暗暗想到。

無論二人最終誰獲勝，她都可以繼續與他（她）進行交易，並且免除了死亡危機，這對岳歡歡來說的確是穩賺不賠的。所以，她並沒有選擇插手。

無論是季源，還是女子，都需要自己背後的資源來或是獲取更高的權勢，或是更快地提升實力。這便是岳歡歡的底氣。

當然，倘若二人之中的勝出者一心想要殺掉自己，那她也無能為力，畢竟，她只是個化海境初期的修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