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過往

蕭瑟繼續敷衍道「我祖上有些榮蔭，可以面聖不跪，你看這個答案可以嗎」

魏無羨卻是解釋道「之前有一些事情，所以我可以不行禮，再說了我只給我師傅行禮，其他人看情況」

雷無桀聽著蕭瑟敷衍的解釋，居然相信了，還驚訝道「真的，想不到你平日里摳摳搜搜的，還世家出身呢」

幾人還在亭子里猜測白王來雪月城有什麼事情，畢竟幾人因此有些心慌

雷無桀手中拿著茶杯，微笑的說道「我倒是覺得那個白王殿下挺不錯的，不過就是，眼睛有點不對勁」

蕭瑟卻是有些傷感，失落的說道「因為他看不見」

雷無桀驚訝道「看不見」

蕭瑟傷感的解釋道「他幼年時期拿了別人盤中的一塊糕點，吃了之後就瞎了，這麼多年明德帝尋遍天下名醫也沒能治好他」

雷無桀感慨道「也是個可憐的人啊」

又看了看魏無羨，好奇的詢問道「無羨，你不是會醫術嗎，有辦法能治嗎」

魏無羨看著自家師傅也看著自己，搖了搖頭，不高興的說道「除非換眼，不然沒辦法了」

這話一出，幾人都沉默了，畢竟沒有一個人是會選擇把自己的眼睛送給別人的

這時尹落霞走過來，說道「蕭瑟，魏無羨，白王殿下在後院等你，你們先過去一趟」

雷無桀見尹落霞要離開，急忙攔著尹落霞，好奇的問道「誒，尹長老，白王殿下找蕭瑟幹嘛呀」

尹落霞帶著一絲絲的微笑解釋道「他們應該在天啟學宮就過學」

雷無桀一臉憨笑，高興的說道「原來是同窗啊」

蕭瑟和魏無羨來到後院的房屋時，沒有人說話，最後還是白王打破了寂靜

白王語氣舒緩的開口說道「我是個瞎子，我看不到你，而你卻能看到我，怎麼，既然都見到了，也不喚我一聲嗎」

蕭瑟坐在那裡，隨意地拱手道「見過白王殿下」，沒有一絲絲對白王的恭敬

魏無羨見自家師傅開了口，隨後無奈的說道「見過白王殿下」

白王聽到蕭瑟和魏無羨的話，不悅的說道「你們就是這麼叫我的」

蕭瑟一點都不在乎，語氣還有一絲嘲諷道「我只是一介庶民，見了當今二皇子白王殿下，還能怎麼叫，畢竟叫錯是要殺頭的」

魏無羨卻是說道「在下不敢高攀殿下」

白王有些不開心，那身份壓道「那你們可知，白日見我不跪，也是要殺頭的」

蕭瑟無所謂的說道「我的頭就在這兒，殿下若是喜歡，拿去便是了」

白王蕭崇坐在了蕭瑟的另一邊，回憶的說道「你說話不像從前那般鋒銳了，就是有些有氣無力的，不過你耍賴的樣子，還是像從前一樣，還是喚我一聲二哥吧，好多年沒聽到了」

蕭瑟一聽到過去，聲音冷冷的開口道「我叫蕭瑟，只是一間普通客棧的老闆沒有資格喚白王殿下為二哥」

白王無奈道「那好，雪落山莊蕭瑟，魏無羨」

蕭瑟聽到這話也沒有要起身的動作，只是淡淡道「草民在」

魏無羨一進來就站在了蕭瑟身邊，也是直接說道「草民在」

白王嚴厲的說道「接旨」

蕭瑟聽到這裡，疑惑的問道「接旨」

白王再次重複了一遍道「接旨」

蕭瑟緩緩起身，站在一旁，魏無羨則是微微拱手，白王也跟著站起來

蕭瑟和魏無羨只聽白王說道「奉聖上口諭，赦免六皇子蕭楚河過去一切罪錯，恢復皇子身份，承襲永安王爵位，賞黃金萬兩，珠寶百箱，即刻速回天啟城復命」

「亦赦免魏無羨過去一切罪責，賞黃金千兩，珠寶十箱，即刻隨永安王回天啟城復命」(魏無羨沒有官職，因為魏無羨自己不願意，而且蕭瑟也不願意魏無羨陷入朝堂的事情)

蕭瑟和魏無羨二人靜靜的聽完這道口諭，二人都沒有要接旨的一絲，一時間場面冷冽了起來

白王道「還不謝恩」

蕭瑟沒有絲毫的猶豫，冷冽的回答道「我拒絕這道口諭」

魏無羨雖然沒有說話，但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王低沉著聲音說道「即使聽完口諭，你還是不肯喚我一聲二哥嗎，看來，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蕭瑟冰冷的詢問道「殿下難道希望我回去嗎，當年我離城而去，有一人提劍而來，正是怒劍仙顏戰天，當世五大高手之一，據我所知，他也是殿下的授業恩師」，說著就回憶起了那個雨夜

白王開口無奈解釋道「不管你信不信，並不是我派他前去的」

蕭瑟生氣的質問道「並不是你派去的，那他去之前你是否知道呢」

一時之間，屋內再次陷入了沉默，蕭瑟又接著質問道「是否知道，又或者假裝不知道」

白王反問道「所以你認為，你的傷是戰天師父造成的」

蕭瑟低沉著聲音說「就算最後一劍不是他出的，倘若他不在，很多事情都不會被改變」

白王無奈，轉身不再談論這些，只是無奈的說道「罷了，很多事情還是回天啟城再說吧，本王給你三日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是否要接下這道口諭，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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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處的司空長風和李寒衣二人在下著棋，李寒衣不喜歡熱鬧，想要將白王逼走，但卻被司空長風攔了下來

司空長風無奈的解釋道「這個白王啊，他來，只不過是想帶走一個人」

李寒衣冷冷道「消息傳的還真快啊，既然皇帝想讓他回去，應該已經赦免了他的罪，這是好事啊」

司空長風搖了搖頭，無奈道「其實蕭瑟最想赦免的，不是他的罪，而是琅琊王的罪」

李寒衣冷冽道「這不可能，琅琊王案當年已經是個死案，明德帝不會願意做出任何妥協」

司空長風拿起一旁的棋子在棋盤上點了點，無奈的說道「是啊，這是一個死局啊」

魏無羨看著靠在柱子上盯著湖面的師傅，無奈說道「師傅既然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就算是要回去，也要等你的武功好了之後，不是嗎」

蕭瑟卻是懶散的開口道「阿羨，他不是一個好哥哥，卻是一個好君主，好父親，我只想給王叔一個交代，可不知道該怎麼做」

話語里儘是悲傷，魏無羨說道「其實人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想起過去，當年或許是怕，可沒辦法，那是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事情，其實那件事情有很多解法，但卻選擇了最無法接受的」

「很多時候，我也不清楚該怎麼辦，帝王都是不容一個危險存在的，哪怕是親人，也不行，身在皇室，註定是不能隨心而為，其實師傅已經很好了，師傅看看赤王不就知道了嗎，那才是真正的皇家」

蕭瑟看著說話的徒弟，疑惑的問道「阿羨，懂得很多，有時候我都覺得你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魏無羨解釋道「我說過的師傅，我知道很多，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雷將軍的事情，我總會解決的」

蕭瑟點了點頭，隨後繼續看著湖面，不知在思考什麼問題

此時的葉若依正背路過她身邊的白王開口道「沉光幽谷香，是若依姑娘嗎」

原來是葉若依剛從司空長風那裡出來，正要離開，誰知遇上了白王蕭崇，想要躲開的時候，被白王認了出來

葉若依聽到白王的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行了一禮，尷尬不失禮儀的說道「許久未見了，二皇子殿下」

白王淡淡道「若是本王沒有聞到葉家獨有的沉光幽谷的香味，那麼若依姑娘是否打算就這麼走過去呢」

葉若依沉著地解釋道「我已很多年沒有見過殿下了，方才覺得面熟，卻也不敢相認」

白王略帶關心的說道「我聽說若依姑娘一直在城中養病，身體可有好一些」

葉若依淡淡的笑著說道道「司空城主醫術高明，若依的身子比以前好了許多」

白王微笑著試探道道「那便好，你與楚河自幼交好，能在此城之中相逢，應該是很開心的事情吧」

葉若依驚訝的說道「啊，楚河哥哥，他不是失蹤很久了」

白王聽到葉若依的話，驚訝著問道「哦，你沒見過他嗎」

葉若依解釋道「我向來一人獨居在這別院中，平常從不與城中人來往，今日是來取些藥材的」

隨後二人繼續聊了一會天，葉若依便離開了這裡

「楚河，你天天被學堂師傅罵，還要連累我也被罵啊」小時候的白王對著小時候的蕭楚河說著

原來是回憶起了小時候，蕭楚河將在湖邊看書的蕭崇嚇了一跳，書落在了水面上，蕭楚河去撿了起來

隨後笑著說道「這些書我早就會了，就是氣那個老頭子的」隨後蹲下身在自己端來的糕點盤上拿起一塊，抬手就要去拿糕點吃

蕭崇急忙制止了他，關心的說道「楚河，先回去洗手，臟手不能拿東西吃」

蕭楚河聽話的轉身便要回去洗手，但就在他轉身之後，蕭崇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拿起那塊糕點，直接放進了自己嘴裡

「不能吃」蕭瑟從小時候的夢中驚醒，坐在凳子上靠著手就睡著了上蕭瑟大聲的喊道

而雷無桀此時就坐在蕭瑟的桌前，手中拿著一塊糕點，正準備張口吃著

雷無桀在聽到蕭瑟說出來的話后，呆愣愣的停下了，手上還拿這桌子上的半塊糕點，疑惑的問道：「什麼不能吃」

蕭瑟擦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著突然吃著糕點的雷無桀，無奈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雷無桀看著蕭瑟醒來，急忙將自己面前的糕點推向了蕭瑟，笑嘻嘻的說道：「我來給你送點吃的」

蕭瑟好笑地看著雷無桀，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事求我，說吧」

雷無桀笑著詢問道「沒事，我就是問問，那個王爺找你什麼事尹長老說你們還是同窗呢」

蕭瑟看著雷無桀，倒了一杯茶，端起來喝了一口，詢問道「你怎麼不問阿羨呢」

雷無桀無奈的說道「無羨不在這裡，我來的時候只有你在這裡」

「我這不是去取披風了嗎」，魏無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隨後看著蕭瑟，道「師傅你醒了，這天氣還好，但也是有些冷，本來想帶您回屋的，但看您睡得香，就只能去取披風了」

蕭瑟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隨後回答了雷無桀的話，「也就是閑聊，沒什麼正事」

雷無桀聽出來蕭瑟的敷衍，笑了笑，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隨後雷無桀想要帶蕭瑟出去，蕭瑟一看就問有什麼事情

雷無桀不好意思的說道「好久沒見葉姑娘了，我想你陪我去串串門唄」

蕭瑟看雷無桀這樣，吐槽道「沒出息，你自己去找她唄」

蕭瑟想逗逗雷無桀，說道「你把這些都吃了，我們再聊」

蕭瑟和魏無羨最後還是陪著雷無桀去了葉若依的院子里

魏無羨想著自己先過來時聽到的葉若依的話「以前他說話，總是朗聲高語，眉眼飛舞著，似乎對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有著絕對的自信，可如今的他，變得沉默懶散了不少」

魏無羨想著，看了看從門口進來的蕭瑟和雷無桀，無奈的搖了搖頭

「若依姑娘，我們來討杯水喝」，雷無桀高興的說著

蕭瑟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笑著說道「你若是真想討口水喝，那真是有口福了」

雷無桀疑惑的詢問道「什麼意思啊」

蕭瑟解釋道「上好的紅山朱顏，配上蒼山化開的雪水來烹煮」

雷無桀一臉疑惑的問道「什麼呀，聽不懂，聽不懂」

蕭瑟看著雷無桀，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也是，對牛彈琴」

隨後葉若依給雷無桀倒了一杯茶

雷無桀直接就喝了看著這一幕的白王問道「雷兄弟，你不怕燙嗎」，剛剛雷無桀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白王，還被蕭瑟一頓吐槽

雷無桀開心解釋道「我練的功夫叫火灼之術，這茶水的燙算不得什麼」

隨後又轉向葉若依，笑嘻嘻的道「若依姑娘，再來一杯」

蕭瑟看著雷無桀，調侃道「那我給你倒一杯熱水算了，省得浪費這紅山朱顏」

雷無桀嘴硬的說道「蕭瑟，我剛才是因為口渴，我才一口喝的，這品茶，我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