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常在岸邊走,哪有不濕鞋
「臣妾……,臣妾,臣妾落入水中,現下還未緩過神來,具體是怎麼回事,臣妾也不是十分清楚!皇……,」
皇上與靜忠公公兩人輪番質問,心虛的林御女早已是心頭大亂,又因剛剛落了水,此時身子也還虛著,眼下急火攻心,跪求皇上時,一個身體不穩,便倒在了大殿中。
「快,將林御女扶進鳳儀宮偏殿,再去宣太醫來為她診治!」
皇後端坐一旁,見著林御女因著激動一時岔了氣,昏了過去,忙有條不紊地著人安排著一切。
「既然她暈了過去,那麼服侍林御女的宮人是哪位?」
「回皇上的話,是奴婢!」
本就跪在殿中的芙兒,聽著皇上提及自己,忙跪爬著往前頭來。
皇上眯著眼仔細地打量了下,然後又看了看在座的眾位妃嬪,便十分威嚴地問著她:「林御女落水時你可跟在她身邊?」
「回皇上的話,奴婢在」
「那你可瞧清楚了,林御女到底是怎麼落得水?是否真像貴妃與林御女說得那樣,是蘇才人推他入水的?」
皇上面色沉靜,帝王之氣不怒而威,讓人不能直視,壓迫地芙兒差點兒喘不上氣來,這樣的威勢下,不容她說一點慌話。
看著眼前這對貴妃一方極度不友好的局面,芙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又想起林御女剛才的說辭,情急之下,她便將自己的親眼所見說了出來,讓在場眾人自行判斷:「回……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事發突然,由於奴婢是站在林御女身後的,受林御女身體遮擋的原因奴婢並未看清御女是如何掉進池中的,只是瞧見我家御女掉進池中后,蘇才人的雙手作推人樣,因而……,想必便是蘇才人推的了!」
「如果真是這宮婢所說得這般,那麼貴妃認為是蘇才人推的林御女落水便也不是毫無依據!」
妃嬪中有人幫襯著貴妃,說了句打消皇上對貴妃疑心的話。
皇后看著皇上沉思著,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斷皇上想事情,便接著問著蘇暄妍身邊近侍新巧的口供:「你是蘇才人身邊服侍的?」
「回皇後娘娘,奴婢是服侍蘇才人的!」
「那你來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剛剛林御女身邊的芙兒所說是否屬實!」
皇后瞧著跪在人群中,頭和手都被包紮過,鼻青臉腫的,隔著老遠都能聞著股子藥味的宮女,便知道她是服侍蘇暄妍的,便詢問起了她。
新巧現在是全身都疼,尤其是頭,像被千根、萬根細針在扎一樣,頭疼欲裂。可在來的路上,崔妃問了她是否能過來為她家才人呈堂證供,揭露貴妃的陰謀,還自家才人一個清白,所以她才在自身身體這麼嚴重的情況下,強撐著一口氣,來為她家才人伸張正義,不叫貴妃一行人顛倒黑白!
「回稟皇後娘娘,芙兒所說大部分屬實,只不過那林御女是在奴婢和蘇才人正欲離開時,突然跑到我家才人身後的!」
新巧說了這話,身體實在是有些不適,她用手揉了揉頭,便接著剛剛的話說道:「當時事情發生的突然,我家才人聽著背後的腳步身靠近,便回頭看,眼瞧著林御女就要撞著我家才人,我家才人這才伸出手阻止林御女靠近,可,可是還沒等碰到林御女,她自己就跳入了池中!」
「混賬!胡說八道什麼?這林御女好端端的,怎麼會自己跳入池中,定是蘇才人徇私報復,這才推了林御女!」
聽了新巧的話,貴妃便暴躁如雷,也不顧皇上和皇后在場,直接回頭,惡狠狠地瞧著新巧,那目光凌厲如刀子,恨不得在新巧身上捅出幾個窟窿!
貴妃又回頭對著皇后和皇上道:「還有一事她們並未像皇上稟明,林御女掉入水池之前,蘇才人曾與林御女發生過口角爭執,這事包括臣妾等一眾在場的妃嬪宮人都可以證明的!而這事才發生不久,林御女便在蘇才人身邊落水,這很明顯是蘇才人報復林御女!皇上為何要受她蒙蔽,便是在強力證據面前,也要對她如此袒護?」
「放肆,貴妃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方才那樣的話是你一個皇妃該對皇上說的嗎?」
皇后看著貴妃這狂悖的樣子,也是坐不住,直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皇后說得很有道理,貴妃你如此的不思悔改,屢屢犯上,朕今日是不好姑息你了!」
聽著皇上這話,在場眾人包括貴妃,都懵住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不是在說蘇暄妍和林雨心的事嗎?怎麼矛頭一下子就對準了貴妃?
皇上不管眾人是何反應,仍舊盯著貴妃,宣布著對貴妃的處置:「貴妃獨孤氏,於上,不尊皇后,隨意打斷皇后問話,又不以《女戒》《女訓》規戒自身,行為甚是放浪,言行舉止近乎無禮!於下,不能平息妃嬪之間的矛盾,以至出現妃嬪尋死,吵嚷著後宮不寧……」
聽到這裡,貴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真的在一條一條的列著她的罪名!
「故而,朕特此口諭,將貴妃禁足於長樂宮三個月,非召不得出!」
聽完皇上對自己最後的審判,跪著的貴妃彷彿被抽取所有力氣,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皇上不理會貴妃,環視眾人一圈,道:「今日蘇才人與林御女之間的事全屬於誤會,林御女因失足落水,蘇才人正好在旁看著罷了,並沒有其他的隱情在裡頭,若是朕往後在宮裡再聽到什麼有關此事的閑言碎語,朕便依宮規處置,不論是何身份!知道了嗎?」
「是,臣妾明白了」
「奴才/奴婢明白了」
眾人聽得皇上都如此說了,便也知道皇上這是在不顧一切地保著蘇暄妍,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在感嘆之餘,羨慕蘇暄妍能得皇上去如此青睞。
「既然明白了便退下去吧!貴妃先留下」
皇上這是在下驅逐令,要與貴妃單獨談話,眾人也不敢再多逗留,向皇上行禮后,由著皇後走頭,依次退出了鳳儀宮的主殿。