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規則之力

「白雲辰。。你為何還活著。。」

「最該死的人難道不是你么？」

「你有何臉面再見我們？」

「我們對你的關照換來的只是無由的屠戮？」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不是。。」

白雲辰望著眼前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眼眸頓時睜得渾圓。

一個嬌弱的少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那慘白的臉蛋上已不見一絲血色，晦暗的眼眸再無任何光彩。

「雲辰…哥哥..」

少女掙扎著弱聲呼喚道，

「你為何，要，來到月氏。。」

「三年前，你若是乾脆就那麼死了，沒有被父親收留，該有多好。。」

她幽怨地凝望著白雲辰，身體不住地搐動著，顫慄著的小手重新抬了起來。

細密的血絲從五官滿溢而出，嬌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成了枯骨。

「若是你死了，該有多好。。」

「皎皎。。不是這樣的..」

「皎皎！！！」

白雲辰猛地坐起身來，冰冷的汗珠已然濕徹了他的上衣，那寒意狠狠刺入了他的脊骨，惹得他不禁一陣打顫。

白雲辰驚懼地捂住了面龐，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明明月氏被屠已過了許久，可在他腦海中卻仍是恍如昨日。

『沒時間再感傷了，除非你現在就想去見你家人。』

神魂冷眼望著白雲辰。

「這裡是？」

聽到神魂的話語，白雲辰這才收回神來，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略有些不解。

『還不是你小子不聽人勸，非要追到這來。』神魂沒好氣地回應道。

『還好是靈境，萬一是人家老巢，你昏迷的功夫恐怕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我現在…在靈境里？」

白雲辰好奇地望著四周。

靈境，即大道開天以來所分化的飛升所需的十七道門檻，除了達到魔道天途的巔峰境界以外，還需通過四重靈境，才可飛升踏入准仙尊級。

至於歸屬魔道還是天途，靈境倒不細究，一視同仁。

十七靈境按分類為三靈、四道、四義與五象。

而如今白雲辰所處，正是三靈中的日靈境。

靈境與一般結界空間不同，每個靈境具有獨特的規則之力制約，身處其中的試煉者必須遵循規則，否則將會受遭受天罰。

想罷，那規則便已通過饕餮鎖映入了白雲辰腦海之中。

【規則1，修鍊不可觀視】

【規則2，道途所遇皆敵】

【規則3，屬性不可言說】

【……】

「只給三條？」

揣摩著靈境規則，白雲辰皺了皺眉。

『但不是只有三條。』神魂提醒道，

『只有三條說明…』

「這兩條已經被觸犯過了。」

『是也。』

「……」

這麼想來，白雲辰如今所行之事皆是被准許的，在其餘規則未顯現前，行事還需多斟酌才可。

「這幾日便先歇息吧，順便打探金銀會的下落。」

『不必。』

「唔？」

『這裡到處都是金銀會的氣息，打探倒是不必了。』神魂雲淡風輕地回應道。

「哦？您的意思是。。」

——

——

夜至，叢叢黑影在林中瘋狂地攢動著，它們守望著月光下臨處，等待著獵捕那些弱小的生靈。

「四…四哥..真要這麼做嗎？」

「呵，殺個凝脈期就這麼費勁？以後怎麼讓你辦事。」

「可..可是他。。」

一夥銀袍眾正圍在一個黑髮少年身畔，低聲細細探討著。

「老大，看他生的也算俊俏，要不先押回去，讓姐妹們享受一下再宰？」

其中一個肥碩的銀袍女人望著為首的銀袍中年人，詭笑著說道。

「五姐說得對，我們可是很久都沒開過葷了。」

另一個消瘦的女子也附和道。

「哼，我們金銀會什麼時候缺過男人。」

「你說那群賊眉鼠眼的嗎？哪有一個正經的，我們好的，是這一口兒~」

肥碩女人嬌羞地點了一下少年的腦袋。

「行，那就先綁回去，等僱主得手，再把那一部分靈修處理了，其他男女都隨你們便。」

「謝謝四哥！」

一眾齊聲感謝道。

那肥碩女子斜瞥著少年，眼中隱隱出現了幾分邪念：「稍稍享受一下，也無所謂吧。。咯咯咯咯。。」

靈修們望著眼前自稱金銀會的這一伙人，眼中已是驚恐不已。

「你們把痞喜和大家綁去哪了？！你們這群混蛋！」

一壯碩男子驚怒地瞪視著金銀會一眾，瘋狂掙擰著繩索，可那麻繩卻反而越縛越緊，勒得他已有些喘不過氣。

「綁去哪？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了。」

帶頭的中年男子緩緩拽起了壯碩男子，看著他這副狼狽樣子，譏諷笑言道。

「你們敢傷害俺們，俺們留風宗不會放過你們！」

「留風宗？那個排行倒數的宗門？放過我們？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銀會一眾紛紛譏笑起來。

「小子，等你被糟蹋回去，不妨去問問焱國金銀會的名號，全天下有多少個不知我們大名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後的矮個胖子獰笑道。

「金銀會？呸！你們明明就是一群豬狗不如的畜…唔！！」

壯碩男子話還沒說完，腹部頓時著了一拳，痛得他蜷成了一團。

「豬狗不如？」

矮個胖子冷冷笑了一聲，緩緩走到了靈修一眾旁邊。

「那我卜世仁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豬狗不如。」

說著，卜世仁慢慢提拎起了一個渾身滿是淤青的女子。

那女子已經痛得昏了過去，卜世仁望著她的臉，緩緩流露出了一抹歹意。

「你…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壯碩男子見狀，頓時憤怒地睜大了眼睛。

「幹什麼？幹些豬狗不如的事啊。」

說著，卜世仁緩緩褪去了女子那單薄的外衣，緩緩壓下了身子。

「住..住手。。住手！！！」

壯碩男子剛欲起身，旁邊的金銀會一腳再次重重踢在了腹部，他再次倒了下去。

「嘿嘿，看好了，今日老子就教教你，什麼叫豬狗不如。」

「金銀會就只有這等綁襲凌辱之能？那還真是夠可笑的。」

『？！』

卜世仁聽言，微微一愣，連同金銀會諸人紛紛驚愕地回頭望向了聲源處。

「你..你什麼時候。。」

當諸人再望向黑髮少年之時，他早已掙脫了束縛，而在他身側已然出現了一具躺屍。那完全失去生機的屍體不是別人，正是那肥碩女子。

「五姐！！！！」

金銀會一眾看到屍體紛紛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怒氣如同那磅礴洪濤般逸散而出，催動著繽紛的靈氣瞬間綻放開來。

「你小子是活膩了嗎！！」

「大概…是吧？」

白雲辰莞爾一笑，輕言道。

「話說，靈修與靈修之間這般自相殘殺，所為與魔道有何區別啊？」

白雲辰笑著撤去了易容，發色變回了銀白，伴著靈氣的翻湧而舞動起來。

「小子..你知道..你幹了些什麼嗎？」

為首的中年人冷冷凝望著白雲辰，雙手的青筋猛然暴起。

「知道啊，為焱國除害，為天下除害。」白雲辰輕佻地回言道。

【確認執行命令：影浪】

一縷漆黑的靈氣迅速聚攏，化作一道墨色巨浪迅速拍向了金銀會一眾。

「區區凝脈境的小子，不要把我們金銀會看扁了！！！」

中年人掌心一合，高溫氣流瞬間融化了墨浪，還不等白雲辰再有所反應，雙足頓時陷入了泥沙之中。

白雲辰心中一沉，抬頭望去，一枚刺眼的爆彈已然瀕至身前。

【確認執行命令：保護】

猩紅的火球在落地的一霎，頓時急劇壓縮扭曲，猶如一朵耀眼奪目的紅蓮盡情綻放開來。

一股熾熱的波浪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迅速擴散向了四周，瘋狂地吞噬著四周一切生機。

「不..不愧是老大！若不是您在，恐怕我們已經…」

金銀會的眾人心神未定地望著血霧，感激言語道。

「呵，也不過是一介鼠輩，就連這種程度的爆炸估計抵擋不下來吧。」

為首的中年人諷笑看著眼前毫無生機可言的血霧，緩緩卸去了靈能。

「老五死的冤啊，居然葬身在這種小貨色之手…」

「沒關係，你們很快就可以去陪他了。」

『？！』

煙塵漸漸散去，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再次顯現在了一眾眼前。

「哦？」中年人也好奇地再度望了過去。

白雲辰正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笑望著眾人。

「這，這怎麼可能？！」

「他怎麼還…還活著？」

金銀眾看見白雲辰紛紛一驚，要知道方才那一擊即便是高出凝脈兩大境界的聚靈境強者也是非殘即傷，更何況白雲辰僅僅只有凝脈境。

「小子，我之前承認確實是有些小看你了。」

中年凝重地眯眼望著白雲辰，臉色沉重了幾分。

「金銀眾首席，天戟，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月雲辰。」

「月…難不成是幾日前被滅族的…」

【確認執行命令：遁影】

還未等天戟細想，白雲辰整個人忽然遁入了地面之中，怪異扭曲的漆黑藤蔓頓時從其消失點破土而出，朝著他撲了過來。

「來得好！」

天戟朝著虛空猛然一握，三道凝實的銳刃徑直刺入了土壤之中，漆黑的藤蔓一陣劇顫，紛紛湮滅殆盡。

見攻擊扑了個空，天戟不禁一詫，而那光點竟井然有序地開始重組起來。

「大叔，你確實很厲害，但是你的小弟，似乎並不都像你一樣呢。」白雲辰的聲音再次從天戟背後響起。

「唔？！」

天戟聽言慌忙回過頭來，而殊不知何時，白雲辰已繞到了卜世仁的身後，墨色源線直接將四周的金銀會一眾全都拍飛了出去。

「欸？大哥，救…」

卜世仁再見情況不對為時已晚，一株株粗壯的漆黑藤蔓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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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源源不斷的生機迅速流向了白雲辰，而卜世仁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殆盡。

天戟見狀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極度濃縮的靈環在他的手腕處打著轉。

「小子，我原本…還是打算放你一馬的。。」

「不必了大叔，我還是能照顧好自己的。」白雲辰輕笑道。

「在未剷除金銀會和白氏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小子，既然你一心尋死…那我就成全你！」

只見天戟怒喝一聲，赤紅的靈氣迅速聚攏，其所形成的威壓頓時傾瀉而出。

一枚紅色靈環在天戟腕處顯現了出來。

白雲辰見狀，也皺緊了眉頭。

原以為吞噬卜世仁恢復一些狀態，還能與之一搏。

但那靈環正是慧啟境的境界標誌，相差三個大境界，即使拼了命，恐怕也難討到好處。

【確認執行命令：結界封鎖】

「哼，無知小兒，困住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天戟輕蔑地望著周遭的結界，靈氣迅速凝結在了拳頭上。

「且看我如何將你就地正法！」

剎那間，一陣威凜的拳風已然襲來，熾烈的拳頭殘影如雨點般落向了白雲辰。

白雲辰慌忙跳起避開，而與此同時，天戟也閃身來到了他的跟前。

咚——

砂鍋大的拳頭猛地錘在了臂膀上，白雲辰悶哼一聲瞬間倒飛出數米遠，整個臂膀經此衝擊，筋骨盡斷。

白雲辰心中一詫，然而還沒等休整，一記斜踢再次踹在了胸口上。

【緊急命令執行——】

腦中迴響還未結束，強悍的崩勁霎時帶動著白雲辰摧折了數棵蒼木方才停了下來。

「……」

白雲辰嘴中一甜，頓時嘔出了一口鮮血。

胸腔已接近碎裂，恢復需要時間，而天戟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小子，現在怎麼不叫喚了？」

天戟凝望著倒地不起的白雲辰，冷笑問道。

「不過是殺了幾個沒用的東西，還真以為自己能馳騁天下了？」

白雲辰剛欲起身，便又被天戟踩在了腳下。

「前輩確實厲害，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白雲辰痛苦地望著天戟，慚愧言語道。

「哼，懺悔的話就等著下輩子說吧，沒你的人頭，我可沒法向會長解釋。」

「那…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

『？！』

天戟聞聲驚愕地朝聲源望了過去，白雲辰不知何時站在了百米開外的樹枝上。

而如今在他腳下的，不過是一攤拙劣的污泥而已。

「多謝前輩指教，不過在下有事在身，就不多叨擾了。」

「小子，你！！」

天戟一陣恍惚，眼前的周遭瞬間產生了強烈的扭曲。

「難道？！！！」

天戟頓感不妙，連忙回頭望去。

殊不知何時，周圍的金銀會一眾已睡死過去，而那群被綁縛的靈修，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月雲辰。。」

天戟緩緩攥緊了拳頭。

「今日一定要活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