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摔倒
眾人都已經察覺出淑妃的不耐煩，自是不敢再多說話，便只默默地看戲，並未過多深究此事。
林雨心只是滑了一跤，幸而長信在後頭及時扶著她，也沒傷著哪裡，只是驚嚇之餘，身體失重之時，林雨心揚了酒杯中的酒，臟污了衣裙。
林雨心無奈地瞧了瞧手中的空酒杯，和被酒水濕透了一大片的衣袖，因著失禮有些愧疚，一邊將酒杯遞給長信，一邊吩咐道：「長信，你陪我下去更衣吧」
長信接過酒杯，答了聲，「是」便快步將酒杯放置於桌上，再回到林雨心身旁，掏了手帕擦拭著林雨心衣袖，兩人一起往台走下了凌虛台。
周柔方才離得近，看著林雨心端了酒杯往自己這裡來時，她就知道林雨心是來安慰自己的。可林雨心剛一開口就摔倒了，一切發生在須臾之間，她本想起身去扶林雨心，可到底心中還沒消氣，身體在半起半坐中糾結時，長信已經扶起了林雨心，接著又是淑妃尋聲詢問，她一句話也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干看著。
目送林雨心兩人離開后，周柔心裡有些納悶兒，怕在聖駕面前失儀，觸怒於上，獲罪全族，選入宮來的采女都是從小被精心調教過的，又怎麼會平地絆倒？而且林雨心實在是個小心謹慎之人，即便她急著向自己告罪，也斷斷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儀態！
周柔回過頭往剛才林雨心滑倒的地方看去，只見那處有著滑痕的地方，還殘餘著碎冰和水跡。
「原來如此！」周柔心中恍然大悟，許是昨夜大雪，風攜了雪飄了進來，一夜之後，凌虛台三面靠欄杆的部分就即了層厚厚的雪，便是宮人晨時掃了這些積雪，可在一些積雪較多的地方，依舊留了一層淺淺的薄冰！
弄清楚這些事，周柔有些自得，之前的種種事情，在這麼個小插曲的攪擾下，竟暫時被拋諸腦後，得了片刻的清享。
周柔正準備起身，想向淑妃稟明自己剛才的發現，以免再有其他人不小心踩在這些冰面上滑倒，可正巧碰上了蘇暄妍往她這裡看過來。
因為周柔只是御女，是這群妃嬪中位份最低的，因此她的席位就被安置在了左側靠後，與肖美月挨著，而蘇暄妍則是在右側靠前。
察覺蘇暄妍所有心思都在肖美月身上，並沒有發現自己注意到她，她又轉過頭看了眼肖美月。雖然剛才獨孤詩蘭與蘇暄妍對話的陣仗著實將肖美月給嚇得不輕，可如今她坐在最末端，離戲檯子近，看著台上的熱鬧，慢慢地也就將之前的不愉快忘於腦後，看到精彩的部分，還會捂嘴輕笑。
周柔看著肖美月美麗的臉龐，以及微微凸起的肚子，心中的恨意與妒忌又在心間翻湧了起來，「我爭不過她們也就罷了，憑什麼你這宮中最低賤之人也能踩我一腳！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突然，周柔想到方才林雨心跌倒之事，心間突然有了個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讓肖美月小產的法子！
她先將一旁茶壺中的茶水倒出放涼，然後順著桌腿往下倒，如此循環往複，淌了一地的茶水如同一條小溪，在地面上緩緩流向肖美月的桌下。
眾人都只盯著戲檯子上，看著戲，再說席桌之間的距離也很近，又有桌圍阻隔視線，誰都沒有注意到地面上的水流。
冬日裡極寒冷地天，便是有陽光也冷得很，加上淑妃為看戲方便，並未在凌虛台上添置火爐，只一刻鐘后，周柔便留意到地面的茶水已然成冰！
「時機到了！」周柔深吸一口氣，端了酒杯站起身來，對著肖美月道，「肖宮人」
正聽戲聽得入迷的肖美月，乍然聽了身後有人喚了自己一聲，忙轉頭看向了周柔這邊。
見肖美月回過頭看著自己，周柔忙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知錯悔過樣，「肖宮人，方才在來的路上，姐姐我口無遮攔，措辭不當，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如今想來很是不該，特藉此薄酒，向妹妹陪罪，還望妹妹你大人大量，原諒了姐姐這一次！」
肖美月對周柔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很是不解，下意識地望了眼蘇暄妍后，見蘇暄妍也只是盯著這邊，沒有任何指示。
肖美月看著周柔一副言辭懇切，真心悔過的樣子，即便她再是不想搭理周柔，也架不住場中其他人的打量，和周柔一副你不原諒我，我就端著酒杯不坐下的態勢！
「周……周御女抬舉奴婢了，奴婢怎麼敢受您的賠罪」
面對周柔的舉動，新巧雖然也和肖美月一樣摸不著頭腦，可她好歹也在宮中待了這麼久，立馬給肖美月也斟了杯酒，然後與梅兒兩人一起，攙扶起肖美月，待肖美月站定后，兩人又退身回了原處。
就在肖美月端起桌上的酒，想轉身面對周柔這邊時，突然腳底一滑，整個人往椅子上重重仰摔下去，「啊！！」
「肖宮人！！」身後的新巧與梅兒見了肖美月出事，忙上前準備扶住肖美月。
卻不想，一旁的周柔也往她們這邊摔了過來，一下子就撲倒了新巧與梅兒，讓她們兩人一人頭磕在了柱子上，一人翻身越過了欄杆落入了凌虛台下的湖水中。
蘇暄妍一直注意著肖美月這邊，看到肖美月快要摔倒時，就起身往這邊趕了過來，想要拉住肖美月，正走在台中間，就忽地看見肖美月三人一起摔地四仰八叉，梅兒更是被周柔和新巧摔倒時所產生的衝擊力直接推下了凌虛台，她的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兒！！
其餘眾人，只聽得幾聲呼喊，接著是木頭嘎吱斷裂聲，布匹撕裂聲與瓷器碗筷摔在地上破裂聲，以及有人落水濺起的水花聲混雜著，待得看清楚后，都慌得站起身來，緊盯著那處！
新巧不顧自己的傷勢，強忍著額頭上傳來的劇痛，掙扎著將肖美月抱在懷中，焦急萬分地喚著肖美月，「肖宮人！肖宮人！肖宮人你醒一醒！！」
「肖宮人怎麼樣了！」
蘇暄妍提著裙擺跑過來后，忙蹲下身子詢問肖美月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