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氏」往事

「皎皎，這裡是你的新家哦，希望你能在這裡玩得開心~」

她鬆開養父母的手，看著眼前這片綠草如茵的家園。一簇簇盛放的花朵映入眼帘，湛藍的天空不存一絲陰霾，就連初入這裡的她也不禁被這番美景迷住了。

「實驗體67號，開始第32次實驗。」

冰冷的刀片劃破肌膚，暗紅的液體涌溢而出。

……

「你好啊？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個和藹的面孔朝著她展露了笑靨，牽住她的手，將她擁入了懷抱。

少女緩緩張開嘴巴，剛欲說出名字，那染血的鐵鉗瞬間夾住了她的舌頭。

『？！！』

「第96次實驗，承受能力測試。」

不…不要。。

少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手腳被銬在冰冷的實驗床上，無數枚高速旋轉的鑽頭從四面八方緩緩降了下來。

……

「沒關係的，孩子，你待在這裡便會得到幸福。」

老者慈和的望著少女，臉上那一道道深邃的刀疤令她有些心驚。

「第152次實驗，測試同妖化適應性。」

『？！』

少女身體猛地一激，一股徹骨的冰寒瞬間從手臂蔓向了她四肢，霸道的靈氣瘋狂摧毀著她的經脈，藉以寒氣再次重塑。

而這一過程，無疑是如萬蟲噬咬般，疼痛難耐。

她痛苦地張開了嘴巴，但舌頭被鉗制住，只能發出極為低微的嗚咽。

緊接著，一柄碩大的鐵刃從黑暗中顯現了出來，在她那瞪得如銅鈴般的眼睛注視下，瞬間落了下來。

……

恍惚間畫面一轉，一個年齡稍幼的小女孩牽住了她的手，將手中的毛絨玩具朝她遞了過來。

「你也是被阿爹阿娘拋棄了嗎..沒事哦，我們這裡的人都是一樣呢，小可會陪著我和姐姐哦。」

小女孩晃了晃手中的玩具對著少女笑言道。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以後多多關照哦，姐姐~」

「姐…姐……」

鄰床那虛弱的呼喊聲如千萬根銀針般刺入少女的心臟。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少女尖利地呼喊起來，她拚命地掙扎著，生鏽的鐐銬被甩的哐哐作響。

你們要對她做什麼！！她明明還那麼小！！至少..她不能也被…

「噗——」

刺耳的鑽頭聲嗡鳴的一瞬，一股炙熱的液體噴濺而出，恰好灑在她的臉頰上，讓少女瞬間鎮靜了下來。

妹…妹？

少女僵硬地側過頭去，恰好與鄰床四目相對，但那雙熟悉的眼眸卻再也沒了往日的神采。

啊。。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這個小傢伙最近倒是老實多了，不像剛來時候，每次被捆上都跟瘋狗一樣。」

「嘿，大抵是認命或者瘋了吧，不過是一群毛孩子。」

伴著手腳再次被束縛住，這一次女孩沒有再掙扎，密密麻麻的傷口浮現在她身體各處。

「嗡——」

……

「嘖，又被玩壞了一個，月宗主又得嘮叨了。」

「沒關係，反正這個實驗基地都不是月氏親脈，不過是一群沒人要的野孩子，誰能追究責任到咱們頭上來？」

「倒也是..可惜了這群孩子，成為了月瑩的替代品。」

「呵，你還同情起他們來了？走吧走吧，免得被那群野孩子聽到。」

「怕什麼？反正有藥劑的效果，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楚吧，還以為這裡是樂園呢，咯咯咯咯…」

月…氏？月瑩？

少女側卧在床上，喃喃重複著守衛的話語。

月氏月氏…

月氏月氏月氏月氏月氏月氏……

月氏！！！！！！

她死死凝視著「小可」玩偶，攥緊的拳頭中漸漸溢出了血絲。

……

「噗嗤——」

漆黑的箭矢貫穿了她的胸口。

她劇烈一震，獃獃凝望著周邊的一片狼藉，屍骸成山，心中涌溢而出的，竟是不盡的快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扭頭看向白雲寂，臉上竟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笑容令白雲寂也是一怔。

「——」

結束了…無論是月氏的奸惡實驗者，還是我們這些實驗品，全都…死光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月皎皎！！」

朦朧的呼喊聲令少女心中一痛。

「呵…月皎皎。。嗎。。」

「多希望，在臨死前…可以是原來的。。」

——

血影宗，血裔棲息地。

「醒了？」

一道血氣瑩瑩的黑影正守候在床邊，淡然望著睜開眼睛的少女，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波動。

怎…怎麼會…我..沒死？？

還要…經受之前的…

少女驚恐地坐起身來。

不…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在想你之前的經歷么？」

『？！』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她再次回過神來，她獃獃地觀視著男子，嘴角不斷地抽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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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救我…難..難道你…你也要…那樣做嗎？」

「不，吾又不需要渴求那份力量。」

男子翹起腿來，淡然回應道。

「那你是想..想要我的血？我的能力？還…還是我身…身體？」

「那群瘋子到底都對你做了什麼？」

男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抬起手來。

少女見狀，臉上一獰，連忙揮舞著手臂向後跌退而去。

「不..不要，我現在很臟…最…最起碼等洗乾淨再…」

「……」

男子探身前來，將少女逼到了牆角。

少女顫抖著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可迎來的，只有一隻溫和的手掌而已。

欸？

「吾確實是需要你的力量，芝芝。」

望著眼前驚愕的少女，男子鄭重地說道。

「芝…芝？」

少女眼眸一凝，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欸？為…為什麼？我…

我原來的名字…是什麼？為何。。我全都記不起來。。

「之後你的名字就叫芝芝了，既然是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那就要為吾所用。」

芝芝微微一顫，腦中飛快閃過了一個名字，她連忙抬起了頭來：

「你…你是…白雲辰？」

「不。」男子笑著搖了搖頭，

「吾是千百血裔之首，也就是你們外界所稱的那個什麼血祖，暉。」

「那…那白雲辰是…」

芝芝努力想記起腦海中的相貌，可那陣陣劇痛讓她不得不作罷。

「初擁轉化以後，屏蔽掉你以前的記憶是為了你好，吾既然是想讓你為吾所用，便不會害你。」

「嗯。。」

看著極為湊近的臉，少女俏臉一紅，連忙點了點頭，心中不禁一陣搐動。

畢竟眼前自稱為暉的男子，樣貌也算得上是清塵脫俗。

「另外，距離正式成為吾的初擁，還差一步。」

暉緩緩攥住了她的手掌，鄭重其事地說道。

「欸？什..什麼？」

——

——

日靈境第三層——

距白氏被清剿已過了兩月有餘，月雲辰仍在跟隨尹輕宸一眾找尋靈境中的靈器，而月皎皎的下落卻遲遲再沒有進展。

望著地面上那枯焦的碎屑，月雲辰微微皺起了眉頭。

【規則4，酒水不可自飲】

【規則5，靈器不可竊取】

【規則6，凡軀不可背冕】

這三條是在進入第三層后自動在腦海中浮現的，顯然條件變得苛刻了許多。

「不可背向陽光，但這些人..又是為何。。」流瑩看著周圍的屍體，蹙了蹙眉。

「很顯然是被殺了。」

尹輕宸雲淡風輕地回應道。

「看看周圍的十字架就知道了，估計是那群破戒僧乾的。」

「破戒僧…」

聽到尹輕宸的話語后，月雲辰扭頭看向了四周那閃爍著銀光的十字架。

聖教教徒，即被二十六靈境的四道所吸引，捨命追隨四道的瘋子。

打著為了教主的名義，肆意殺掠平民，而聖教教主也已到達了境界的最終門檻，只是四道遲遲不認可，至今尚未飛升。

「看來這邊已經被那群破戒僧肅清了，暫且在這裡休息吧。」

尹輕宸率先盤坐下來，笑著看向了流瑩。

「師妹，有勞了。」

流瑩會意地點了點頭，從儲物戒中拿出了水壺，開始一一餵給眾人酒水。

出於靈境規則限制，只好由他人來幫自己飲水，這般也是無奈之舉。

看著遞向自己的水壺，白雲辰怔了怔。

實際上他大可不必如此，規則明確指不可飲水，但未說不能通過其他方式汲取水分。

但為了不引起懷疑，只好也跟著啜飲了一口。

「你怎麼喝這麼少？」流瑩晃了晃水壺，訝異地問道。

「不渴，把水多分給大家一些吧。」

看著四周大口喝水的眾人，月雲辰笑言道。

「我先去修鍊了。」

「哎？你…」

還未等流瑩再多言，月雲辰起身便朝著僻靜的林子深處走去。

【確認執行命令：結界】

伴隨著腦海中聲音響起，一道道黑線密密鉤織，將月雲辰周圍迅速圍攏起來。

月雲辰也迅速閉眸進入了修鍊狀態。

修鍊不可觀視，很明顯是雙向規則，無論是觀視者還是被觀視人，都會觸犯規則。

月雲辰迅速調引著靈脈，幽深的悲愴漸漸湧上了心頭。

既已追了進來，不將月皎皎的屍首討回，他又如何對得起月氏族人？若想討回屍首，還需要更高的境界。

『憑你現在的本事，就算碰見了白雲寂，也無疑是送死。』

「之前的靈脈被毀，我也沒辦法再用出以前的功法。」

「又不是非要修習以前的功法。」

「請前輩務必教授於我！」

神魂剛言罷，月雲辰已然跪在了地上。

神魂見狀，微微一怔。

『你小子…已經學會套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