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婕妤訴苦
聽得此話,蘇暄妍也只得自己又埋頭苦想,渾渾噩噩之中,時間便到了傍晚。
新巧從外頭興奮地跑了進來:「才人快些準備吧,接您去侍寢的轎輦已經在殿外等候了,您快些吧」
「知道了,我這就出來」
懷著忐忑不安和有些期待的心情,蘇暄妍緩緩登上了接她去紫宸殿的轎輦。
到了紫宸殿,果真如同新巧給她說的那樣,沐了浴之後,蘇暄妍便被負責此事的內監裹起來抬進皇上的寢宮,靜候著皇上的到來。
在床上等待了一會兒,蘇暄妍閉眼聽得殿外有公公通傳道:「皇上駕到!」
接著又聽到一眾人的步履聲,正當她聚精會神地留意著其他聲響時,突然聽得一句,
「怎麼?竟這般害怕嗎?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看!」
聽聲音,蘇暄妍就知道是皇上來了,她慢慢地睜開眼,果然瞧見皇上坐站在床頭,彎腰俯身,正看著自己。
想著自己如今赤身裸體地躺在這被子里,又與一個男子如此之近,一時間,巨大的羞恥感席捲了蘇暄妍的全身,她的臉龐和耳朵都帶了些粉嫩色,又浮了些細密的香汗,整個人十分嬌嫩的裹卷在錦被中,讓皇上看了有些平時見她不一樣的情愫。
見狀,一旁的宮女便服侍著皇上褪去了衣物,只留了睡衣,然後便退了出去,留兩人在帳中共赴雲雨。
次日,蘇暄妍一早便被送回了重華宮,梳洗過後,便去皇後宮中請安,
如同往常一樣,蘇暄妍進來鳳儀宮時,殿前早已站滿了為著各種事前來找皇后的宮人。
剛一進殿,蘇暄妍便看到今日只有徐婕妤一人在殿中陪侍皇后。察覺有人進殿,皇后和徐婕妤都將目光往殿門這邊投來。蘇暄妍便加快步伐迎著兩人的目光走上前來跪拜:「臣妾重華宮才人蘇氏,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來得這樣早,也是難為你了,快快坐下吧!」
蘇暄妍答謝過皇后便起身,坐在了徐婕妤對面位置的第三把椅子上。
徐婕妤看了看皇后,又往蘇暄妍這邊瞅了瞅,笑意盈盈地說道:「本宮倒是來得巧,竟碰上蘇才人侍寢后給皇後娘娘請安!想是以往本宮與蘇才人沒怎麼走動,老天特意彌補一二,讓咱們在皇後娘娘這裡說些話,聯絡聯絡感情!」
蘇暄妍心裡明白,這事哪有什麼碰巧的,昨日自己去紫宸殿侍寢的事後宮裡怕是傳開了,徐婕妤說自己不知道未必是真不知道,不過就是裝裝樣子罷了。
皇后示意宮人給蘇暄妍上了茶,然後接著徐婕妤的話說了下去:「宮中向來是沒有規定嬪妃們每日必須向中宮請安的,只在一些重要的節日和嬪妃們第一次侍寢后才會讓她們過來鳳儀宮請安,算是一種儀式。蘇才人來拜見過本宮,便算是皇宮裡正兒八經的嬪妃了,往後替皇上綿延子嗣,開枝散葉,為皇上排憂解難,好好照顧皇上的重擔就也有蘇才人你一份兒了,務必勤勉、上心才好!」
蘇暄妍躬身行禮答道:「是,臣妾定不負皇後娘娘教誨力盡宮妃之責,盡心侍奉皇上和皇後娘娘!」
看蘇暄妍如此有規矩,皇后連連點頭,以示滿意:「行了,快坐下吧,這裡本宮與你二人,不必太過拘泥於禮數」
「是」
待蘇暄妍坐下后,與皇后和徐婕妤又說了好些話,不過蘇暄妍覺察出徐婕妤與皇后和自己交談時總有些心不在焉,每每都已談論起另一個話題時,徐婕妤還會說著上一件事,又或者問及她的意見得不到回復,或是只「嗯」「啊」的應對。
在徐婕妤幾次這樣的反應后,皇后微微蹙眉,有些關切地詢問起徐婕妤:「徐婕妤是身子有什麼不適嗎?還是這幾日疲於夜宴酒席,身心皆倦?怎麼老讓本宮覺著你有些力不從心,精神不佳的樣子?」
徐婕妤先是對皇后的問話怔住,然後有些苦笑,長長嘆了口氣,然後起身向皇后告罪道:「臣妾殿前失儀,還請皇後娘娘寬恕!」
皇后並不怪罪,看徐婕妤這樣子就知道是心裡有事,只讓她先起來,然後問話:「起來吧,到底有什麼樣的煩心事,讓你這樣憂心,若是你解決不了,可說與本宮聽聽,看看能否助你一二?」
「謝皇後娘娘」
徐婕妤慢慢起身,左手撐著身後的椅子徐徐坐定,神情有些悵然,才回道:「皇後娘娘容稟,臣妾的確是有煩心事,只是此事涉及貴妃娘娘,不知……?」
徐婕妤說話間看著蘇暄妍,蘇暄妍頓時明白她是想蘇暄妍能夠先走,給她和皇后留下獨處的空間。
蘇暄妍忙起身正準備向皇後行告退。
皇后卻在此時出聲阻止她離去:「蘇才人不必迴避,本宮歷來光明正大,所談論之事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徐婕妤但說無妨,蘇才人在旁聽了說不定還能為你出謀劃策,解你心煩!」
蘇暄妍只得又重新坐在了剛剛的位置上。而徐婕妤見皇後娘娘如此說了,也不好在忸怩作態:「前些時候,貴妃娘娘因著這楊氏責打了含元殿中所有的宮人。原本以為這樣事情便算解決了,可後來臣妾去領月銀時才知,貴妃支會內務府剋扣了含元殿所有宮人半年的月例銀子!雖說也是該的,面對貴妃娘娘的處置臣妾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只是在這年節下,花費的地方頗多,那些被打了的宮人們治傷的葯也是花錢在太醫署那裡拿的,一些宮人們的月例銀子還得帶回家中,供養老弱,如今,如今這樣可怎麼好!」
聽著徐婕妤的訴苦,蘇暄妍也想起這是裡頭還有自己做的貢獻,知道含元殿滿宮的宮人過成這樣子,她的心裡也有不輕的負罪感,尤其是想到芳卉挨了板子抬回來那樣,蘇暄妍的愧疚之心便越發地刺著她如坐針氈。
皇后盯著徐婕妤看了會兒,此刻便也明白她來找自己的緣由,頗有些無奈道:「此事本宮雖然能管,可既然貴妃已經做了處置,本宮便不好駁她的面子,撤了她的處罰重新裁決,不然,置貴妃的威嚴於何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